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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來時,他只覺得頭很沉,也暈暈的,夏佐以為只是最近幾天因為訓練過度造成的就也沒放在心上,但是要下床去洗把臉的第一步他卻整個人摔在了地上,情況看起來是比他想像中嚴重很多,直到用手腕貼住額頭發現體溫是詭異的微溫後就大概理解自己是感冒了。

低燒的感覺並不好,睡不著又疲倦,夏佐在床上躺了將近兩小時都沒能得到有效的休息,就連請假都是自己硬撐著身體去找隔壁的鄰居幫自己向班級傳點話才肯倒回去繼續睡,從白天到黃昏,再日落,沒有人來打擾這個病患過,是直到響起幾次的電鈴聲才緩緩從棉被堆裡爬出來。

「聽你班上的人說你生病了,你還好嗎?」

是好熟悉的人。

夏佐強撐意識才認清來人。

「我看起來很好嗎。」他說話沒有惡意,但或許是生病的關係說起話來有那麼些銳利。

由門板當作分隔,一外一內的,兩個人不知道站了多久,是夏佐首先想起來里斯特身上的紳士禮節以及高等教育促使他沒有過問就不會肆意行動,最後是夏佐側了身先讓里斯特進自己房間再說。

房間內很簡潔沒有太多餘的東西,就連像樣的藥箱也沒有,大概是出於保險,里斯特在過來以前就先去買了些藥物與食品,然而事實和他想得一樣,夏佐幾乎一天沒進食,也沒感冒或止痛藥,更沒有力氣去保健室就診看病……夏佐是個令人擔心又放心的人,他是這麼想的。

「你怎麼來……算了現在問你也沒用。」夏佐連提問都變得遲鈍。

「你就先休息吧,這是同學說要給你的筆記。」里斯特首先把膠囊與水杯塞到對方手裡,直到看見圓粒被吞嚥才肯拿出一小本筆記出來放置在靠墻的書桌上。

不得不說,他的確很細心。

夏佐大概是平常習慣那些微小的舉動……正確說,是沒有放進眼裡,因為在他看來這更像是用善意包裝陷阱,所以面對里斯特的好,大部分都是用漠視的態度處理,反正他也一直自認為要自立自強。

他太習慣孤立無援了。

「你還有在發燒嗎?」里斯特的手伸了過來,本意是想確認夏佐的狀況。

大概是出於習慣的反應,夏佐下意識的閃躲並拍掉了他的手。

他先看見里斯特先頓了一下,又馬上笑瞇瞇的將兩手收好後才回答:「等一下就應該退了。」

患者馬上躺回床上,他並沒有馬上讓意識進入休息,而是有意無意的看著人還有沒有多餘的舉動,只見里斯特只是收拾一下大包小包的物品後就坐在角落的小沙發上,遠遠的觀望著夏佐,像是在守候一樣,這樣持續了幾小時,途中夏佐因為淺眠的習慣,一下子的時間馬上就睜開眼,還是能看見深藍色的影子還待在同個地方。

他有必要做到這樣嗎。

因為在他的認知裡,基本上看望完病人後沒有別的事情就會選擇離開,雖然里斯特的行為並沒有干擾到自己休息,但是,真的有必要嗎?

「為什麼要這麼做。」夏佐的聲音像是被矇上一層布一樣不清晰。

「對人好有需要理由嗎?」里斯特的回答很直接。

夏佐的懷疑與猜忌又多了一層。

「因為在我生長的環境裡……這很少見。」他的聲音逐漸減少,感覺是沙啞了「善意太珍貴了。」

「那你可以慢慢習慣。」里斯特還是坐在角落,只要沒有房主的同意,他就不會隨意縮減距離半分。

「所以我現在沒趕你走。」夏佐表達的方式很不坦率。

「那真的是太好了。」里斯特是笑著回應,即便他知道夏佐背對著自己,看不見身上所有的表情或動作。

面對里斯特很多言行,其實夏佐算是坳不過他,畢竟也沒侵犯自己的權益,有些行動上也沒造成實質的威脅,其實沒有出人命,都在可接受的範圍,里斯特像是在試探,試探自己能放入他到哪一步一樣,時而守矩時而隨性。

「唉……」夏佐嘆氣「在不打擾我休息的前提下你怎麼活動都行。」在心機這塊,確實比不過這個令人摸不透的少年「……我剛說完你怎麼就馬上坐在我面前了。」他看著人馬上起身,然後拉著書桌的椅子坐在床邊。

「你說可以的。」里斯特解釋「也沒打擾你休息不是嗎?」他裝作無辜。

「……隨便你。」夏佐不知道該怎麼馬上回答,燒是退了但是反應力還沒回來「你要走要留下隨便你……」他側睡又轉了身,是刻意背著里斯特「但我傾向你留在這裡。」

「只要你喜歡,我就留在這裡。」里斯特很柔和的回覆,同時也重新裝好了一杯淨水「要不要喝點水?」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