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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藉】

莫愁知道經紀人累的時候該給他點什麼。

距離上次誹聞風暴過去已經過去一個禮拜，在這之後香蕉還是很忙，有許多事情都委任他人處理，就像是過去的也曾出現過的那位代理司機一樣。

「早安，莫愁。」

「……早。」

後座沒有任何一個人影，看來香蕉今天確實也很忙。

「早上八點的行程是先去攝影棚準備拍攝夏季時刊的封面照，之後十一點有雜誌採訪，下午休息，但是晚上要去拍電視劇的夜景場次，至於餐點莫愁你有什麼不能吃的食物嗎？」

「甜食。」
莫愁望著窗外的風景發呆著。


「……了解。」

帽沒有閒情逸致去思考莫愁的答案，總之現在任務要緊。
畢竟要是連小工作都沒做好，他們這周就逢想在香蕉的辦公室準時下班了。


◊


少了平時香蕉的陪同，莫愁覺得身邊安靜多了。
不管是走道、還是治裝時的時候，沒有那個人的聲音。
整個攝影棚裡也像沒有人情味似的。
大家各做各的事情，就連莫愁也難得的沒有笑容，整個人歛起笑容，散發著異常安靜的氛圍。


「這怎了？」俞雪晃了過來。
為了不給莫愁不舒服，這次香蕉甚至派了莫愁較為熟悉的攝影師兼自己的秘書之一過來幫忙，卻沒想到當事人還是一臉沉靜，像跟這裡的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一樣形色冷漠。

「想家了吧。」帽動了動肩膀，昨天他也睡眠不足，這種時間起床對他來說還是種酷刑，他真的好想放假。「......畢竟就算是我們也會有那傢伙不在真安靜，但其實又有點想要聽他講些廢話的時候，不是嗎？」

「並沒有喔。」俞雪快速撇清關係。

「是嗎。」帽機械般的回應著。


但是，或多或少生活上的感覺都有被影響到。

直接的、間接的。
帽望著準備中的莫愁。


這個人大概就是直接被影響到吧。


直接面對香蕉，被言語、行為、還有思維所影響，長時間的相處之下變得習慣對方的存在，甚至少了對方一天就會有哪裡出現差池的異常感。


「雖然這樣很奇怪，但是拿出那個吧。」帽忽然說道。


俞雪沒有跟上帽的思維，但當她轉回頭去看莫愁時，大腦也忽然想到了什麼，啊了一聲。


◊


當莫愁第三次被要求眼神要用力時，他知道自己今天的狀況應該是前所未有的爛。

自從誹聞風暴過後香蕉就沒再主動和自己見面。

處理消息自然很麻煩，莫愁也知道這次確實讓對方受傷了。
可這種什麼都不說的感覺卻讓人更有愧疚感，他不認為持續下去會有好的結果，他想找香蕉談談。

他抬起頭，對著攝影機，正想要重新準備一次時，卻忽然看到後面舞台二樓正投影著一張臉。


「？」


畫面中的人看起來狂妄自大，頭髮亂的可以，卻笑得很開心。
看起來並沒有說到樣貌出眾，但躍出照片的驚人活力卻讓人感到了吸睛。


是香蕉。


「這種東西竟然也能派上用場。」帽碎念著。

這是香蕉在辦公室裡親自準備的照片。
目的是督促他們加速工作，不然這位和藹可親又活力四射的總裁就要消失了。


……是的，他只是想表達這點。


每當想到低氣壓香蕉，帽他們就會感到一陣無力。
因為那是不論氣場還是氛圍都會被嚴重影響到的環境，也是他們最痛恨的壓抑時刻。


過去但凡工作一多、或是底下又出新問題，香蕉就會把這張照片放出來，投影在整個辦公室裡，並且和所有人笑著說：「一起努力加班吧！(o゜▽゜)o☆」


完全是個笑不出來的場合。
但好險莫愁與他們不同，這孩子是直接被香蕉給影響的，在看到照片的當下竟然先笑了。


「恩，很好。」俞雪趁機按下快門，捕抓這個瞬間。


好用的東西果然走到哪裡都好用呢！



◊



只要看到他的笑容就覺得不會有問題。
心裡也會有滿滿的勇氣。

上午的工作在照片加持下快速完成。

莫愁在午休時找到了帽，問：「我下午的自由時間大概有多久？」


正要午睡的帽爬了起來，他就快睡覺了，該死的。
敢問這兩個混帳為什麼可以那麼剛好的掐準時間來打擾自己？

帽憤恨不平、睡眼惺忪地說：「四個小時吧。五點前回來這裡就可以了、我先休息了。」

莫愁點點頭，戴上假髮與便服後便匆忙離開。


他想跟香蕉談談，立刻拿出手機。
就算是在忙著處理自己的爛攤子，也不代表對方沒有午休時間吧？


就算是任性也好，莫愁強烈希望香蕉還是願意回應自己要求的那個人，當即撥通了電話。

電話的聲音不及不快，卻讓莫愁手心出汗，心理多了分忐忑不安。
最後，他在聲音出來的那一剎那搶先開口——


「你在哪裡？」



◊



久違的，黑口看到香蕉摔進資料裡，整個人滑出去，慌慌張張捧著手機的樣子。

他丟下文件，就連襯衫也沒整理，拿著手機就衝進了辦公室，嘴裡嚷嚷著：「你等等——」

黑口覺得又有瓜可以吃了。

「你要來找我？不休息？早上不累嗎？」

睽違幾天的聲音，香蕉也是萬分想念。
但跟莫愁想的不同，香蕉並不是為了壓誹聞才搞到這麼累，純粹是因為最近廣建的企劃案傳了上來，這陣子的忙都是為了合作才不斷奔波開會，真的只是單純抽不出時間去看莫愁。


啊，看這把孩子嚇的……


香蕉扶住額角，他沒想到會讓莫愁感覺被拋棄。
「我中午？啊啊，當然吃過了，有吃有吃。」雖然只是一口餅乾。


『你累了吧？我送點甜點給你吧？你在哪？』
「啊？」


聽到甜點香蕉眼睛亮了一下。
他累的時候確實會想吃甜的，下午莫愁也確實有時間可以亂跑，但是讓莫愁來到這種地方怎麼想也太麻煩對方，自己下午也有事要忙……

「有這份心意就夠了，但你也很忙吧？很抱歉最近沒有時間連絡你，但甜點就算了吧，你別跑這麼遠了……」

『再麻煩的事情你都幫我解決了，這點距離也不算什麼啊。』

這從哪學到的台詞？

莫愁照理來說是個說一不二的孩子，才不會這般緊追不捨才對？

但，香蕉撐在桌子上嘆氣，他好累。
腦袋轉不過來，他手下壓著的正是昨晚剛從會議室裡拿到的建材初預算表單。


這次合作方有很多，為了那些臭老鼠屎，這是香蕉必須好好審視的文件。
想要成功就是不能犯錯，只要把問題都檢查過一遍，仔細的審視幾遍，確認過，就能把錯誤率與損失壓到最低。


「莫愁我今天有點忙，沒辦法顧及你，所以你先好好照……」


「要不我去拿吧。」黑口走進室內，放了張文件整理的書單，抬眼看著香蕉。「我差不多也要出去買午餐了，順路幫你提點東西上來也可以。」


「……」









「…………説提點東西可沒叫你把人也提點上來啊。」

下午兩點，香蕉中途離席會議，未完成的企劃書竟然也敢提出來？
資料問誰也沒個準，開什麼玩笑。
他摔著門板，想衝回辦公室處理東西卻在轉角處撞到了人。


「痛、」


他幾乎被撞了出去，
但怎麼會？通常人都該是被他撞飛的份啊……


香蕉抬頭，看到了張自己朝思暮想的臉。
基本上這也是他的手機待機畫面。


「——莫愁？」

「香蕉！」


他捧著一個紙袋，甜膩的味道正從袋口中飄散出來。
表情有些驚喜也有些惶恐，似乎很想扶香蕉起來，但手裡太多東西反而讓他有些難以處理。


『不對，他幹嘛買那麼多……』
香蕉只覺得胃袋一陣狂顫。


身後跟著的是黑口，他提著便利商店的微波食品，看到兩人衝撞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拿出一條巧克力說：

「我有幫你買巧克力喔。」



◊



香蕉沒有再多問。
但總之也不能帶莫愁到自己的辦公室去，他們三人移動到了無人在用的小會議室。

黑口走在最後，再進去前翻開了請勿打擾的牌子。
他認為這樣是最好的。

香蕉沒帶莫愁去辦公室的理由是那裡太亂，他不想讓莫愁看到自己工作繁瑣的地方。
雖然沒有想要隱瞞另外一個工作，但香蕉不認為跟莫愁看到那裡會是正確的判斷。


莫愁不需要知道多餘的事。


「沒想到你還真的過來了。」
香蕉塞了口蛋糕到嘴裡。鬆軟的蛋糕很好吃，充滿甜膩奶香的奶油也很好吃。
莫愁買的蛋糕甚至比過去在手工甜點名店買蛋糕要來的可口。


「喜歡這個奶油……」
香蕉呵呵笑著，雖然沒有吃早、午餐就碰甜食不太好，但管他的，這可是莫愁送過來的。

莫愁看著對方享受的樣子心裡格外滿意，早上的壞心情也像是一掃而空。
黑口則默默的吃著自己的午餐，滑著手機看新聞，當背板。


「說起來沒有人去你家吧？」香蕉吃到第三塊蛋糕時忽然問道。


他提起了過去的問題，像是要做個總結一樣，眼神銳利。

「沒有。一個都沒有。」

簡直比過去還要誇張，就像是過去根本沒有出道的自己一樣。
沒有人關心也沒有人會在意自己，與世隔絕，除了有事情才會有所互動的關係。


「那就好～大家都有聽進我的話真是太好了呢！果然這個社會還是有好人在呢！」香蕉雙手合十感嘆著。


前幾天晚上還在與報社交涉的黑口只覺得有口難言。
畢竟都被威脅了，誰還敢不答應？


但他還是閉嘴去吃自己的微波午餐，現在絕對不能插入話題裡。
緋聞話題確實對香蕉造成了一部份的傷害，這是他們看到最清楚的現實。


「説起來我一直沒時間問你呢！照片裡的那個男人是誰啊？」
莫愁愣了一下。


『倒是本人自己開口了。』
黑口知道香蕉的性格，抓到時間就會處理，他是個不會逃避問題的人。


不過對面的男人......黑口看了過去。


莫愁垂著肩膀，表情緊張，猶豫了許久才開口。

「那是過去的鄰居……他偶爾會來幫我處理點問題，因為畢竟我是逃家的……但是現在沒有了。」


「欸？但他應該知道你現在是藝人了吧？這麼大膽的靠近你……難道說是有難言之隱？莫愁你有欠他錢嗎？」
「才沒有！」


「那怎麼還會直接靠近你呢～～～」
「我善後可是超累的啊——」

香蕉把身體直接靠到椅背上，痛苦哀嚎著。
但明明事情對香蕉來說一點也不累啊。


完全輾壓對，
甚至因為過去就有的壞習慣，香蕉基本上捏有著很多人的醜聞，他什麼都可以拿來利用。
他的不信任心態以及工作狂的本質，讓他在對於細節跟未來規劃有著極大的影響力。

他幾乎認定所有人都是有害的，一邊做事一邊把所有能用到的資料都蒐集起來。

一而再、再而三地確認，然後活成這樣。



處理緋聞問題也是，交涉一下就完成的事。

還有問什麼原因？
香蕉明明什麼都知道。

知道對方喜歡莫愁，也知道莫愁過去的人際關係、社交狀況。
香蕉早就知道了，但還是明知故問，裝的好像真的被緋聞害慘一樣。

只被「緋聞」害慘。
因為對方貿然的行動所以被狠狠的增加了工作量。

然而這哪有這麼簡單。
這不單純是麻煩，更是他們兩人的信任問題。


『原來跟我說有事情要處理是去跟男人幽會，然後引爆緋聞消息，進行宣傳活動啊。』


黑口永遠都忘不了那張臉，簡直比看到競爭對手的貪婪無厭還要更加唾棄的臉。

但，還是很喜歡。

就算如此還是撿了回來。
香蕉不會逃避，他要的東西就是會好好攥在手裡。
越恨他越愛，有時候憎恨也是種愛。黑口是這麼認為的。



「我已經跟那個人斷絕關係了。」



香蕉看了過去。

「呃什麼……為什麼要斷絕關係……不是朋友嘛？沒必要做這麼絕的吧，我下次也會更加注意你的交友狀況，要的話我會再幫你安排好嘛——」

「我並不喜歡他。」

莫愁望著香蕉：「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不會再讓你這麼累了。」

「………啊。」

黑口動著幾次叉子，這才知道自己早就吃完了。

香蕉愣在原地，許久後才咯咯笑了出聲。
拍著桌子笑道：「認真的莫愁真的好可愛啊！喔我的天哪哈哈哈、臭寶貝好較真wwww」

久違的聽到笑聲，莫愁也笑了。

「我是認真的。」

「好啦我知道啦、那我就不叫你道歉了哈哈哈哈哈——」

談話在互相隱瞞下結束了。

◊


莫愁走出大樓時回頭看了下。
他沒想到香蕉平時工作還需要來這種辦公大樓待著。
經紀人的工作真是委屈他了。


明明能力看起來就更好，為什麼需要這麼忙呢。


「要是自己更有用就好了呢。」
他離開了辦公大樓。


◊


「這孩子簡直為你而活了呢。 」

「欸。相反吧。是我為他而活吧？」
香蕉埋首在文件裡翻閱著。

通常不是他來看這些東西的，但香蕉做事的原則就是除非沒辦法，不然自己全都會看過一次。


這是他的原則，因為他不相信任任何人。

「偶像是光，我是粉絲。所以是我為了他而活，他並不需要為了粉絲做些什麼啊。」

「但要是他送你簽名板你會喜歡吧。」

「我要帶著簽名板進墳墓。」

「好毒。」

這是一段他希望只有自己在付出的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