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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玩線上的團康活動後,下線後拿掉貼片,濱川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現在正透過窗外望著漆黑的天空。

濱川雨那,是跟我住在同一間病房的病友,平時是一位非常穩重的女性,不過在聊到遊戲、或者在遊戲裡面,那個時候她就比較多話,大概是因為那是她感興趣的領域。

平時就會看她不時望向窗外,可能是在思念哪個人吧?
從未見過有人來探望她,對於她的私下生活並不了解,但能感受到她寧靜的模樣散發著寂寞的氛圍。

「…濱川,要去花園散散步嗎?」

就如在團康遊戲的那樣,不是因他人有事相求,我再一次地主動開口。考量於濱川才剛從使用全息眼鏡的疲勞中恢復精神,我沒有向她提議進入遊戲去打氣精神,而是帶她到花園散步。

被呼喚的病友回頭過來看著我,不發一語地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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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時候曾被嘲笑過長相缺乏男子氣概,一開始越是逃避越引發同學的興趣來捉弄,直到爸爸媽媽離婚後,自認到任何事情不一定會如我期待,抱著被討厭的勇氣,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對抗他們。

或許是對於融入同儕也開始不抱期望了吧?

為了不讓家人為我難過,至今我還沒有對任何人說這件事,以後也不打算對任何人說出,不論是面對爸爸,還是偶爾打電話給媽媽,我持續編造著「溫暖快樂」的形象。

認為除了家人以外不會有其他人認同我,在那之後一直以來總是自主迴避他人,但一旦有人特別來找我,卻也不忍心拒絕他人。

說著自主迴避,只是說服自己不要抱著期望而活?其實我是害怕孤單的?

若濱川知道真實的我,還會說我是「好孩子」嗎?

妳會不會覺得我是偽裝形象在欺騙妳呢?

但不得不承認,我很開心…雖然覺得自己並不是妳所說的那樣,但真的非常開心。

一直在一旁幫助我的妳,我也變得很在意妳開不開心。

「…Haffen,今天是七夕。」前方的濱川雙手搭上圍牆,仰望著寂靜的夜空。「如果可以離開醫院,你想許什麼願望?」

「?」

突然聽到遊戲的暱稱被呼喚,一時錯亂後才回神現在是在現實世界。想不到連濱川這樣頭腦清晰的人也會搞混線上與線下的叫法。

「這裡是現實喔,濱川。」

「我知道,我是刻意用Haffen叫你的。」

「…欸?為什麼?」

我向著濱川提問,逐步踏到她的身邊。

一會兒,濱川低下了頭。「…覺得…比較親近…?」

一陣夜晚的涼風吹起,濱川立即以手壓著頭髮不讓風吹散,手臂的遮擋更加看不出此刻她的表情。

不過,即使不看到她的臉,那番話也令人心癢癢的。

「…我會許願,希望濱川能用貼片好好玩遊戲。」

「?!為什麼是這種願望…?!」

「…因為…」

是為什麼呢?作為遊戲嚮導的感謝?作為陪伴著害怕孤單的我的感謝?作為受到妳的肯定的感謝?又或者是多種因素交織在一起,形成了我對妳的私心?

「…不希望看到妳一直勉強自己。」

但是,說這樣話的我不禁感到不安。我並不是會說這樣話的人,一直以來的我總是沉默地在一旁看著他人,就算後來高中跟大學的同學對我溫柔,也總是不會特別去親近他們。

我是偽裝的嗎?還是真實的呢?什麼樣子才是真正的我?

「…我以後…會考慮買個貼片來玩,不用那麼擔心我…」

「…!不用買!我的可以直接借妳喔!」

但一旦產生了開心的情緒,便能感受那瞬間的自己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