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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凜 吸血鬼paro



漫長的歲月中，那短短幾個月顯得特別、特別充實。
將人類與吸血鬼衝突的高峰稱為「充實」似乎有些冷血，但飽讀書籍的我也不知該用何種詞彙描述時間彷彿放慢的感受。
那時候和凜說起這種感覺他正在盯著老婆婆遞來的檸檬塔，他蹙著眉將它推了過來。
有這時間想還不如思考任務，他說道。
是，凜長官。松石綠眼眸視線望向我，凜一直用這種審視的冷漠視線盯著所有人。
但看向我時又有些不同的思緒含在裡頭。

初見時在黑夜中冰冷的俯視，綠眼在自身被吸血時仍無波瀾，在我與他意見不合致爭吵時卻如燃燒的火焰般直視著我。
別離開我的視線，別做蠢事。
你也知道那樣做是最好的辦法吧。拉著領口的手鬆開他哼了一聲，身為斬殺狂化吸血鬼致力於控制局面的他，以及對吸血鬼貴族殘暴行徑不滿的我，交織的那處不斷地振盪，在發現糾纏不清時已逃不開。

人類、動物、花草的生命如流星般短暫，但正因每天留戀的草地上傳來的微風都不同，每個人的眼神都不同，使漫長的生命增添了一絲樂趣。
是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能發覺吸血鬼失去自我意識的狂化前兆我已不曉得，也許是別人都察覺不到但我清楚已變得渾濁的眼，和狂化但保有意識時透亮、如玻璃珠般的眼眸差得太多了。
因為內心殘暴，原本嗜人血的本性轉為暴力甚至葬送自己，慾望凌駕於自身的模樣無論是人類抑或吸血鬼都能看見。
----推翻殘害與自己想法不同的物種的吸血鬼貴族。
看著一群貴族欺負不喝人血的吸血鬼，我擲出了先前救下一名人類女子時她贈與我的匕首。

不知何時已習慣人類聚落的鍋碗瓢盆撞擊聲，吸血的部位也從手指轉移到手腕。
是因為凜也看得到我看到的吸血鬼狂化徵兆他的血才那麼香甜，還是我被他各種舉動吸引產生的錯覺？
無論何時表情都波瀾不驚，令人稱羨的身體素質及指揮能力，還有吸血時輕捏著我衣角的白皙指節、不知如何回應我時緊蹙的眉毛。
但最令人著迷的還是綠寶石般的眼眸，被瀏海遮掩住了美貌更顯特別。

越與吸血鬼殲滅派較勁，越接近吸血鬼狂化數量激增的城市慘絕人寰的事件如雨後春筍般出現。無論是因吸血鬼與人類外貌並無明顯差異就隨意猜忌他人、吸血鬼殲滅派的埋伏、甚至因吸血鬼有意識狂化時眼睛如寶石般發光而群聚獵取眼睛只為「收藏」……凜的隊員們漸漸因吃不消、放棄理念而離去，只剩少數幾位一開始即跟在凜身邊的部下。
狂化能增強體能及五感，為了壓制各種事件狂化次數增多也使我有些吃力，但一想到目標就近在眼前我就不禁微笑，因狂化而在臉頰旁浮現的亮藍紋路更顯清晰。

某次下雨的夜晚無視凜的命令自身搜查線索的我被毒箭射中右胸，全身酸麻的痛感抵不過知道幕後黑手是誰的快感，包紮完傷口悄聲回到旅店正要打開門時唇卻被堵住。

是凜。
他幾乎是毫無章法的啃咬，嚐到血味使我瞇起眼手擺弄著他制服上的金色徽章。
人類，致力於斬殺狂化至殘暴吸血鬼的警官。

糸師凜。

人類很脆弱，因為害怕而敵視他人，發明吸血鬼不懂的武器與建設為了武裝自己，砰跳的心臟是最大的弱點……
而現在砰砰聲與唇舌的攪弄聲充斥我耳畔，沒有溫度的臉頰現在卻彷彿燒的發燙。
蠢貨、看著我、潔，不斷重複的字句使我們越陷越深，我輕撫他因積累的疲勞而發燒的身子汲取熱度。
或者還有些別的東西。


「所以這是個奇幻愛情故事。」
「等等清羅！以愛情概括全部太潦草了……」
「別急，你講的過程很仔細。」捲髮少年指了指自己腦袋擺弄手中的白紙「都記住了。」
潔世一微笑，桌上的拿鐵已經涼透但他絲毫不在意。
「那我繼續說下去。」


最終，由某些狂化致失去理智在被斬殺前卻露出迷茫表情的吸血鬼，以及各處散落的不明味道等種種線索得知事情背後乃處於博萊一帶的人類貴族主使----身為吸血鬼殲滅派的他們將吸血鬼圈養、獵殺、解剖研究出能強制使吸血鬼狂化的藥，利用人心與自身影響力傳播自身的「理念」，在他們邀請凜佯稱要和平協商時我們已經知道是陷阱，卻自願前往。

那場由尖叫聲與血交織而成的宴會是我經歷過最慘烈的戰鬥，一路走到這的凜的部下們皆負傷，當我找到解藥釋放出來時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若存心想使吸血鬼一族崩潰就不會有解藥的存在，不知道研發出藥的那人為何會選擇留下解方，不過這疑問也隨著人類貴族碉堡失火而被燃燒殆盡。
隨著解藥釋放飄散出來的不知名的花香瀰漫在空氣中，血味仍刺鼻四周一片狼藉，在樹下找到先前因貴族自爆碉堡產生的爆炸失散的凜時他氣息已十分微弱。
之前甜膩的血味此時只覺得令人想吐，太多了，從腹部創口流出的血壓都壓不住。

吶凜，你之前說吸血鬼沒有心這話的確沒錯。
聲音在顫抖，心在絞痛。
我明明沒有心。
蠢貨……他看向我，我明白綠松石眼眸裡的含意。

我朝白皙的脖頸處咬下去，血流過尖牙的觸感從來沒有那麼鮮明。


「故事結束。」潔世一終於喝了一口被冷落的拿鐵，他舒服地瞇起眼「好甜，真謝謝你清羅。」
「不，我才要謝謝你。」依照剛剛講得那麼詳細的情況看來，停在這裡是讓自己發揮的意思吧，晃了晃一側的頭髮，清羅刃起身送走潔。
「不過，真想看看，吸血鬼狂化時的模樣。」起初是因狩獵大型動物才有的形態，不知道在現代吸血鬼又會演化成什麼模樣。
「這個嘛……現在很難看到了。」潔哼著輕快的曲調手裡晃著手機看起來十分開心。
「再會，小說家清羅刃先生。」
清羅眼睛睜大。

潔回頭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潔黝黑的翅膀伸展、臉上亮藍色裂痕浮現的模樣，嘴角牽起時裡頭的尖牙十分明顯。
但最引人注意的還是那如藍寶石發亮的雙眼。
閃著七彩光芒，眼裡的笑意不減。


「凜！」潔輕拍正在盯著甜點店櫥窗的凜，他頓了一下後回頭。
「結束了？」
「是，你想吃什麼？」
「……只是隨便看看。」
潔笑瞇瞇地盯著自己的眼神無論過了幾百年自己都不習慣。
潔牽起凜的手走進甜點店。

走吧。

人來人往的街道、四處矗立的高樓大廈，景色每一年都在變換，每一天風聲的呢喃也有些許的不同。

但你對我的微笑始終不變。



完 2024.5/21

***
吸血鬼原是理性的物種，吸血是本能，狂化形態是為了狩獵而演化而來，故不被慾望驅使的狂化是「美」，強大的力與美。
狂化致失去理性時會在兩個形態間不受控制地轉換，最後暴斃，因為被慾望牽著走最終變成野獸。原先此類吸血鬼數量極少（大多數吸血鬼不嗜殺戮）因為有心人士暗中操控數量才增加。
比較像天擇說……是被慾望驅使失去自我意識終究導致滅亡，或者掌控自身慾望邁入新的階段呢。
潔比較像讓事情回歸自然狀態（回到互相不干擾、不故意殺害同族），並避免兩者的紛爭。
原本想加凱撒和內斯……吸血鬼一族中看熱鬧的貴族，覺得狂化致殘暴很蠢，享受自己的生活。

沒描述到但有設定的兩人裝扮
時間定為17世紀左右……不過看不太出來。
潔：領口有翻折的白色衣服、深咖啡色褲子。別著匕首，左手上有手鍊，穿靴子。
凜：黑衣、左胸有金色徽章，衣服有類似披風設計。
一黑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