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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一絲冷光落在身上,他全身血液冰冷,感到一陣難言的恐懼──昭昭說謊了,不是她不扔,而是她身上只有一枚暴雨雷霆,而她,將之留給了自己。當自己這枚「暴雨雷霆」炸響,剩下的黑衣人必然會瘋狂的全力攻向蔡昭那個方向,她會怎麼樣? 宋鬱之當即要掉頭回去,這時,樊興家在昏迷中發出痛苦的呻吟,他只好咬了咬牙,先將樊興家藏到附近的一處山洞中。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宋鬱之不飲不食的奔回懸空庵。 隱秀澗寧靜如昔,沒有黑衣人,沒有他們的屍首,也沒有蔡昭,唯有孤零零的斷壁殘垣,還有幾具懸空庵女尼的屍首。 宋鬱之衝到後山,來到昨夜他們分開的地方,循著滿地的血跡和豔陽刀劈砍在山石上的痕跡,一步步追到崖邊。懸空庵下方那道著名的透明水簾在此處拐了個彎,轉折出激越奔湧的一道瀑布,一切蹤跡到此為止。 他站在瀑布邊上怔怔出神。 林間風兒輕輕吹動,鳥兒輕快的唱著歌,可是,他的小師妹去哪兒了? ◎ 鼻尖彌漫著一層溫柔安寧的香氛,被褥柔軟舒適,飄飄然的好似置身於雲堆中,蔡昭覺得周身疼痛,彷彿剛剛被人暴打了一頓。 呃,貌似她的確剛被人打了一頓。 黑衣人的身形隱沒在濃霧掩蓋的黑暗中,只有一雙雙殘忍嗜血的眼睛和寒光閃閃的兵刃在夜幕中幽幽發亮。她不記得自己最後激戰了多久,倒是一頭跳下激越的瀑布時聽到遠遠又有大隊人馬殺來,游觀月尖叫得活像一隻被踩住尾巴的麻腳鴨。 昏昏沉沉中,有隻清涼的大手按在她滾燙的額頭上,低低說了句「還沒退燒」,隨後她就被灌了一堆古怪的湯藥,直將她苦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當屋內的光線由明轉暗之時,她終於醒了過來。 慕清晏身著一襲寬大的寶藍錦袍坐在她床邊,手中又端著一碗令人心驚肉跳的湯藥。他神色不善的凝視著她,長眉緊鎖,眉宇間的陰翳之氣濃得化不開,見到她醒來,二話不說將人拎起來灌藥。 蔡昭被苦得淚眼汪汪,靠在大大的隱囊上喘氣道:「蜜餞呢?我要蜜餞。」 慕清晏板著臉:「沒有蜜餞,忍忍吧。」 聽著男人的聲音,蔡昭莫名心安,故意縮成小小一團,像小獸一般嗚嗚耍賴:「當初你裝醜八怪時,每次喝藥我都給你準備蜜餞的,要甜的就有甜的,要酸的就有酸的,現在時移世易了,你就翻臉不認人,嗚嗚嗚……」 「就該讓妳苦上一苦,免得好了瘡疤忘了痛!」慕清晏嘴上氣話照說,還是去拿了個鑲紫玉的紫銅小罐過來。 當酸甜甘美的滋味在舌尖融開,蔡昭這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坐起時還察覺到丹元溫熱,經絡舒暢,除了一皮囊青青紫紫的外傷,昨夜內力的虛乏已然恢復得差不多了。她摸著自己強勁有力的脈搏又驚又喜,「沒想到我現在昏迷時也能自行療癒內傷了!」話剛落尾,腦門上就挨了一個栗爆。 俊美清雅的男子面罩寒霜,目中隱隱透著惱怒。 蔡昭捂著腦門立刻慫了,漂亮的眉眼軟軟垂下,一臉低順可愛:「昏迷之時定是你給我運功療傷的吧,我心中很是感激……」 「只是感激?」慕清晏眉眼斜飛。 「不不,我也很惦記你呢。」女孩連忙從領口內拉出一條細細長長的金鏈,「你看,這條鏈子我一直掛在脖子上,就好像你在我身邊一樣。」 慕清晏似乎略有動容,緩下了語氣,「我以為妳會把它丟了,之前是特地贖回來的麼?」 「是呀、是呀,你的東西我怎麼捨得流落在外。」 慕清晏陰惻惻的笑了,「真的?不是宋鬱之贖回來的麼?」 糟糕,忘記自己已經說了,蔡昭笑容僵住。 慕清晏長臂一展,大手一把扣住小姑娘,像石磨一樣來回碾壓她。 蔡昭賠笑討饒:「對不住,我不是有意攬功的,只是……嗨,我把金鏈子還給你,親自給你掛上好不好?」 慕清晏冷哼一聲,坐在那裡由著女孩將細長的金鏈繞在自己脖頸上,又從袖中滾出那枚小小的金哨,蔡昭十分乖覺,殷勤的接過去掛在金鏈末端。 「對了,宋鬱之和樊興家去哪兒了?捉回來的黑衣人說你們似乎約好外頭會合。」慕清晏隨口道。 蔡昭大眼骨碌一轉:「你捉到黑衣人了麼?那可太好了。三師兄和五師兄在哪兒我也不知道啊,我們只說了分頭突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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