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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的盡頭_小說試閱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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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世螟蝗被一頭壓在地上，連日春雨使得碎石路面仍存有不少水窪，使得他被一群大漢制伏時，精緻的臉蛋及華貴的白衣全濺上了泥水，好不狼狽。

縱使雙拳難敵四手，昔日的傲氣仍驅使禍世螟蝗破口大罵：「放手，你們這群下賤的東西！」

此話一出，不料一巴掌直接迎面而來，刮得他一時間竟啞口無言，只剩熱辣感爬滿左頰，一旁的壯漢出聲制止，卻不是仗義執言，而是如果打腫了，等等含不住更重要的東西。

幾名男人聞言訕笑，禍世螟蝗還沒意會過來時，已經有人動手掀開他的衣裙，還有人試圖從他的胸口直接開撕，卻因為布料厚實而吃了悶虧。

「這騷貨挺懂穿的啊，難怪能騙過桂姐。」個子最矮的張三試了幾下便決定放棄，反正男人的胸部也沒啥好玩。

「臉蛋也好看才是重點，不然我可硬不起來。」身材最壯的李四一邊脫下禍世螟蝗裡褲，一邊吹了聲口哨，要兄弟們來摸摸這傢伙的腿，皮膚比他們用過的女人都還細膩。

「放肆！你們想對我做什麼！？」禍世螟蝗本來做好被暴打一頓的覺悟，下身一涼讓他臉色發青，等......等等，不是他想得那樣吧？

「你放心，你這麼愛吃白飯，我們不虧待你，下面給你吃，保證餵飽你，讓你肚子裡除了精液以外，什麼也裝不下。」臉上有疤的王五隔著衣服拍了拍禍世螟蝗的腹部，伴隨著其他人下流的笑聲，禍世螟蝗臉色發白，如墜冰窖。

「住手，我會殺了你們！啊！」他還沒放完狠話，王五便痛扯他的長髮以示懲罰，同時張三已經迫不及待的脫下褲子，將半勃的陰莖抵著禍世螟蝗的臉頰，要他張嘴。

「怎麼殺？用你的小屁股把爺們夾死嗎？」李四也掏出自個傢伙，直接抵住禍世螟蝗的私處，被羞辱到極點的禍世螟蝗一陣反胃，直接將稍早吃下的酒菜半數吐出，張三驚叫著直接退開，王五愣了一下後則哈哈大笑，他就喜歡有個性的。

「放鬆，習慣就好了，小寶貝，說不定以後你會成為我們店裡的紅牌。」李四也不在乎禍世螟蝗身上有嘔吐物，反正能用就好，正當他想硬擠開那肯定會讓他銷魂不已的地方時，身後傳來一道喝止的聲音，同時伴隨一陣掌風襲來，直接把李四震飛，跌到一旁張三身上，壓得矮個男直喊疼，而作為在場唯一還沒脫褲的王五直接拔刀進入戒備狀態，在認清來者的面容時，他喊了一個讓原本進入僵直神遊狀態的禍世螟蝗瞳孔一震的名字。

「萬軍破，又是你！這關你什麼事？」

禍世螟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狼狽的撐起上身盯著回話的人，雖然背著陽光讓對方的面容難以辨識，但那道嗓音他絕不會錯認。

「我只是做讓我良心過得去的事，你們別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人。」言語間盡是正氣凜然，萬軍破邊說還邊站到禍世螟蝗身旁，用身體護住他。

「哼，你常常在還沒搞清狀況前就介入別人的事，他可是騙吃騙喝的乞丐，桂姐的損失誰要賠，你嗎？！」張三好不容易推開李四站了起來，氣得直跳腳，一邊叫李四進去把桂姐請出來。

「唔......那你們請桂姐出來吧，我跟她談談。有什麼話都可以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萬軍破雖然發現受害者似乎也不是那麼無辜，但即使如此，他並不後悔介入，錢再賺就有了，身體如果被糟蹋了，可能會逼瘋一個人的，他斷不能坐視不管。

「我還以為是哪個大官呢，原來是一天不管閒事會死的軍破呀。」桂姐很快就出來了，一股混著桂花味的蜜香撲鼻而來，縱然她已年過四十，其走路的姿勢、嬌嗔的語氣，以及刻意開低的領口及呼之欲出的豐胸，總能讓很多男人態度軟化，但這其中不包括木頭中的木頭。

「桂姐，如果只是酒飯錢的話，我可替他墊付，妳這次就高抬貴手吧！」萬軍破目不斜視，開口直奔重點。

「軍破，雖然我們相識多年，你也幫了我不少，但有些大話還是先別說太早，你連帳都沒看就說要幫他墊，就不怕我跟你漫天開價？」桂姐歪頭嘆氣，她明白自己底下幾個小姑娘對萬軍破可是芳心暗許，畢竟人帥又耿直，但在這世道上混，耿直有時會出人命的。

「我相信桂姐的為人，這樣吧，我先付一點錢，請容我先帶走他。剩下的我改天再登門付清......」

「我先讓你看帳單吧，別說桂姐坑你，但是你現在把他帶走，就等於認了這筆帳，咱們也算老相識了，我讓你有後悔的機會。」桂姐刻意的從胸口前慢慢把那張紙掏出來，見萬軍破照慣例的移開視線，她笑得更加開心，一想到等會萬軍破臉色該怎麼變化，桂姐便越發期待。

那張明細上清楚條列了幾罈酒、哪些菜，有些甚至萬軍破都沒聽過，但往下看到總計的金額，萬軍破臉色也不禁一沉，這正是桂姐要的反應。她纖纖手指搭上萬軍破的肩，整個人還往對方身上貼，以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輕喃：「你放心，桂姐會留面子給你。你要退出，沒問題，人可以先帶走，幫我梳洗打扮好後再送回我這，如何？」

她眨了眨眼，既顧及了男人的面子，也不讓這筆帳輕易一筆勾銷，她知道萬軍破只是一名農夫，這筆錢如果不是賣掉所有家當，基本上是湊不出來的。但她也熟知萬軍破就是滿腔熱血的正義笨蛋，這個台階如果給他了，往後幾次請他兼差當保鏢的任務，就能以更划算的價格交易了。

「我明白了，照我剛剛說的，我還是會先付一點錢給妳。」萬軍破沉默了一會後開口，桂姐當他是同意彼此的私下約定了，她笑顏逐開的同時鬆了一口氣，原本還以為需要花上更多時間，看來木頭偶爾也是有開竅的時候，要應付這種性格的人格外花心力，但也正因為萬軍破是這樣的性子，她才不怕對方跑了。

「帶走吧，髒兮兮的。」桂姐睨了一眼還跪坐在地的白衣乞丐，忍不住用衣袖掩鼻以隔去他身上的嘔吐氣味，隨後對三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男丁道：「好了，你們都跟我進來，還有幾件事情要吩咐你們。」

燕春樓後門被帶上，也將香氣及鶯鶯燕燕聲隔絕在裡邊。剩下萬軍破及低頭的禍世螟蝗，一時陷入沉默，而後還是萬軍破朝他伸手：「站得起來嗎？」

禍世螟蝗顫抖著推開萬軍破的手，低吼：「你太慢了！」

萬軍破一愣，眼前人雖看上去狼狽，眉宇間卻藏不住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傲慢氣息。萬軍破不記得曾與之相識，只當對方是一時情緒上的宣洩，無意計較的他溫聲道：「再慢些，你就沒命了。」

禍世螟蝗語塞，原本世界的萬軍破不會這樣回他，這更加讓禍世螟蝗意識到自己已不在西幽，就在他恍神之際，萬軍破已經拉著他的左臂助他起身。

雨此時下得更大了，打溼兩人的衣衫，萬軍破見狀，直接解下外衣蓋在男人肩上，絲毫不介意會沾到對方身上的穢物，而後又攙扶著禍世螟蝗坐上推車，自己沉默的拉車前行。

坐在這種極致簡陋的推車上，自然非以往專人抬轎那樣舒適，突起的石粒或凹陷的坑洞讓路途頗為顛簸，就像他來到這裡後遇到的種種，禍世螟蝗一想到方才那些猥瑣至極的畜生是怎麼對他的，湧上的屈辱及殺意讓他顫抖不已，他要屠盡那些人，連灰燼都不留下——可隨即，他喉頭一哽，此時的自己已一無所有，失去了權力及一身苦修多年的術法，到底要怎樣才能報仇？

禍世螟蝗想到痛苦處，不禁攥緊蓋在他身上的藍色外袍，淚水無聲滑落，混著雨水沒入衣襟。

雨聲漸密，車輪吱吱作響，他抬眼，視線落在萬軍破寬厚的背影上，那身影沉穩如山，熟悉卻又陌生。過往的萬軍破持劍效忠，如今的他拉車而行，義氣不改。禍世螟蝗拭去淚痕，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老天既讓他重遇此人，雖非舊將，或許正是翻身的契機。天秤似又傾回掌中，近在咫尺。

萬軍破聞聲回頭，瞥見那張又哭又笑的臉，神情古怪，似喜似悲。他搖搖頭，只覺此人精神不穩，低喃道：「回去煮碗熱湯給他吧。」雨幕中，他轉身拉車，腳步未停。

路途中，禍世螟蝗目擊不少村民主動跟萬軍破打招呼，他們看到萬軍破的拉車上有人，居然不是感到訝異，而是習以為常：「又當英雄了？」、「這回撿了哪條流浪狗？」

萬軍破只淡然回道：「為所當為罷了。」話間，他不忘問候各家近況，話音溫厚如春泥。

禍世螟蝗閉起眼，想起以往不論在西幽或是神蝗盟，都有聽聞軍中人心均歸萬軍破的傳言，有些事即使在不同世界，依然不會改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