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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的是我,情敵是偶像?》

宅十四出現的第三天,銀時終於受不了了。

一開始他還能忍,忍土方一臉正經地向他介紹阿通新出的聯名手巾;忍對方早晚三次打開偶像月曆做「應援冥想」;忍他在萬事屋不分場合地說出——「阿通的光芒,是這個骯髒世界裡最後的淨土。」

但當宅十四一邊說著「坂田氏,您要來看看這張生寫真嗎?」一邊把他從沙發擠下去時,銀時終於把棒棒糖咬斷了。

「我說你夠了吧,土方十四郎。」

宅十四抬起頭,一臉困惑。「我哪裡做錯了嗎?」

「你從頭到腳、從語氣到抱枕,哪裡不是錯。」

「我只是想讓您也體會,追星帶來的快樂。」

「那你之前追我的時候怎麼沒這麼積極?」

「……我追您?」

銀時差點氣到咬碎第二根糖。

第一不爽:連記憶都不共享了?
第二不爽:說話客客氣氣,戀人的感覺呢?
第三最不爽:你抱阿通睡,不抱我?

「你以前不是會罵我混帳嗎?現在呢?坂田氏坂田氏地叫,惹我開心啊?」

「因為您是萬事屋先生,總覺得這樣稱呼比較莊重一點……」

「我要的是你踹門進來罵我髒亂、碎碎念、氣得跳腳然後留下來收拾的那種十四。」

銀時說到這,自己都覺得語氣有點太像一個失寵的……戀人。

宅十四眨了眨眼,遲疑了兩秒,伸手把阿通抱枕遞給他。

「那……這個給您當補償?」

銀時:「你這是什麼意思?要我當替代對象?」

「您也很可愛啊,只是沒有阿通那麼——」

「——你再說一個『阿通』我就把你連刀丟出萬事屋。」

宅十四終於安靜了下來。

但銀時沒安靜。他沉著臉,語氣冷冷地丟下一句:

「我跟你說,十四,就算你人格再多、再不對勁、再糊塗,你也不能不記得我是誰。我是你喜歡的人,不是你偶像以外的順路路人。」

他說完這句話,糖都沒換,就氣呼呼地踢門出去了。

過了一夜。

土方換回來了。

回到萬事屋的時候,銀時正背對著他收拾茶杯,手法粗魯得像在處理仇家遺物。

土方沒立刻說話,只走近一步,放下煙盒,然後低聲開口:

「抱歉,銀時。」

銀時愣住了。

這傢伙從來不輕易開口說這種話。

他回過頭,看見那人站在陽光邊緣,眼神清醒,語氣很真。

沒有附加理由,沒有笑場解套。

就只是簡單一句:「抱歉,銀時。」

銀時沒接話,轉頭咬了咬棒棒糖。

「你知道嗎?如果你再不出來,我就要開始跟阿通的海報說晚安了。」

「你真的會?」

「我當然不會。」銀時翻了個白眼,語氣懶洋洋,「那是你做的事吧,十四氏。」

土方撇過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自願的……」

「你還知道你是誰就好。」銀時輕聲道。「因為我只有一個你,阿通有幾千個粉絲。」


夜深。

萬事屋的燈關了一半,銀時在榻榻米上半躺著,糖還含在嘴裡。

土方坐在旁邊,沒說話,只默默陪著。

後來他伸手揉了揉銀時的頭髮,語氣低低的:「就算人格再亂,我也記得我喜歡的是你。」

銀時沒回答,只轉過身,把臉埋進對方膝蓋旁的墊子裡。

過了好一會,傳來悶悶的一句:「這還差不多。」


即使是人格錯亂、莫名其妙,只要最後還能找到彼此,就不是壞事。

雖然——

有時候還是會在擁抱的時候,被宅十四補一句:「等等,阿通的演唱會直播要開始了!」

或者在早上,突然聽見一聲極其誠懇的:「坂田氏,請你為阿通的笑容努力振作起來。」

但即使如此,土方最後仍然會抱住銀時。

「我記得你。」他說。

銀時沒回話,只狠狠咬了口糖,含糊不清地說:

「下次要是再人格分裂,記得先寫備忘錄,註明戀人一枚,禁止忽略。」


——即使分成多少個人格,最重要的那一個,還是記得愛你的那個我。

哪怕偶爾被中二台詞打斷了氣氛,他們還是會把這齣戀愛喜劇,慢慢演到最後。

即使笑場,再來一條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