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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所見所聞

鄙人名喚老張，少時也曾闖蕩江湖但武藝不精，唯經商較他人略長些，也有些識人能力及觀察人的興趣，開了間客棧，供來往旅人歇口氣吃個飯泡個藥湯，看旅人恢復元氣的離開倒也餬口愜意。

數日前來了位江湖俠客，看穿著打扮是位阮囊羞澀的旅人，但同行的護印師大人私下幫旅人墊了旅費，也能讓他住上些許時日，只提這旅人倒也沒什麼稀奇，要提的是他的訪客，除了常來訪的幾位護印師外，還有位無法忽視的貴客。

貴客有著一頭如月色般清冽的銀絲長髮、精緻端正的五官和光鮮絢麗的打扮，其舉手投足間散發高雅脫俗的氣質，不似行走江湖之人，卻與這位素樸的旅人似乎關係甚密，除了近乎天天來訪外，從兩人交談互動中也能窺見一二。

平時旅人在此處，不是吃飯飲酒，就是到後方山林去散步練劍，若是護印師來訪，也是一般的客氣交談，唯獨此貴客來訪時，本沒什麼情緒起伏的旅人，表情卻忽然生動起來，雖然大多時候是粗魯或嫌棄的語調，眉頭時常深鎖難解，但偶爾再說上幾句後，會有舒心自適的表情出現，這種時候，除了旅人難得的撫去臉上蒙的灰之外，更讓人意外的是，那位平時勾著悠悠微笑的貴客，會瞇起眼來，近似寬慰的看著對方，雖然這時他大多會吐出口煙讓旅人識不清他的表情，但鄙人站在邊上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而說到他們的互動阿，先說上回他們在用餐時，貴客大手筆的點了一桌好酒好菜給那旅人，自己卻沒動碗筷，反倒是旅人再勸他多吃點，還夾了些肉要直接遞給貴客，貴客不從，兩人在那交互來回一會後，旅人煩躁地將肉直往貴客嘴裡塞，而貴客就用煙管擋，或是靈巧的在那閃避著，這反讓旅人加大了動作，險些都要翻了桌上飯菜，鄙人鼓起勇氣靠近桌邊想阻止他們，誰知此時貴客竟往旅人的臉頰一吻，說些想吃這個之類云云，害的鄙人一臉羞的愣在當場，看向旅人更是不知憤怒還是害臊的滿臉脹紅，卻還記得將肉給餵進了貴客的嘴內，算是雙方平手的結束這一回。

又說到某日，也不知當天貴客哪個興致一來，一早來訪就不斷以行動逗弄著旅人，從一開始的拍肩搭背，到後來又是戳臉又是撫腰的，似乎就想看旅人困窘的表情，一開始那旅人也就滿臉嫌惡的任由他去，卻在貴客持續變本加厲後，旅人竟於大庭廣眾下，摟向貴客的後腰，欺身給他壓在了飯桌之上，臉更是湊得愈來愈近，那畫面看的當場所有人一時靜默，心臟都漏跳了半拍，反倒是被壓在身下的貴客顯得一臉從容，忽地一抬頭就要吻上旅人的唇，卻是旅人用額頭將貴客的頭給敲了回去，旅人臉一陣青一陣紅的讓貴客是笑得開懷，沒多久後貴客就給那旅人拖著回房，之後發生什麼鄙人也不得而知。

又說到今日，這客棧附近有個廟會活動，晚上會施放煙花，此時客棧的人潮會比平日要再多上不少，敝店這段時間亦僅提供浴衣讓住宿的旅客換穿，一早旅人走到飯廳時，唉呦喂那實在是亂穿一氣，衣襟左右相反也就算了，腰帶也是綁的歪七扭八，只倒是下身沒給出來見客就當過關了的穿法，但畢竟是人客，鄙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午後時分那貴客又出現了，他自己穿著以雪花點綴的深色雅致浴衣，高挑的身形襯著敞開胸襟的白皙膚色及銀瀑長髮，將附近男女老少的魂都給勾了過去，倒是那旅人沒受到什麼影響，依然是一臉嫌惡的和那貴客交談著，看似受到了貴客調侃幾句而有些不悅，只見貴客搭著旅人的肩膀將他推回房內，約略半個時辰後，兩人一同從房內出來，貴客還是那優雅身姿，而那旅人…其浴衣在整束後更凸顯了旅人的挺拔，平時不修邊幅的眉髮和鬍青看似經過一番整理，更顯得氣宇出眾，原先還覺得這旅人站在貴客旁顯的有些突兀粗鄙，現看來竟十分般配，旅人面露不悅地與笑意盈盈的貴客走向外面街道，行到遠處，這貴客往旅人的手挽了上去後，兩人就消失在鄙人的視線範圍了。

當晚，廟會活動正酣，鄙人在櫃台進行帳務整理時，一聲「掌櫃的」讓鄙人抬起了頭，竟是那位貴客過來搭話。
「客人，有什麼事嗎?」
「今晚您的藥浴我包下了，不許有任何人進入。」
貴客一派輕鬆的說著，倒是讓鄙人瞬間冷汗直流。
「咦…這…客人啊，咱小店也就這個賣點，今日廟會，逛了一身汗的顧客多少都會想來泡個湯舒緩舒緩，您這個要求…」
話還沒說完，只見櫃檯上忽然多了足以買下多間店鋪的銀兩。
「這些夠嗎?」
「…咦，這…」
還未反應過來，貴客又接著說了。
「這幾日瞧您看我和殤大俠的熱切眼神，都還沒跟您收觀賞費呢。」
「客..客人…」
「今晚您就把藥浴給封了，這些銀兩就是您的，而您怎麼瞧在下也都不介意。」
話剛落下，貴客就已逕行離去。

在鄙人與店小二向著顧客們賠不是及提供福利之後，那貴客及旅人也一同回到客棧，鄙人已在他的房內放置著泡湯的毛巾和面盆，沒過多久，兩人就往藥浴的方向前去了，行間兩人的對話約略如下：

「不是聽說今晚藥浴受汙染不能用嗎，怎麼還可以過去?」
「有嗎? 不然去看看阿，眼見為憑麼。」
「該不會是你做了什麼手腳吧，總不會將浴場都給包下了。」
「殤大俠果然很了解嘛，知道在下會因為想單獨跟您共浴時做些壞事，而特別做了這手腳呢。」
「喂，不要給我亂講話。」
「亂講話的不是殤大俠嗎? 您自己說了包場，不為了這個，那還能是什麼呢。」
「泡個湯也可以給你說這些什麼跟什麼，算了算了，我只要能夠好好洗個澡放鬆就好，別給我添亂。」


…看來今晚的藥浴或許真會受到些汙染……但收到的銀兩，要再挖個池子都不是問題，就睜隻眼閉隻眼吧….



Fin




這是一個開客棧還需要戴墨鏡防閃的掌櫃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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