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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月夜,紅燭前,菩薺觀內。

紅衣少年懶洋洋的趴伏在草榻上,一手支頤,微微歪頭,目不轉睛地盯著捧著一盆清水的謝憐。
「哥哥?你還打算幫我擦澡啊?」
「咳、」謝憐聞言差點嗆到,連忙擺手說道「我只是想,這幾日三郎幫我打掃、修屋,弄得全身都是灰塵,應該很不舒服吧?想讓你睡前擦洗擦洗……」

謝憐講著講著自己都心虛了,雖說三郎這幾天在他這個破觀裡忙進忙出,照理說應該是會沾得全身灰的,但不知怎的,倒像是灰塵總沾不上他的身,一張臉蛋依舊雪白光滑得好像吹彈可破,用紅繩高高束起的一把微歪黑髮緩緩滑過頸側,也是一塵不染,身上的紅衣一樣乾乾淨淨那般好看。
果然是非人之物吧。

這幾日,謝憐用盡各種方法試探,先是看手相,再是梳頭髮,一起睡臥、一起用膳,雖說三郎眉眼間總是有一股莫名的明豔妖媚之氣,但行為舉止依舊和常人無異。他實在也找不出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三郎是人還是鬼。
雖說這對謝憐來說也並不重要,與其說他是提防三郎,不如說是好奇罷了。就像現在想哄三郎解衣擦洗,也只是想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畢竟,修為再怎麼好的鬼,終歸是不喜人氣,要是與活人肌膚親近,就有如曝晒烈日,斷然是不好受的。

紅衣少年勾起形狀姣好的唇角微微一笑,烏黑清澈的眼眸轉了轉,倒像是覺得這個場面很有趣似的,從謝憐手中接過沾了水的盆子,放在床榻邊,二話不說就解開身上的豔紅外袍,露出裡頭雪白的單薄中衣。見謝憐依舊站在一旁,並無打算迴避,那他也絲毫沒有什麼好避忌了,於是指尖動作繼續往下,唰唰幾下就把上身衣服除盡。

在隱約搖晃的燭光下,少年裸裎的白皙胴體顯得有些炫目。該怎麼說呢,謝憐心想,三郎果然是不知道哪個大戶人家偷溜出來玩的小公子吧!那身宛如從未見過日光的、羊脂白玉般的肌膚,細膩光滑,毫無瑕疵。但胸腹間又隱約有成年男人般結實的肌理線條,平日大概也是少不了鍛鍊的,只是大概不可能做過什麼粗重活,和謝憐之前到處搬磚時看到的工匠們的膀子可是完全不一樣。
不過,雖說男人的裸身他也是看過不少,沒什麼好奇怪的,但像三郎這般好看的可不多,而且好看得幾乎要令他感到羞怯了。
謝憐別過目光,似是覺得這樣一直盯著人家擦澡也很詭異,倒像是想對人圖謀不軌,畢竟也是有失禮儀,於是後知後覺的退了幾步,想離開榻邊。

這時,三郎卻叫住了他。
「哥哥,你別走啊,幫我擦擦背吧?」少年語氣裡帶著笑意,微微側首瞇眼,乍看倒像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似的,繼續說道「我可碰不到背後啊!」
「這個……」謝憐接過三郎手中沾了水的布帛,不自覺的兩頰有些燒燙,雖說男人之間幫忙擦個澡的確是沒什麼,但對象是三郎的話……

「哥哥快點,我怕冷。」三郎假意攏了攏垂在腰間的衣物,抬手將自己幾縷烏黑柔順的髮絲攬到胸前,露出了雪白的背脊和結實緊窄的腰線。
謝憐心想,算了,反正他本來就是想來探探虛實的,乾脆趁機仔細瞧瞧三郎身上有沒有什麼異樣好了。於是輕巧的將沾了水的布巾貼上去,緩緩擦拭三郎背後的肌膚。
動作間,兩人貼得很近,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見。而謝憐雖然不是故意的,但還是將溫熱的吐息吹上了少年敏感的頸後。

「唔、哥哥……」三郎一歪身子,像是怕癢想躲開,卻好死不死壓住了謝憐垂落在旁的寬大袖口,讓原本彎腰站在榻邊的謝憐一個重心不穩直接撲上了床,兩人滾作一團。
一陣暈眩之後,謝憐莫名發現自己成了那個被壓在身下的人,而半身光裸的少年正跨坐在他身上,低垂著臉,認真盯著他看。
那雙漆黑的眼眸裡少了平日點點星亮的神采,反倒像是一汪深不可測的黑暗湖水,帶著一絲近似於慾念或殺意的神色,謝憐寧願是後者!

「啊、三郎、那個、我、」他知道這情況已經不能再更尷尬了,連忙揮了揮手說「對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的,怕是剛剛冒犯了三郎……」
「那哥哥要負責嗎?」少年繼續跨坐在他腰間,垂著臉,沉聲說道。現在不僅連神色不同,聲音也不一樣了,比起之前清亮可愛帶點嬌憨的音色,而今微微帶著一絲沙啞,似是在隱忍著些什麼。

「負責?」謝憐的腦袋閃過一百種負責的方法,就是不知道現在這個狀況他應該要負什麼樣的責任,比如負責幫三郎把衣服穿好嗎?
動心起念,他伸手撫上三郎的腰際,想要幫他攏起衣服,卻被三郎反手扣住。少年白皙修長的手指比他想像的還有力氣,竟是牢牢抓住他的手腕,讓他掙脫不了。

「我忍了這麼久……都是哥哥害的……三郎本來不想這樣的……」三郎一邊說,一邊拉著謝憐的手,探往兩人現在緊密貼合的下腹處。
等一下?咦?等等等等一下??
守身如玉八百多年的太子殿下想也沒想過居然會有這一天,他修的道從來只有教他要遠離女色,可沒說過要怎麼遠離男色啊!還是說男色其實沒關係嗎不妨礙嗎?謝憐莫名迸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但隨即自我厭惡的甩了甩頭,怎麼可能!色就是色啊!

「哥哥……」三郎的輕聲細語現下聽起來竟是多了一絲宛轉艷色,只見他彎腰俯身貼上謝憐,一手依舊緊緊拉住謝憐的手腕往自己的下身帶去,隔著下擺衣物輕輕摩娑著,另一手則摸索拉開謝憐白色的粗布道袍,探向他的胸膛,柔柔的來回輕撫。
三郎啊!謝憐想開口阻止,但不知怎的,竟是口啞不能作聲,像是咽喉被什麼東西鎖住一樣發不出聲音,雖然身體還是能動彈,但比力氣,現在兩道咒枷在身的他竟是也推打不過三郎,只能任由三郎拉著他的手心在那明顯硬挺熱燙的物事上來回摩擦,即使隔著一層布料,他都能感受到那驚人的溫度。
果然不是鬼吧,鬼不會這樣渾身熱燙燙的吧?謝憐不爭氣的想著,至少他沒耽誤了一探三郎虛實的正事。

「哥哥為什麼總是不專心?是不喜歡嗎?」三郎微微歪頭,那一束漆黑如瀑的髮絲立刻從光裸白皙的肩膀流瀉而下,撫過謝憐而今坦露在外的胸膛,讓他忍不住發癢。
「不會呀,挺喜歡的,三郎這般好看。」謝憐本來只是在心中暗想,卻不知道為什麼一開口就說了出來,等一下!剛剛不是口不能言的嗎?怎麼馬上就變成口不擇言了啊!定是中了什麼妖術吧……

看著謝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三郎似是笑得更開心了,神色也放鬆了一些,只是那總是雪白如玉的雙頰而今也染上一抹緋紅,靈巧的目光顧盼生情,留戀著不想從謝憐身上離開。
畢竟現在他身下壓著的,也是一片風光旖旎。謝憐的烏黑長髮散落在床榻上,幾縷凌亂髮絲貼在頰側,沾染了一些薄汗,溫潤清秀的眉眼帶著一絲羞怯,低垂著,似是不知道該將目光放在何處,而敞開衣襟下的白皙肌膚,觸之滑膩柔韌,幾乎要被褪盡的輕薄中衣,只是虛掩著胸前兩點嫣紅,早已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哥哥幫我,我好難受。」三郎突然急喘幾聲,整個人咚一聲倒在謝憐身上,開始不由分說的上下亂蹭,扣著謝憐手腕的那隻手更加用力,似是再也受不了隔著一層布料撫慰這般不溫不火的狀態了,竟是逕直拉開了下擺,讓謝憐的手指圈握住他硬挺發燙的陽物。原本兩人就衣衫不整,這下子一蹭倒是真的光裸相見了。
「我能……怎麼幫三郎呢?」謝憐紅著臉,囁嚅著說道。他是真心誠意問這個問題的,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種事情哪!即便是當年中了溫柔鄉,他也只能想到用劍自殘穿胸這般的「解決辦法」而已。

「哥哥可以……讓我進去一個地方嗎?」三郎是貼在謝憐耳畔說這句話的,說完還探出濕軟的舌尖,舔了舔謝憐敏感的耳垂,而後乾脆含住他的耳朵,胡亂的舔舐挑弄起來,弄得他耳裡都是淫靡的水聲,腦袋也跟著暈呼呼的。
「噢、唔……」也不知道算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了,謝憐輕輕喘了幾聲,倒像是被欺負得很委屈似的眼泛淚光。此刻更令他驚愕的是,他和三郎緊貼在一起的下腹竟是也被蹭出了一股邪火,悄悄起了反應,硬熱的物事也緊緊抵著少年結實的腰腹。

三郎當然沒放過這件事,露出了一臉即將要把小雪貂吃拆入腹的狐狸表情,而後一探手,握住謝憐纖細的右足踝,將其高高舉起,側過臉,用尖銳的貝齒叼住他尚未除去的白襪,一扯而下,露出那道黑色的咒枷。此刻三郎瞇眼凝視著咒枷的表情,似是帶著不悅,倒像是想要活生生徒手幫謝憐取下似的。雖然謝憐知道不可能,但還真怕三郎就這麼把他足踝給折了。
「三郎啊……」謝憐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惱的,單手遮住自己的臉,喃喃說道「至少……把燭火熄了吧……」
三郎微微一挑眉,不置可否,朱唇輕啟,瞬間吹熄了室內唯一的光源。



「哥哥呀、我的好哥哥,你放鬆點,夾得我好疼啊。」三郎輕吻著靠在他肩上的一雙細長小腿,頗有餘裕的淡淡說道,身下的動作卻一刻不停,用力挺身,將脹硬至極致的柱身往濕軟嫩紅的肉穴裡持續推進,進出間帶出絲絲淫靡的水聲。

「三郎、嗚、嗯、別再往裡弄了……不行,吃不下的……」謝憐幾乎是哭著說出這句話的,他如今雙腿被高高抬起,股間狹小柔軟的祕處緊緊含著粗壯的陽根,兩團雪白豐潤的臀肉又被三郎當成什麼有趣的物事般來來回回掐弄,一臉如泣如訴的模樣卻是讓身上少年挺身抽幹的動作更加猖狂了。

「三郎弄得哥哥不舒服嗎?難道是不喜歡嗎?」三郎放過謝憐被掐揉得發紅的臀肉,轉而探向他夾在兩人之間微微昂首的柱身,用長有薄繭的指尖撫弄謝憐敏感不已的肉柱頂端,硬是逼著泌出絲絲滑膩的透明液體。
謝憐拚命搖著頭,反正他現在一開口,嘴裡就溢出淫媚宛轉的喘息聲,不如不要開口,神識都已經飄到九霄雲外去了。

「那麼哥哥喜歡三郎怎麼弄才好呢?哥哥要說出來,三郎才知道啊!」不知為何變得強勢又咄咄逼人的少年,似是完全沒有要放過謝憐的意思,還似越做越上火,直接撈起謝憐軟綿綿的身體,讓他整個人面對面坐在懷中,而後用力往上頂弄。

「三郎啊、壞……你怎麼這麼壞……」謝憐將發燙的臉埋在少年的頸窩間,悶悶吟泣,一頭柔順的髮絲披散在一絲不掛的光裸身子上,倒是看起來半遮半掩,更加誘人了。謝憐光滑潔白的雙腿下意識緊夾著三郎的腰身,身體像是不聽自己的使喚,主動上下款款輕晃著腰。平日裡總是看起來俊美清麗、不染一絲凡塵的容貌而今因為耽溺於情慾而有了異樣的美感。緊緊蹙著的眉頭,像是在忍受什麼穿心之痛的折磨,同時又像是被地獄業火灼燒、受盡苦楚仍不屈服的一朵白蓮花,不知該說是讓人想保護還是想摧毀。三郎見狀,臉色又更沉了幾分,身下動作也更加失去分寸。

「我不會把哥哥弄壞的,絕不會。」三郎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又像是在說給謝憐聽,但後者明顯心思早已不在此,備受情慾折磨、意亂情迷的他,只想早點得到痛快。

「哥哥,吻我。」三郎啞著聲音哄誘道,「我就讓哥哥更快舒服,好嗎?」

「嗯……」謝憐現在不管聽到什麼指示都會照做,他簡直被體內那根熱燙的物事戳弄得五臟六腑都要翻攪了,尾椎傳來酥麻爽快的感覺,濕軟的甬道像是不顧他意願般逕自吸含吞弄男人的陽物,還似一次吞得比一次更深,敏感的媚肉緊絞著,兩人緊密交合之處不停傳來濕淋淋的抽插聲,讓他直想摀住耳朵當作沒聽見。

一室黑暗中,謝憐雙手摸索著三郎的臉龐,將他眉眼、耳朵、鼻樑都摸了個遍,而後湊上臉,張嘴含吻住那雙形狀姣好的唇。
兩人接吻的瞬間,謝憐彷彿感覺到有什麼物事經過三郎的唇渡到了他這裡來,像是一股源源不絕的法力。雖然這應該是他的錯覺,但是……
那股氣息彷彿穿透了他整個人,讓他身體盈滿了力量,稍稍拉回兩人耽溺於情事的迷亂狂歡,難道還真有這種雙修之法?
在謝憐繼續胡思亂想之前,三郎早就不耐於他溫溫吞吞的動作,雙手逕自扣住謝憐柔韌的腰身,像在玩弄布娃娃似的擺弄、上下拋動他。
兩人的唇瓣依舊是難分難捨的狀態,所以不論是媚惑泣吟還是嗚咽喘息全都被吞了進去,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覺得自己和三郎合而為一了。



天光透進了茅屋的縫隙,刺痛了謝憐半闔著的眼。他迷迷糊糊的轉醒過來,環顧菩薺觀四周,總覺得氣氛有些說不上的異樣。
紅衣少年合衣而臥,乖巧的閉著眼蜷縮身體睡在他枕邊。謝憐盯著沉睡的三郎看,腦中不由自主浮現一些奇怪的片段,倒像是昨夜做了什麼詭異的夢,夢裡也有三郎似的。他只記得昨夜端了一盆水想要試探三郎,可最後試沒試成他倒也不知道,只是夢了怪夢、被鬼壓床一番了。
對,應當只是鬼壓床吧,畢竟三郎現下這麼乖巧可愛的模樣,怎麼可能會在夜裡對他做那些……嗯,難以啟齒的事呢。

「哥哥?」三郎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嘴角又勾起一抹淡淡笑意,坐起身來,用雪白的指尖梳著自己睡歪了的馬尾,撒嬌般說道「哥哥再幫我梳一梳吧,昨夜不知為何又弄亂了。」
「嗯、好……」謝憐才想轉身下榻去拿梳子,卻突然手一抖腰一軟,體內竄起一股莫名的感受。
而後,背後飄來一句彷彿關懷心疼至極,卻讓謝憐忍不住內心小世界崩潰的話語:「哥哥怎麼了?三郎昨夜還是太過分了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