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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了搖頭,將那些多餘的擔憂甩出腦海,殤不患放下拙劍與隨身物品,脫去外衣,以準備好的浴巾圍在腰間,跳入了溫泉之中。 靠在水池邊,坐到底的水面高度到胸前,水溫恰到好處,加上些許藥香味,以及山林間特有的草木香,混在一起,緊繃的情緒隨著身體暖和起來放鬆了不少。 殤不患闔上雙眸。 有多久沒有這樣像這樣放鬆過了,殤不患想著,不,其實根本也不放鬆,只是靠著隱身在人煙稀少的地方,藉著喝酒,以及像這樣泡溫泉來痲痺自己而已,他的理智很很清楚地告訴他這件事情。 昨天丹翡前來請他一同前往鬼歿之地尋找最後一把聖劍,他拒絕了,他知道自己的身邊容易引起各種災難,他重視的、希望珍惜的人們總因為他而受到傷害,他不希望再見到誰因為他受傷,不想再連累任何人。 因為魔劍目錄,害天命失明,他已經萬分自責,獨自離開西幽,想找可以棄置之地,卻在東離又失去了巫謠。 也許巫謠去到了魔界。 那時他對殘雲說,如果是這樣那就真的沒辦法了,但,其實他也不是沒想過辦法,那個人或許能為他找到前往魔界的方式也不一定…… 『不管多消沉,我都不會找你傾訴的,你放心吧。』 『避居在這種荒郊野嶺的深山中,用一輩子守護目錄,這算什麼?』 即便知道人就在身邊聽著他與捲殘雲的對談,他還是把自己內心的苦惱和捲殘雲吐露了,或說,對殤不患而言,並不是不想把內心的事對凜雪鴉吐露,而是清楚凜雪鴉會給他什麼樣的答案,那樣的答案太過理性且一針見血,是現在的他並不想去面對的事情。 他無法反駁凜雪鴉說的話。 他不想面對。 『等哪天你壓抑不住體內沸騰的熱血,屆時我們在一起大鬧這個世間吧!我姑且期帶著那天到來。』 沒有更多的交談,凜雪鴉就這樣離開了。 看著那傢伙離開的背影,他又多喝了幾碗酒。 明明是放在心底喜歡的對象,卻又不知不覺把積壓的情緒以謊言的方式說出口,他總說凜雪鴉這個人任性、說話不可信任、糾纏不清,到頭來,始終無法真誠面對的人是他。 這幾天沒看到凜雪鴉…… 腦海才閃過這個念頭,殤不患感覺到身邊有股熟悉的氣息。 回過神,不知幾時,身邊出現了一道身影,轉過視線,有著一頭雪白長髮的俊美貴公子映在眼底,溫泉池水遮掩了下半身,露出胸部以上的肌膚,畫面美得像一幅畫。 睜大雙眸,殤不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沉默許久,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前面不遠處那間客棧的老闆剛好是在下,這幾天閒著沒事,就過來泡一下,會碰到殤大俠完全是巧合呢!」眨了眨眼,凜雪鴉以一貫聽不出真話假話的語氣回應。 「不是前兩天才說不再糾纏嗎?」 「啊、那個……有一點點情況,以我們的交情就別在意那麼多了吧!」 凜雪鴉的回應讓殤不患陷入沉默。 見狀,凜雪鴉挪動了一下身軀,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察覺凜雪鴉示好的意圖,殤不患緩緩吐了一口氣,伸手摟上凜雪鴉腰部,讓彼此更加貼近。 殤不患突然想通剛到此處覺得過於安靜的原因。 是凜雪鴉的術法。 心思過於混亂的他,面對過於熟悉的氣息,反而失去判斷的能力,或者說,在他內心的某個角落已經將凜雪鴉的術法歸類在『安全』的區域,不需要特別警戒,亦或,他很想見到凜雪鴉,並不希望在那樣的情況下分別。 『你這番話可是近日最令人開心的消息了!』 說出這句話的人是他,也沒深思過當時的情況,靠在身上的這個人聽到會產生怎樣的想法,之後,兩個人就沒再碰面,直到現在。 一股心虛與歉意浮在心頭,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哽在喉嚨。 「殤大俠以前有喜歡過的人嗎?」靠在殤不患身上,凜雪鴉放輕聲音問道。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皺起眉頭,殤不患反問。 「只是突然想到,我以前曾經碰過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不過對方似乎把我給忘了,加上一些因素,我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這種事情和我說好嗎?」 「除了你,我好像也沒有可以傾吐的對象了。」稍稍拉開距離,凜雪鴉望向殤不患,笑了笑,道:「總不可能和護印師說內心話,更不可能和惡人說了,不是嗎?」 「你……」 果然在記恨吧? 想調侃幾句話的想法終究隨著一聲嘆息,沒有說出口,對殤不患而言,像這樣被凜雪鴉記恨著,拿這些事情反過來戲弄他,也比無聲無息突然消失來得好上許多。 過去,他曾有著自信,反正不管到哪裡,這個人都會追上來。 然而這次他有些失去信心。 或許在他們各自的原則與堅持之前,『喜歡』這件事情,並非最優先的選項,畢竟即便心中有著眷戀卻不得不離開的經驗,他也曾體驗過。 在那片冰天雪地中,不得不離開的那一刻…… 殤不患腦海閃過了一道身影,隨即被凜雪鴉的發言打斷。 「所以,殤大俠願意聽一下在下的一段往事嗎?」 「嗯。」 聽聞殤不患的回答,迎著那堅毅的神情,凜雪鴉嘴角揚起一抹帶著複雜色彩的淺笑。 那是他隱藏至今的回憶與秘密,原本抱持著就算不說,也不會對他現今的人生產生什麼影響的打算,不知為何,這個時間點,他想要說出來。 或許是被那股不安的情緒所影響吧? 若和這個人面對未知的一切,就有相當的把握與信心,然而,之後的路,他們並不會走在同一條道路上,也有不會再次相遇的可能性。 『你啊……就算不針對正直善良的人,他們也不可能接受或理解你,惡人們又憎恨你,像這樣無人理解獨自一人的日子,真虧你能一直堅持下去。』 眼前的這個人曾經這麼對他說。 這件事,他從以前就再清楚不過,自身的原則與堅持,不曾改變。 即便最後會是孤身一人。 「殤大俠知道在下覺得欺騙正直善良的人無趣,所以只針對惡人,不過這件事情的起因,也是因為『那個人』的關係……」迎著殤不患等待說明的眼神,凜雪鴉緩緩道出過往:「我也曾苦惱過為什麼會在看到他人不幸的瞬間感到愉快,為了排除這樣的想法,我曾將注意力放在追尋劍道上,渴望掌握世界真諦,那時,我碰上了那個人……」 年少時為了追尋劍道,他獨自一人居住人煙罕至的雪山裡,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日復一日的練劍,思考,枯燥乏味的一段歲月,直到那個人也出現在這裡。 明明被騙也沒露出悔恨失望的表情。 明明武藝過人卻沒有勝負之心。 如汪洋大海般的包容力,對他說了一句又一句溫暖心底的話語,那些長年積壓在深處被束縛的想法,有了出口。 凜雪鴉那雙暗紅眼眸隨著回憶露出些許柔和的神情,映在殤不患眼裡,內心有股說不上的情緒,彷彿有著什麼堵在心頭。 有點在意凜雪鴉口中的人是誰,想要追問,又覺得似乎不是很好的時間點。 思考許久,殤不患開口道:「如果你很在意為什麼不直接和對方說明就好了?說不定對方也不是故意忘記,事情隔了那麼久,長相和外貌還是聲音也可能不同導致對方沒想起你,不用太在意吧?」 殤不患的發言將凜雪鴉由回憶中拉至現實,語氣一轉,凜雪鴉笑道:「確實,我想也是,但直接和對方說明感覺有些太無趣了。」 「你啊……唉!不管你決定怎樣,我都會尊重你,我想說的只有這個。」殤不患想理解凜雪鴉說這件事的原因理由,但又覺得如果想說,這個人自己就會說,在那之前他只要耐心聽他說些什麼就夠了。 即便他其實有點在意那個影想雪鴉過往的人究竟是誰。 問了雪鴉會說吧? 這些想法反覆出現在腦海,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模糊了起來,連同眼前凜雪鴉的身影,似乎也越來越不清楚…… 「殤大俠……怎麼了?」 察覺殤不患的異狀,凜雪鴉開口詢問,話語聲才結束,殤不患便身體往前傾,靠到了凜雪鴉的身上。 「真重。」 凜雪鴉向來掛著笑容的清麗臉龐微微皺起了眉頭,望著肩頭壓上的重量,他先穩住了殤不患身軀,伸手將放在一旁煙月拿了過來,施了點術法,才順利將體格比他壯碩許多的流浪劍客由溫泉池拉起到不遠處的大樹下。 穿上裏衣,也幫殤不患換上衣服,凜雪鴉才又背著人,前往不遠處他所經營的旅館。 * 「真是的,那個樂師對你而言有那麼重要嗎?竟然喝了酒再來泡藥泉,要不是我在旁邊,很危險吧?」望著床面上殤不患,凜雪鴉喃喃自語,暗紅雙眸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情緒。 一直以來,凜雪鴉都相信著殤不患的承諾。 既然說過喜歡他,甚至和他發生關係,不患心中的情人就只有他。 也不是完全沒有迷惘過,第一次碰上來自西幽的樂師時,凜雪鴉很在意這個殤不患過往的同伴,暗中觀察許久,確定浪巫謠與殤不患之間就是感情很好的夥伴關係,也不算意料之外的事,然而,殤不患對過往夥伴的重視之情,總會在他心中掀起漣漪。 浪巫謠去到魔界不是殤大俠的錯。 若找他提及這件事,得到的就是這樣的答案,或許是彼此都心知肚明對方會說些什麼話,所以,殤不患才選擇與捲殘雲吐露心聲吧? 「魔劍目錄的責任嗎?」 伸手摸上殤不患的額頭,凜雪鴉低語。 覆上額頭冰冰涼涼的觸感讓殤不患感到有些舒服,微睜開眼,映入眼中的是披散著一頭雪白長髮,穿著浴袍的凜雪鴉。 「雪鴉……」 低沉富含磁性的聲音引起凜雪鴉的注意,暗紅雙眸望向殤不患,下一秒,殤不患突然伸手將他拉住,一個翻身把凜雪鴉壓到了床舖內側。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凜雪鴉整個人被抱進了殤不患的懷裡,略高的體溫透過皮膚接觸傳遞而來,心跳頓時快了好幾拍。 「冰冰涼涼的真舒服……」 喃喃自語說了這句話,殤不患又闔上眼,睡了過去。 「喂、你……」 凜雪鴉想說些什麼,只感覺到摟在腰間與背上的手收了一下,把他整個人抱得更緊,貼近胸膛的耳朵聽到了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均勻的呼吸聲,彼此身上殘留的藥泉的藥香氣息,混成一種使人安心放鬆的氣息。 湧上的情緒瞬間又平穩了下來。 緩緩闔上雙眸。 找上禍世螟蝗,除了他覺得這位讓殤不患頭大的西幽宿敵會是個很好的娛樂對象外,還有少部份,如果能順利解決這個人,也能讓殤不患輕鬆一些的想法存在。 聽聞丹翡前來請求殤不患協助前往鬼歿之地探查,不患雖然委婉拒絕,但照這個人的個性,還是會因為放不下心而跟上吧? 禍世螟蝗沒有想要先處裡殤不患與魔劍目錄的話,肯定有其他目標。 魔界與人間界有連通的部份,雖然無界閣被暫時封印,但難保沒有其它往來的方式,如同護印師們準備應對二次窮暮之戰,同樣的消息,在東離也有間諜的西幽,不可能不知道。 或許,禍世螟蝗的目標是魔界? 「雪……」 殤不患喃喃自語的聲音打斷了凜雪鴉的思緒。 睜大雙眼,抬頭看向殤不患,那張熟悉的臉龐似乎依然安心沉睡。 抿了抿唇,凜雪鴉倒抽一口氣,輕輕吐出。 『如果你很在意為什麼不直接和對方說明就好了?說不定對方也不是故意忘記,事情隔了那麼久,長相和外貌還是聲音也可能不同導致對方沒想起你,不用太在意吧?』 殤不患的話浮現在凜雪鴉的腦海,弧度美好的唇瓣勾起帶著複雜色彩的淺笑。 或許過了今晚,他們又各自走上自己的目標與旅程。 那段往事,不患會記得嗎?……這或許是凜雪鴉這個夜裡最在意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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