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愉快犯低低的吹著口哨。他與室友共跌情熱。仿彿嗅到菸草氣味,感到亢奮同愉悅,索性在侵入的狀態下,哼起有些急促、斷斷續續的旋律。

他也想講下流話,只惜紳士不肯。曾經嘗試過的經驗裏,不過是簡略描述一些生理狀態,與自己過份相似的眼睫在水霧裏、硬是含著幾分咬牙切齒與無可奈何。平時禮尚往來的尖牙利齒,唯有此時成為軟肋。

——然也非完全不能實施,隔一陣子嘗試效果總出乎意料。

畢竟這位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傢伙。想想他被扔掉的那幾柄手術刀吧,想想他在燉牛肉裏放了滿滿的胡蘿蔔(愉快犯並沒有不 敢 吃,他只是偏食)。在接吻的同時他們早掐緊彼此的心臟,再沒有比這完美的平衡點了。

■■除了失序的呼吸以外沒有什麽聲音,他總是顯得茫然、或是說沉淪。警戒都在控制失控了。如是雙生——■■深知這意味著他們必然擁有相似之處。快感到了極致,附骨的殺意悄然將它冰冷指腹貼上他面孔。

他想殺了愉快犯。生理性淚水在眼眶打轉,紳士按在愉快犯肩頸的十指想將面前之人撕扯開來,連同靈魂扯個粉碎。可是他不願意,理智時肯定不願意,那是謀殺,他早想過了,就算是室友,也難以無動於衷。他脆弱而蒼白的人性是陰影,非光非暗。

直到愉快犯側過面孔,熱燙吐息落在耳際。

「我不在乎哦。」

■■瞳孔緊縮。他應當知道,他們之間沒有秘密。



然後他溢出破碎的笑聲。為自己,為愉快犯,為該死的情熱與更該死的愛情。他不知道是誰更該笑出來,只是發覺理智燃燒成灰燼,情緒愈發高昂,他再次哭了出來,嘴角噙笑。

──

如至極樂。

──

紳士原先半屈起的指尖真正的撓出痕跡來,但他依然克制──可不是濫殺的瘋子。他只是太過在意這個將地下室弄的一片狼籍、在冰箱中冷凍殘骸(還記得用保鮮膜裹起,但並沒有因此平息什麽)的瘋子,在意到連細不可聞的殺意竄升而出。同類相依。他咬上愉快犯的肩胛,口鼻悶著喘息與喟嘆。

──

他看見紅色碎花綻放出來,如同終得釋放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