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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彌……!正想打電話給你呢。」迪諾喜出望外的丟下手邊的行李,以便空出手抱緊眼前來接機的戀人,「想不到恭彌居然來了這種群聚的地方呢。」 「還不是因為你喜歡群聚。」雲雀把臉埋在迪諾的肩窩,聲音悶悶的。 「抱歉。」深知雲雀個性的迪諾雖然知道自己沒有錯還是順著他的意道了個歉,「那就趕快走吧?」 「BOSS,我們先幫你把行李拿回飯店。」一旁的羅馬利歐淡定的拿起被迪諾扔在一旁的行李,對於眼前的場景他早就司空見慣,於是他便很識相的示意其他人趕緊離開。 「走吧。我不想在這裡群聚太久。」雲雀目送迪諾的部下離開之後也催促著還抱著他不放的人,「想去哪?」 「恭彌在哪我就去哪囉。」迪諾一貫的甜言蜜語依然令雲雀不自覺的心跳漏了一拍,他鬆開了緊箍的懷抱,大手牽著雲雀往停車場走去,「恭彌或許想回並盛看看吧?」 「早就回去過了。」雲雀一邊走著,一邊一派輕鬆的回答,「不過沒看到比你更值得咬殺的草食動物呢。」他瞇著眼微笑,打量著迪諾的眼光突然嗜血又危險。幾年過去,雲雀體內的獸性因子分裂得益發強烈,像隻在廣袤的非洲大草原上盡情奔馳狩獵的雲豹。 雲雀突如其來的熱情注視(好吧至少在迪諾眼中是如此)令迪諾不禁失笑,「恭彌就那麼想咬我?」雲雀則是看著迪諾年紀越大越發性感的臉龐,意味深長地挑眉以對。 兩人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雲雀的黑色法拉利跟前,天色已經全黑,夜晚和逐漸握緊的手使迪諾的想法更加欲蓋彌彰。 「我開車。」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雲雀故作鎮定地從口袋掏出鑰匙。正當他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忽然就被背後的人強而有力的推了一把,整個人一個踉蹌跌進了駕駛座。而幾乎是同一時間,方才動手的罪魁禍首迪諾欺上身來,硬是扳過雲雀的下顎,吻上那雙想要說話的嘴唇。 閉上眼之前,雖然是黑夜,但雲雀卻能清楚看見那對鳶色眸子,情慾蒸騰。 相較於之前動作的急促和略微的粗暴,迪諾的吻倒是不慌不亂的落在雲雀那渴求滋潤的唇瓣上,親吻並不狂亂而是溫柔且慢條斯里的進行著,像是刻意要撥動情潮般,靈活的舌頭在雲雀的口腔中隨心所欲地舞動,嘴邊來不及嚥下的唾液甜膩無比,親吻時不停的發出嘖嘖的水聲,雲雀忍不住忘情的一手勾上迪諾的頸。 吻得意猶未盡,吻得周圍的空氣都因為充滿了曖昧分子而無法流動,吻得直到兩個人都缺乏氧氣才依依不捨的分開。雲雀轉了轉僵硬的脖子,坐上駕駛座,插入鑰匙並發動引擎,法拉利跑車特殊的引擎聲轟隆隆的迴響在整個地下停車場,他看著一手靠在車門微笑的迪諾,活像是在車展上用來襯托名車的模特兒,但此時他的存在卻喧賓奪主地搶去了車子的光采。 「不想繼續?」雲雀偏頭,饒富趣味的靠上方向盤,仔細端詳迪諾的下一步動作。 迪諾輕輕的笑出聲來,嘴角微微勾起成漂亮的弧度,低聲喚道:「恭彌……」慵懶又有些低沉的語調像是輕柔演奏出慢板音符的薩克斯風。 「開車吧。」迪諾溫和的笑了,和方才理智線快被燒斷的狀態截然不同,雲雀心想大概某個性慾開關被關上了吧。 雲雀銳利的鳳眼把迪諾從頭到腳掃了一回,最後把目光鎖定在某個明顯腫脹不堪的男性象徵上,媚惑的笑著,「你確定你撐得住嗎?不要我開車到一半再突然撲上來。」 「恭彌也很想要吧?嗯?」迪諾眼神有些閃爍,努力的隱忍住想要將雲雀再次按倒在駕駛座的念頭,出言調侃。雲雀倒是不怕被看穿的伸出手,意圖撫上鐵灰色西裝褲底下的慾望,卻被迪諾搶先一步格開了,「比起和恭彌做愛,反而還比較少讓恭彌開車喔,機會難得。」 迪諾自顧自地走到了副駕駛座,打開車門的時候雲雀冷笑著拋下一句:「這是老了沒體力的藉口吧。」 「恭彌……我還沒30歲不要一直嫌我老嘛。」迪諾用撒嬌般的語氣抱怨,「我剛剛只是想吻你而已。」 雲雀一腳踩下快門,「那你精神也太好了吧。」 * 他並不擅長當加百羅涅首領的專屬司機,也不太能當帶領旅客遊歷山水的導遊。迪諾興致盎然的在一旁提議了幾個遊人如織的美好景點,全都被雲雀果斷的一口回絕,理由是「你要我去和草食動物群聚嗎?」 「幾個月不見,恭彌還是沒有變呢。」迪諾一臉很感慨的樣子,「不過自從認識恭彌到現在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你不是挺喜歡?」雲雀忍不住隨口搭了話,打斷迪諾的自言自語。 「是啊。」迪諾看向雲雀側臉的眼神充滿著愛的熾熱火光,「最愛你了喔。」 雲雀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來,打出了左轉的方向燈,迪諾則是看著擋風玻璃外的風景,不禁覺得似曾相識。 「恭彌,這裡是……?」不需要彭哥列血統所遺傳的超直覺,身為加百羅涅首領的迪諾也能隱約猜到雲雀的目的地。 「並盛町。」 最初,漂泊的雲駐留的所在。 * 夜晚悄悄地降臨,路燈溫暖的昏黃光芒照著,與月光相映成趣,周圍的店家早已經打烊休息,迪諾忍不住搖下車窗,感受這睽違已久的,祥和靜謐的島國空氣。 住宅區就顯得喧嘩多了,有小孩在院子裡遊樂嬉戲,大人們就在一旁泡茶聊天看星星,溫馨的畫面讓迪諾不禁會心一笑。 「果然是秩序良好呢。」迪諾笑意正濃的對雲雀說著。 雲雀用一臉「那還用說」的神情,驕傲的回應了迪諾的讚美。在他離開並盛的這段很長的時間內,並盛中學最強風紀委員長的名聲不曾動搖,雲雀依然用他的方式影響著整個並盛町。 想要守護這個小鎮的心情,或許就和迪諾身負加百羅涅這個重擔是一樣的吧。 「到了。」雲雀一腳踩下了煞車,迪諾往駕駛座的方向看著窗外,心裡有些五味雜陳。 「還記得這裡吧?」雲雀也望著同個方向,深呼吸了口氣。 迪諾看著雲雀仰望著夜晚的並盛中學的背影,好似又看到過去那個學生時代的雲雀恭彌。黑色披風隨性的披在肩膀,紅色的臂章繡著「風紀」兩個漢字,整齊的別在白制服的柚子上,某種程度來看算是桀敖不馴的問題學生,但卻是整個並盛町所依賴的「秩序」。他忘不了第一次在接待室見面時雲雀亮出來的銀拐太過閃亮,以及那嗜血的、期待強敵的笑容太過迷人,那句始終掛在嘴邊的「咬殺」又是多麼的令人著迷。 這樣的雲雀恭彌讓自己醉了。 * 「好懷念呀……」他們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腳步聲成了巨大的迴響,迪諾邊走邊張望著配置沒有什麼改變的教室,「恭彌的接待室還能用嗎?」 「自從我離開之後好像就空著。」雲雀看著位於走廊盡頭的風紀委員接待室,若有所思的說著,「大概很多人基於好奇進去看過,也聽草壁說過有情侶會進去擾亂風紀。」 「我們也是在那裡開始的呀,恭彌。」迪諾攬住雲雀的腰,往他的臉頰上輕輕偷了個香,「我可沒忘記恭彌是怎麼跟我告白的喔。」滿臉通紅想要挣開迪諾強而有力的懷抱的雲雀聽到這句話連耳根子也紅了起來。 他一樣也還記得,不是一時的鬼使神差就是自己在那鳶褐色的柔波裡醉了。 那時是戒指爭奪戰結束大概一個月,迪諾盡責的完成家庭教師的任務後就無聲無息的返回義大利拚死拚活的處理被延宕的公事,於是過了很久一陣子沒有出現。 雲雀缺少了和他旗鼓相當的咬殺對象不禁覺得心浮氣躁,但未識愛情滋味的他在迪諾再度來訪之前,都單純的以為心中那種奇妙的焦躁感只是因為一直以來的習慣忽然間被全盤打亂,他這才發現戒指爭奪戰那段時間他的心力全都繞著戰鬥和迪諾打轉。 因此,當迪諾終於能偷得浮生半日閑重回日本看看年輕的彭哥列家族的時候,雲雀見到他的反應彷彿就像一個丟失很久的東西又重回自己手中,喜出望外的情緒自然不形於色,唯一的表達方式就是亮出拐子,「好久不見了,來打一場?」 「難得見面別這樣嘛。」迪諾雙手輕輕擋下雲雀蓄勢待發的拐子,「恭彌?」 直到那聲輕柔的呼喚出口,雲雀才猛然發現心緩和下來卻又開始想跳躍,所有的不安都被眼前的男人輕鬆的撫平了,自己似乎也不是真心想要戰鬥──不,戰鬥的渴望還是隱約存在,只是單純地期待著見到那抹燦金的盼望多了一些。 彷彿時間暫停了,雲雀停下了所有動作,安靜地注視著迪諾。暖陽似的金髮似乎因為工作繁忙而無暇修剪又長了幾分,高挺的鼻樑呼吸著和他相同空間的空氣,唇邊總是掛著優雅的笑。而他的眼睛,深遂又清澈地能夠倒映出自己,雲雀這才發現自己的表情完全收斂了平日的殺氣,少年純真的表情認真的凝視著這張臉孔。 「恭彌……?」被睜著一雙鳳眼狂瞧的迪諾終於一臉費解地出聲,「怎麼看我看得出神了?」手輕輕的在雲雀的面前揮呀揮,雲雀這才一驚回過神來。 「我在想,為什麼看到你我會不想移開目光。」雲雀平靜而誠實的說著,「為什麼比起把你咬殺掉我卻更想聽到你叫我的名字。」 「有得到結論嗎?」迪諾先是一臉驚喜,然後換上認真的神情問著。 雲雀搖搖頭,一方面否定迪諾的問句,另一方面則想要屏除奇怪的思緒,「你來才突然出現的……很奇怪的感覺……果然你還是欠咬殺吧?」再度拿出沒有離身過的拐子,突然上前往迪諾的臉上招呼。 「恭彌!」迪諾急忙閃過拐子,無奈羅馬力歐沒有跟進接待室,不小心撞到後頭的沙發狼狽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不太清楚雲雀最後的那句「欠咬殺」是根據什麼奇妙的推導邏輯而來的,不過迪諾倒是突然明白了雲雀的問題所在,溫柔的漾開了笑顏。他嘗試著向將冰冷的拐子抵在他脖子上的雲雀試探性地說話,「恭彌?」 「我也一樣喔。」見雲雀依然架著拐子沒有下一步動作,迪諾便自顧自地說下去:「捨不得把視線離開恭彌,比起和恭彌戰鬥更想要安靜的看著你……恭彌覺得為什麼呢?」 「我不知道。」雲雀看著迪諾的笑容不禁一愣,才直截了當的說,「我只知道我很想要咬殺這種感受。」 心裡總是在迪諾到來的時候引起一陣騷動,彷彿在期待些什麼,又異常的不安些什麼。 「先別急嘛,無論是咬殺那種心情或是咬殺我。」依然被壓制在地的迪諾態度從容,反而比佔盡上風的雲雀更加悠閒自適,「我會慢慢告訴你那到底是什麼,畢竟我是恭彌的家庭教師嘛……恭彌會愛上這種感覺的喔。」 「這樣啊。」雲雀奇蹟似地收起了拐子,鳳眼閃爍著迪諾未曾在雲雀打鬥之外出現的興奮光芒,「你也懂心理學?」 「我只懂得恭彌現在的心情,也只有我能懂得。」對於雲雀近乎戲謔的問題,迪諾這麼回答,「謝了,恭彌。我原本還在想要怎麼跟你說呢,結果恭彌自己居然比我先察覺了。」 「什麼意思?」雲雀困惑的看著眼前仍然躺在冰冷的地上尚未起身卻能自信笑著的迪諾,隱約覺得臉好像在發燙。 對於愛情,不是每個人都像生性浪漫的義大利男人有天份。 * 「恭彌現在明白了吧。」迪諾一手牽著雲雀,一手打開接待室的門,裡頭的擺設一如往昔,「那時候你察覺到的感情跟我想要教會你的事。」 雲雀從前用來堆放公文的木製辦公桌,除了生了一層灰之外並沒有任何損壞;一旁的原木色書櫃除了裡頭空無一物之外和從前並沒有不同;在某次和迪諾的戰鬥中不小心被破壞因而由加百羅涅出錢替換的黑色真皮沙發也還在。 「你教會我的太多了。」雲雀輕笑,勾起了美麗的弧度,「教我親吻又教我上床……」 「一點都不嫌多喔,恭彌。」迪諾惡作劇似地輕輕搓揉雲雀柔順的黑髮,真誠的笑著,「我還要帶恭彌看到更多更美麗的世界……」 「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雲雀也不甘示弱地伸出手捏了捏迪諾的臉頰。 明明他們所處的世界是黑暗的、殘酷的、無情的,彼此的存在卻照亮了本該是看不見未來的世界,那新的世界,是絢麗的、希望的、明亮的。 「世界之所以美麗,是因為有你存在啊,恭彌。」 雲雀恭彌不太想承認,他又在迪諾那閃爍著愛情的漣漪的眼神中,看見自己彷彿緩慢地墜入香甜的蜂蜜酒裡,真真切切的醉了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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