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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內暴走第二彈

#筆試成績

「靠!子豪你真的很沒有天份耶!」強行拿起桌上的成績單,在一片滿分的格子上有個突兀的紅字,講師剛好是個堅持使用原文書的學術派。
張子豪每每看到那本厚重的天書時,本來已經很陰沈的臉又附上一片陰影。
在這個世道,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納瑞亞一樣,從小就學習多國語言,加上他腦筋動得快,抓準竅門,唸書對他來說精而易舉。
而在孤兒院長大的張子豪,學習的黃金時期被溫飽和照顧孤兒院的弟妹們給取代,不過天份加上勤能補拙,就算被收養後才接受正統的教育,成果還算得上數一數二。
但唯獨外語,他怎麼努力都沒辦法像納瑞亞那樣駕輕就熟。

「我會去參加補考的。」
「補個屁啦!你這種爛程度直接退掉比較快。」反正這傢伙的志願也不是在總部,少修這門課對未來並不會有太大影響。
「不要。」
「幹嘛不要?不擅長的東西硬要去碰,只會拖累自己而已。」
這是納瑞亞一貫的作風,累贅的東西早點丟掉最好。
「我會花更多時間練習。」
這也是張子豪一貫的作風,放棄了,永遠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
「醒醒啦!我們每天的時間都被訓練排滿,你哪裡來多餘的時間唸書?」
「⋯⋯呃。」
「欸,你真的是個白癡。」納瑞亞嘆了口氣,伸出手。「拿出來。」
「什麼?」
「筆記啦!讓你這個沒天份的白痴自己在那邊瞎看,還不如本大爺來教你。」
聞言前者微微地動了動嘴角,安靜地拿出筆記和課本,緊皺著眉認真地聽著對方的解釋。
「謝謝。」
「謝屁啦,你補考最好給我考過。」

面對張子豪的固執,納瑞亞總是會敗陣下來,然後不自覺地被攪和進去。

「我把這堂課退了。」幾天後張子豪沒來由地說。
「哈?」納瑞亞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教授說我不適合這門課,說沒這門的成績不會影響志願。」
「幹⋯⋯」
「嗯?你說什麼?」
「幹你的子豪!我要殺了你!把時間還我!」


#餅乾

每次的親友會面,來看張子豪的從來不是那個稱作為『父親』的男人。
是一位自稱老路,應該是管家的大叔。
而每當會面結束後,張子豪都會一臉滿足地——雖然沒人看得出來他的表情變化,捧著一小袋餅乾一點一點吃著。
「你是少女啊?喜歡吃甜點?要不要幫你準備個下午茶?」納瑞亞靠近他,依然是連珠砲般的嘲諷當作日常的招呼。
「我只喜歡餅乾。」因為了解所以總是無視對方的幹話,簡單解釋後又吃了一片。
「那個餅乾,是剛剛的大叔買給你的?」
「手工餅乾。」
「大叔做的餅乾?真不浪漫。」
「妹妹。」
「妹妹做的餅乾?真不⋯⋯」慢了半拍聽到關鍵字,納瑞亞突然抓住張子豪的領口,用一貫的大嗓門喊道:

「你他媽的有妹妹?」

張子豪感受到整個會面室外都是對著自己的殺氣,雖然沒有惡意,但是似乎比任務時的敵人要來得強烈。
「幹,不是幻想的那種?」也發現周圍單身狗的殺氣,納瑞亞放低音量。
「妹妹幹嘛要幻想?」
「靠⋯⋯」覺得自己好像輸了。
「你要吃嗎?」
「不要!」
「我妹妹她,是個很好的女孩。」
「幹誰准你突然開始炫耀妹妹!」
「她什麼都會,跟我完全不一樣。」想起妹妹,張子豪冰冷的表情多了一些溫暖。
「你也什麼都會啊,除了英文很爛以外。」白了對方一眼,卻還是繼續聽著。
「我會唸故事書給她聽,我們也有只有對方才知道的暗號。」
「幹不要再炫耀了喔。」
「不過她似乎很討厭我。」
「你這種性格誰會喜歡?」
「⋯⋯你也這麼覺得吧。」
「⋯⋯沒有啦,你想太多了。」
為了緩解尷尬,納瑞亞在張子豪對面坐了下來。
「現在在這裡,雖然見不到她,但每次吃到餅乾的時候,我都會想起小時候的事。」
「⋯⋯你真的很天真耶。」搶過張子豪手上的餅乾把玩著,細膩無顆粒的表面散發著高級奶油的香氣,看得出來製作的人不可能討厭對方。
「不要玩食物。」
「我們啊,是軍人。」無視同袍的制止,納瑞亞繼續觀察,「說難聽點,不過就是打著保護名義的殺人犯。」
見張子豪不說話,他便繼續說下去:「你呀,我們呀,遲早有一天會失去人性的。」
「抱歉。」聽出納瑞亞話中的含義,無話可說的張子豪只能為自己的天真道歉。
「沒什麼好抱歉的。」納瑞亞站起身,把手上的餅乾還給張子豪。

「趁現在好好感受妹妹給你的愛吧。」

也許張子豪對於餅乾的執著,也是對於人性的執著。
每吃下的一片餅乾,都能讓他在沾滿血的槍口下找回一些身而為人的尊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