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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生實彌X模特玄彌2

然而真正的意外永遠都是意料之外，幾天以後兩人又見面了，只是那情況比無預期的見面還要更讓人「意外」。
「你這混帳，我們就到今天，以後別再見面了！」
一聲咆哮瞬間抓住滿房目光，隨著杯中液體倏地飛濺到黑髮男子身上，作動作的人喀噔摔下杯子轉身就走，被留下來的人則在瞬間安靜又瞬間嘈雜的咖啡店裡載浮載沉，輕輕半蓋的眼瞼和微微起伏的胸口如同即將溺斃的魚兒一樣。

「喂，你沒事吧？」

一句話從上空拋下，像是救命繩索一樣，但玄彌並沒有立馬攀上。
「實彌...先生？」
「你還好吧？」實彌再一次表達關心，雖然不是什麼熟人但好歹也有過一面之緣，這種戲劇化的事情被自己撞見好像也不能丟著不管。
「呵...」閉上眼低頭輕笑，玄彌回答「怎麼可能沒事呢。」語調溫和到和順著髮絲不斷滑落的水珠形成強烈衝擊，緊接而來不合理的微笑除了掩飾尷尬和強行禮貌之外，實彌想不出來有什麼理由可以讓一個人這樣強顏歡笑。
「唔、這......你、你要不要先來我家？」因為前一段發生太過劇烈，然後自己隨後靠近，幾乎整間店的視線都聚集到自己身上，實彌極度不自在，加上急於想要「讓對方好一點」，他胡亂擠出一些認為可以就此脫身的發言「我的意思是，我家在附近，你可以先來整理一下。」
「......好。」沒有馬上回答的時間都在微笑，玄彌微歪著頭答應，然後慢慢起身和實彌雙雙步出咖啡店。

不消多久，兩人就來到實彌在咖啡店附近的租屋處。

「喏，這是毛巾。」一邊遞東西給坐在床上的人，實彌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抱歉，美術生的房間就是這樣。」
所謂的「這樣」就是無處不在的畫具、顏料、紙張和各種媒材有秩序或無秩序地存在著，如同某種有意識的生命體企圖以各種方式佔滿整個空間。實彌直到開門的前一刻才想起自己的椅子被自己亂丟的衣物佔滿，人都到門口了也不好讓他站在外面等自己清理，只好讓人再次來到床上。

「沒關係。」簡短幾個字裡的情緒多到像是隨時都會滿出來，玄彌擦著臉的動作不曉得是真的有需要還是在掩藏，又或者兩者都是。
「還有這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先穿。」
聽聞這句話，模特兒提起臉往上看去，一米八大男孩不自然地搔著頭將臉別到旁邊，這種僵硬的害臊模樣讓他忍不住莞爾。
「謝謝。」接過衣物走到衛浴換裝，再次出現時實彌已經手腳俐落地清出了一小片空間──應該要歸功於平常大部分的東西都有條有理的緣故。
「抱歉啊，我沒有什麼好的衣服。」瞥了幾眼身穿自己衣物的玄彌，實彌知道模特通常對外在打扮都很有一套，只因自己一時衝動就「帶回家」，自以為的幫忙和解救，會不會其實只是在為難對方？

「沒關係。我不介意。」左右展唇地笑，玄彌看向身上T恤的神態讓人摸不著頭緒「實彌先生的衣服......很好。」意義不明的停頓中似乎帶著氣息的攝取，玄彌幾秒以後才接下去「謝謝實彌先生。」
「......」不知道怎麼回話。也搞不清楚從剛才到現在自己到底都在做些什麼，而對方又為什麼會順著他到這種地步。

真是個奇怪的人。髮型很奇怪、講話很奇怪、每次看著我的眼神...也都很奇怪？

「實彌先生可以收留我嗎？」
「欸？！」

一切也太莫名其妙了，包括那個居然覺得可以答應的自己。實彌搔了搔頭，感性上覺得應該要伸出援手，理性上有覺得必須找理由委婉拒絕，畢竟自己也不是什麼口袋深的人，說是收留好像也很奇怪。比起他這個時常需要燒錢的美術生，模特兒應該更有經濟能力吧？如此一來還會希望收留應該是有其他難言之隱，不如助人為快樂之本？快樂嗎.....是哪一方面的快樂啊，真的是...

「如果不能的話也沒關係，我這就離開。」
「不，不是。」看到人起身往門口移動，實彌什麼也沒想的就拉住對方，而對方似乎沒料到這個行動，被這樣一扯失去重心地倒了過來「啊！抱歉。」穩穩地扶住了，平常堅持運動和訓練果然是對的，還好是倒在自己身上，都是男生應該沒關係吧？
「那麼實彌先生是答應了？」不知道安全感在高什麼的玄彌完全不驚慌，側轉直接就著實彌臉頰旁笑著問。

「嗯，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