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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馬一]那些你該知道的事。

面前一記拳頭好像是用飛的朝他直直過來一樣被風劃過發出咻咻的聲音,肉體打中的悶聲在他臉頰上響起,啪咚啪咚地,他甚至不知道也不記得自己挨了幾發或是還了幾手。

嘴裡全是鐵鏽味,這附近卻也巧合地沒有一個能收留他這樣小狗的地方供他洗漱,他看著地上橫躺或是斜躺的男人們覺得滿心的歡喜,這樣的歡喜是他早就準備好用來遮掩他彆扭的布簾,歡喜的想要和那個男人分享戰績,即使他知道獲得的只會是嗤之以鼻,所以選擇遮掩而不讓他看清,山田拿出手機打開通訊欄,看也沒看得往第一個點下去,在這之後的彆扭和實際上無法滿足他的歡喜是他近來的重大難題,在他們之間尋求平衡卻總會被左馬刻看破,或是被他想像中的自己看破,青少年總是妄想著能了解自己。
另一頭傳來敷衍的語音信箱,他不信邪的再播一次,再一次。終於在第五次時被他想要的那個男人接通了。男人不悅的聲音徹徹底底地響遍他的腦袋和肺腑,突如其來的反應讓他不知所措,但一郎心裡其實清楚得很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只是在每一次不厭其煩的機械音之後,能聽見他的聲音是唯一結果,他不會也不能擁有偽裝的去到男人身邊,能留著的只有彆扭,從而使他的歡喜正式落幕。甚麼事不能明天再說?你在生氣嗎?你在生氣嗎?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請原諒我。
彆腳的道歉讓他感到羞愧,卻也是他生活中逐漸變得得心應手的一環,在那道歉的背後,每個人都知道隨之迎接而來的不會是開頭的不耐煩,就像家中的寵物打破了某些微不足道的小東西,沒人會去真正的責怪他而是做做表面功夫一樣,潛藏在男人內心裡的就是這樣的情感,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嘗試,甚至讓他對蹩腳的道歉得心應手,兩個人在這場鬧劇中都脫不了身,至少是山田單方面的覺得他脫不了身,是男人自己要把他當作小狗在養的,是他認為的不足掛齒,我又能怎麼辦呢,他抱持著僥倖的心態,也不去試著打破這些事情發生在他們身上的迴圈,就這樣繞著可笑的輪迴,一邊傻笑著一邊讓今天的自己追逐明天的他。
“別說廢話了,我不知道你在哪裡,是要接三小。”
看吧。男人最終還是假裝是他在妥協了。

碧棺左馬刻一直是離他忽近忽遠的存在,有時不想看見他也不行,但有時想找他卻怎麼找也找不著。這是山田對碧棺的第一印象。但這個印象就不只是第一印象。應該說打從山田認識到碧棺這個人開始,他就一直是這樣──至少在一郎的面前總是如此。他知道這個行為背後的原因,是碧棺怎麼樣也擺脫不了他所採取的手段,只好用這樣容易使人看破的演技驅使他離開,時冷時暖的待遇讓人受盡委屈,在看見關係進展的下一步前就貼上車禍現場的黃條要他保持距離。但沒人告訴他該怎麼做,他就只能衝著一股傻勁直直的向前走,最終達到的目的地還是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的,碧棺在躲他,非常不明顯的在躲他。只是這個動作僅僅體現在好長一段時間的相處,讓時間緩慢的流逝而如同慢性中毒般,讓人以為他下一秒就會一把將你推開事實上卻是自己起立轉身走人,就像他常常做的:將菸點燃,吸不到兩口菸頭卻快燒到濾嘴。後來他也發現到一件事,不論他踏著那雙金頭皮鞋離去多少次,最後還是會讓規律地如同貴族的腳步聲越來越響,大到想要遮住耳朵也聽得見的程度,也和他常做的事情相呼應:毫不猶豫地將菸扔掉,再抽一根出來做同樣的事情。
你在躲什麼?他曾經直接了當的問。當時碧棺只懶洋洋地督他一眼又轉頭回去吸他的菸。他又笑笑地說如果我是你老婆,我一定天天擔心你會先死於肺癌而不是黑幫火拚。
"我不應該說這句話的。"
"我就當你沒說過。"然後他們又開始做各自的事情。

我在池袋呀,離你真近。一郎在電話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