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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疏】捲簾時

　　「供品的病，我也不是不能替你去外頭尋方子。」

　　尹歲聽祁疏這樣說，眉頭便立刻蹙了起來。祁疏從不會毫無理由地釋出善意，因此這話背後必然有著某種交換條件，他不想貿然同意，卻偏偏別無選擇，族裡從未有供品活到這個歲數，連病症都不明白，更不可能會有藥方。可族裡沒有的，外頭未必也沒有，祁疏是唯一會頻繁離開部族的人，這個提議，確實是他目前僅有的希望。

　　「……你想讓我做什麼？」尹歲有些警戒地問。

　　祁疏像是察覺了他的態度，卻沒放在心上，只是懶洋洋地望過來，薄唇似笑非笑地掀起一點弧度，無端顯出幾分平素罕見的風流。「我正好缺個床伴，你還不算太蠢，姑且合用。」

　　「我可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被執事大人看上的。」

　　儘管嘴上這麼說，但考量片刻後，尹歲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畢竟這個條件比他想得容易許多，只是得留心防範祁疏設的圈套。再者，他也實在不忍年邁的供品繼續受苦，即便無法治療，緩解些許也是好的。

　　「那好，三日後，用過晚膳再來。我先試試你的技術是否堪用。」

　　這是祁疏慣常惹惱人的說法，但尹歲還不至於被這點話激怒，於是只簡單應了聲，順勢回擊道：「那希望屆時執事大人能一次試個徹底，別中途累了才好。」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祁疏漫不經心地喝了口茶，「最好確保你的技術能讓我盡興，否則可沒人救得了你心愛的豹子。」

　　「這是自然。」尹歲故作謙虛地微微躬身，隨即轉身離開，走到門前才回頭，用的仍是敬語，語氣裡卻自始至終沒有半點尊敬之情：「我會盡力不辜負『合用』的評價，還請執事大人多多指教了。」

　　祁疏頭也沒抬地揮了揮手，似乎懶得回應這種裝腔作勢的挑釁，尹歲便也不再多說，逕自關門退了出去。他走回獻祭場時腳步不自覺加快些許，一邊掛念病著的黑豹，一邊考慮三日後要備上哪些東西。

　　或許該重配一罐花香味的脂膏。尹歲想。

　　近來晚香玉開得正盛，大抵會適合的。

(743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