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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見證者(羅蒙)

  「隨時替你的生活增添一些儀式感!」廣告台詞從電視裡傳了出來。Y看向坐在一旁的閱讀劇本的H,突然問:「你會在意生活有沒有儀式感嗎?」
  H放下劇本,看著Y搖了搖頭:「我⋯⋯不太在意那種事情。」
  Y看著廣告,評價:「要是喝杯咖啡就能創造儀式感的話,那紅色劇院乾脆就只放台咖啡機供大家免費使用算了。」看了一牆上的時鐘一眼,Y突然起了興致,問H:「今天T20在紅色劇院有演出,你想看嗎?」
  H溫順地回答:「都聽您的吩咐。」
  「那就走吧!」Y拍了拍H的臉頰,「我其實蠻喜歡T20的調教風格的,就是可惜你不願意試試看。」
  「我只想做主人的騷奴。」H跪在Y腿邊,替Y將皮鞋穿上,穿好後虔誠地親吻了鞋面。

  紅色劇場是樂園裡唯一一間會定期更換裝潢的表演場地。今日它的舞台被裝飾成大飯店的接待處,四周也大手筆改成如飯店大廳的裝潢,受邀的客人們三三兩兩坐在不同區域的沙發上,享受著自己的奴隸或灰鴿們的服務,低沉的呻吟與肉體撞擊聲從劇場各處迴盪。
  有些鴿奴們跪在角落,舌頭安靜地舔舐地板上的精液,喉嚨裡斷續傳出「咕咕」聲,等待主人的傳喚。

  今日表演的主角,羅蒙在調教師的帶領下,站上舞台的接待台後。他身上只穿著一條緞帶內褲,腰間纏著細長的紅色緞帶,脖子上套著一個黑色的領口型項圈,上面刻著「招待中」三個字,項圈連著細鐵鏈,被他自己握在手中。
  羅蒙的後穴被一個冰冷的擴肛器撐開,鮮紅的腸肉暴露在空氣中,完全無法收縮,不斷滴落黏膩的液體,順著大腿滑到地毯上,留下一點一點深色的痕跡。他的身體輕微顫抖著,看得出來是調教師精心保留的「反應」。
  羅蒙的舌頭上穿著一枚銀色舌釘,在他因恐懼而舔過乾澀的唇瓣時,展示在眾人眼中。
  女性調教師站在舞台邊,不同於其他調教師,她手上沒有任何道具,僅是冷冷地開口命令:「去招待你的主人們。」
  光是一個如此簡單的命令,就讓羅蒙像是一隻驚弓之鳥弓起了背,下一秒不用調教師多說,就主動跪下,爬著下了舞台,來到最靠近舞台的客人前面。他雙手捧著鐵鍊,臉上帶著僵硬的微笑,以平常工作的語調說:「尊敬的主人們,羅蒙已為您準備了屁股專用通道,請、請盡情使用⋯⋯若滿意,請給羅蒙五星好評。」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語氣,深怕出錯。
  在客人的允許下,羅蒙跨坐到客人身上,讓對方扯住鐵鍊後,捧著自己的屁股對準客人的陰莖,緩慢地坐下。但擴肛器沒取下,因此根本無法好好咬住客人的性器。
  「這麼爛的服務也敢拿出手啊?」客人嘲弄道。被這麼一說,羅蒙緊張地拚命縮緊後穴,希望至少能用腸道深處夾住對方的龜頭,他不敢主動拿下擴張器,只能刻意將陰莖吃得更深,然後邊揉捏著自己的乳頭,邊像個廉價性娼妓低聲呻吟著:「客人的肉棒好厲害,把我的騷穴都打開了,太深了、太深了⋯⋯啊啊!」
  或許是這樣的騷態取悅了客人,也有可能是他的深處真的將對方伺候得很好,客人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羅蒙吃到精液的臀部,語氣嘲弄:「這服務不錯,我也不是小氣的人,是該給點小費!」
  羅蒙聞言,順從地趴到地板上,胸口緊貼冰冷的地毯,將臀部高高翹起。賓客示意身旁的三名私奴,訓練有素的他們立即爬到羅蒙身邊,排好隊後一個接一個將自己的臀部壓向他敞開的穴口。接著他們腹部用力,被主人灌入的濃稠精液便從穴內湧出,發出「噗嗤、噗嗤」的濕響,通通灌進羅蒙的腸肉,一點也沒浪費。
  這樣的行為似乎嚇到了羅蒙,他臉色發白,但依然用僵硬的笑容感謝俯視他的客人:「謝謝客人⋯⋯羅蒙的屁股好幸福。」
  這名客人從調教師呈上的銀碗中取出三枚橡膠星星,逐一塞進羅蒙的屁股裡。羅蒙腹部傳來怪異的飽脹感,但他不敢有任何一點抗拒。
  調教師用塞子封住,將星星和客人給的「小費」都好好地留在羅蒙體內。

  接著調教師又跟在羅蒙身後,看他爬向另一名客人。這名客人直接表示想使用羅蒙的嘴巴,羅蒙立刻湊上前,嘴唇包裹住賓客的性器,舌釘靈活地滑過敏感部位,讓客人舒服地仰起頭嘆息。
  羅蒙的頭上下移動,喉嚨深處發出低低的嗚咽,卻依然「盡責」地吞吃著客人的性器:「謝謝客人指名⋯⋯若滿意,請給五星好評⋯⋯」
  聽到羅蒙這麼說,客人笑出聲,抽出自己的陰莖,改用手指伸進羅蒙的嘴,勾住他的舌釘用力往外拉;羅蒙的舌頭被扯了出來,唾液順著下巴留下,痛楚和恐懼讓羅蒙眼角泛淚,但他沒有反抗,乖順地任由客人玩弄著他的舌頭。
  賓客也從調教師遞上的碗中取出三枚星星放入羅蒙的肛門內。「今天只要獲得五星好評,你就能好好休息一天。」調教師這麼對羅蒙說道。


  坐在角落的Y聽到後,忍不住對H說:「這就是我喜歡T20的地方,她實在太了解人的劣根性了。」
  H不明白地看了Y一眼。Y露出愉快的笑容:「你就看看,接下來到底會不會有人給他五星好評。」


  接下來,羅蒙依舊在紅色劇院中爬行著,對每一名客人推銷自己,偶爾用嘴,偶爾用後穴,有時候則被客人們的私奴們使用。他掛在臉上的笑容在一次又一次的服務中愈來愈疲憊,情緒也愈來愈躁動不安:「請給我評分⋯⋯不、不不,請⋯⋯請給我五個星星⋯⋯」
  但大家就像是事先說好般,最高只給四顆星星,或是乾脆不給星星,讓羅蒙因為無人明白的恐懼在他們腳邊磕頭懇求。
  他的肚子隨著服侍次數被越塞越滿,到最後客人甚至需要用力才能把星星擠入。羅蒙幾乎要哭出聲,但只不過是和身邊的調教師不小心對上眼,羅蒙就將嗚噎吞回肚子裡,捧著肚子換下一名客人,繼續重複著那句「請給五星好評」的話語。
  直到將所有客人都服侍過一輪後,羅蒙依然沒獲得五星好評。


  羅蒙惴惴不安地看了調教師,但對方也沒有發表任何評價,只是指了指舞台,不帶情感地說:「去吧。」
  羅蒙抽噎了一聲,踉踉蹌蹌地爬上舞台,接著又爬上服務台,坐好後,對著台下的觀眾們打開自己顫抖的雙腿,拔出濕漉漉的塞子,接著取下擴肛器,他深吸一口氣,對客人們說:「羅蒙感謝今日客人們的評價——呃啊啊啊啊⋯⋯」出力的瞬間,體內的星星混雜液體噴出,散落在舞台上。
  「哇,流星雨!」其中一名客人說道,馬上被旁邊的人笑著說這流星雨未免也太噁心。
  羅蒙不停推擠著,想將星星通通噴出,但塞得實在太深了,還有一兩顆星星卡在腸道深處無法擠出。他無助地看向求救師,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額頭的汗水在舞台燈下閃閃發光。
  「看來,我們還有許多可以進步的空間。」調教師終於笑了,但這個笑容就像是觸發了羅蒙敏感的神經,他哭了出來,哆嗦著唇說:「我、我會做好的⋯⋯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努力達到您的要求!」
  調教師卻看了看手錶後搖頭:「不,表演時間快到了。」她走到羅蒙身邊,整隻手不客氣地探入羅蒙的後穴,粗暴攪動尋找起來。羅蒙哀鳴不止,哭泣聲響徹舞台:「啊啊⋯⋯好痛⋯⋯請您原諒我⋯⋯!」
  不用多久調教師就找到了卡在裡頭的星星,將它們取出來丟在地毯上。脫力的羅蒙摔下服務台,淚水已經糊滿他整張臉,但他依然沒有忘記該做的事,顧不上身體的疼痛,擺出順從的跪姿:「謝、謝謝您!」
  調教師並沒有理會,而是站到舞台中央,對在場的客人們深深一鞠躬:「各位尊貴的主人,感謝您們今晚的熱情參與,讓我們的羅蒙得到了充分的『好評』。」她頓了頓,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發抖的羅蒙,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目前樂園正在舉辦七週年酬賓活動,因此只要您續繳一年的會費,就能參與下一次的『羅蒙同樂會』,以及更多專屬服務,保證讓您接下來每次到樂園都能不虛此行。」
  台下已經有其他調教師在為想續繳會費的客人們服務。調教師轉身,朝身後的兩名助手點了點頭。一名助手走上前,從懷中的盒子裡取出一粒深紅色的藥丸。
  看到藥丸的羅蒙發抖得更加厲害,本能地想後退,但項圈的鐵鏈被調教師猛地一扯,他的頭被迫揚起,助手便趁勢捏住羅蒙的下巴,強行撬開他的嘴,將藥丸塞進嘴裡。
  羅蒙嗚咽一聲,舌釘碰撞牙齒,發出細微的響聲。藥丸在唾液中迅速溶解,甜膩的味道順著喉嚨滑下,沒多久他的身體就開始發熱,被催生的慾望沖刷過羅蒙僅存的理智,讓他無意識地搖晃起臀部。
  「整理好後帶去宴會廳。」調教師吩咐,接過另一名調教師遞來的行程表,開始在上頭勾勾畫畫。
  羅蒙意識不清地被兩名助手拖向會場深處,鐵鏈在地毯上拖曳,發出刺耳的聲響。藥物導致的熱流在羅蒙體內四竄,皮膚因而泛起不自然的潮紅。


  「有意思吧?」欣賞完表演的Y在工作人員們恭敬地行禮中快步走出紅色劇場,對調整步伐跟在他身旁的H說,「你想試試看嗎?」
  「我的想法並不重要。」H說,「我只是您的白鴿,今日能在您身邊做『人』也是來自您的吩咐。」
  Y突然停下,轉頭盯著H;H也停下腳步,等待Y的指令。Y「嘖」了聲:「我好像是讓你有些放縱了——那你現在當回『白鴿』吧!」
  「是。」H恭謹地將衣服一件一件脫下,接過工作人員遞上的道具,一一安裝到自己身上,接著蹲下,將項圈的牽引繩雙手捧著遞給Y。
  Y故意用力一扯,H摔倒在地,後穴的鴿尾肛塞頂得更深,H悶聲一聲,眉頭蹙起。
  「⋯⋯你還是這個樣子比較順眼。」Y扯著牽引繩,讓H跌跌撞撞地跟自己回辦公室接受懲罰。
    

  (宴會部分收錄於紙本中)
  

  宴會結束後,負責羅蒙的調教師T20抽空來檢查圓台上的羅蒙。「⋯⋯嘖。」看著羅蒙像隻被實驗過的青蛙,鼓著肚子四肢大張,時不時抽搐一下,舌頭掛在外邊,嘴角還留著未乾的口水泡,調教師沒好氣地對負責宴會廳的調教師說:「電成這樣,要恢復神智很麻煩。」
  「抱歉,沒想到這活動客人們會這麼踴躍。」對方很老實地道歉了,「但我有刻意調節過電流的,只用到五檔以下,應該只要淺層錯亂,一星期左右就能恢復了⋯⋯除非他本來腦子就不太好。」
  「那不就糟了。」T20踢了踢地板上的羅蒙,對方依然沒什麼反應,她沉默不語地看向一旁尷尬搔頭的調教師,對方趕緊賠罪表示願意幫她底下的調教師值班一週,T20這才滿意地讓助手把仍在抽搐的羅蒙拖走。
  T20並不像其他調教師那樣喜歡完全摧毀或改造奴隸們的心智,對她來說,無論使用什麼樣的方式去切割,寶石都必須留住原來的色澤,不然就失去了它們個自的獨特性。羅蒙被Y挑選給T20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三個月後被牽去見Y的羅蒙,依然知道自己原本的身份,身體也沒有什麼特殊改造。
  他低垂著頭,步伐遲滯。沉重的鴿尾肛塞深嵌在他體內,每走一步,尾端那撮灰白羽毛便顫顫晃晃,像是在羞辱他的殘存尊嚴。
  羅蒙其他鴿奴一般跟隨在調教師身後,蹲著身子安靜地移動著,心跳卻比往常還快。他知道自己現在正要去見樂園真正的主人Y,但他並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突然召見他,只是隱隱約約察覺到這次的召見不同尋常。

  T20將人帶到後就離開了,獨留羅蒙一個人惶恐地蹲在會客室中,完全不敢抬頭去看坐在沙發上的Y。房間內的沉默幾乎要壓垮他。
  在羅蒙終於忍不住要先開口求饒時,Y開了口。「羅蒙,」Y的聲音透露著一種風雨欲來的平靜,「你還記得郭偉岸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願意在法庭上說謊嗎?」
  羅蒙愣住,腦袋一片空白。那是他唯一一次鋌而走險,他永遠不會忘記,但也不會有勇氣去承認。他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哎,你們怎麼沒一個記性好的?」Y無奈地嘆了口氣,「難不成還是得像我爸說的一樣,『電一電就聽話了』?」
  羅蒙幾乎是在聽到「電」這個字時就瘋狂磕起頭來。「我錯了!我錯了!」他的額頭不停撞在冰冷的石板上,發出沉悶的「砰砰」聲
  羅蒙的聲音帶著哭腔,那場同樂會真的把他電怕了,僅僅是提到「電」這個字都會讓羅蒙精神崩潰。「我錯了!賤奴錯了!原諒我!」羅蒙一個勁地哀求著。
  Y並沒有開口,只是將手機螢幕點亮,然後按了確認鍵——鴿尾肛塞突然湧出電流,讓羅蒙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我要聽的是問題的回答。」Y說。
  「就⋯⋯就一百萬而已!⋯⋯我錯了⋯⋯求您⋯⋯啊啊啊!」羅蒙在地板翻滾哀求著,肛塞上的羽毛因為劇烈的動作而晃動著,看起來還真的就像隻鴿子。
  稍稍適應電流的強度後,羅蒙又開始瘋狂磕頭,額頭撞地的聲音更加急促,像是要用額頭的疼痛來分散注意力。
  半天後,Y終於停止了肛塞的放電功能,他蹲下身,捏住羅蒙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羅蒙的臉上滿是淚水與汗水,額頭紅腫,嘴角顫抖,眼神裡充滿恐懼與絕望。他的嘴唇微微張開,想說什麼,卻只吐出一聲無力的嗚咽,鴿尾肛塞的羽毛依然在輕輕搖晃,彷彿在嘲笑他無謂的掙扎。
  「『就』一百萬?」Y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你明白一百萬的『重量』嗎?」
  「我、我不是⋯⋯」羅蒙想說些什麼,但在看見桌上已經事先被打開的箱子後,他頓時失去了聲音。
  「那裡剛好有一百萬。」Y說,「我會請你的調教師,一捲一捲地,把這一百萬完完整整地塞進你的屁眼裡,讓你親自明白一百萬的『重量』。」
「我錯了⋯⋯是我錯了⋯⋯」羅蒙嗚噎著,卻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到底要說些什麼,或做些什麼才能讓Y回心轉意。
  Y起身踢倒羅蒙,笑瞇瞇地用商量的語氣對羅蒙說道:「塞完後,你就幫我帶著滿屁股的錢去和郭偉岸傳話,問他『你準備好登場了嗎?』,這麼簡單的事情你應該做得到吧?」
  「不、拜託您不要、不要⋯⋯!」羅蒙還想撲上前哀求,但門外的助手們進來將羅蒙架住,強硬地往外拖,而跟隨在一旁的正是T20。
  所有人對於羅蒙近乎癲狂的求饒聲充耳不聞,T20問Y:「除了塞錢以外還需要作其他處理嗎?」
  「妳自行決定,」Y揮了揮手,「畢竟儀式感是妳的專長,不是嗎?」
  「我明白了。」T20恭敬地退下,門關上後,羅蒙的哭喊被隔絕於外,室內再次安靜了下來。Y點燃一根菸叼在嘴邊後,才將羅蒙進來前放下的劇本再次翻開。

  劇本拍攝時間已經是十年前,因此紙頁都泛黃了,Y仔細翻閱著滾瓜爛熟的內容,裡頭充滿了瞿雅的字跡。儘管她在這部劇中飾演的只是擁有兩句話的小角色,她也依然用心寫滿了各式各樣的備註,以及詳細揣摩過的人物側寫。
  Y面無表情地翻著劇本,突然吃痛地「啊」了聲,這才發現夾著的菸不知不覺間已經燒到了指縫,他低罵一聲,把菸彈掉,像是洩恨般將他踩熄,反覆碾了幾遍,把地毯燒出了小小的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