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 聖瓦倫丁日 他總是在這該死的節日裡陷入兩難,送與不送,愛與不愛,這無望的關係中,在期待儀式與奉獻的同時,不堪和羞恥也伴隨而來,苦惱,但手總是比腦還快,他又重複了七年的錯誤,買下詛咒。 已經不是第一次做無謂的浪費行為了。 東久世淨咒罵著自己,雙手因一排細膩的尖銳而絲絲抽痛著,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將他的詛咒放進瓶中,罕見的藍綠色此時像塊濃稠的血汚,堵著心,也堵著呼吸。他撇開視線,拿起桌邊的透氣膠帶,狠狠纏住手上的傷,想把桌上的困擾一起纏掉似的,暴力任其隨意染紅自己。 這無助的兩三天內,每有人瞧見他桌上的砍,總會被抓起來笑話一番,東久世淨扯著裝飾的藉口,揮走腦人的聲音。勇氣這種東西,會越放越小,像氣球一樣,消的飛快,就這麼被自己拖掉了氣。當他再意識到時,日子又這麼過了,明天、聖瓦倫丁、巧克力、玫瑰,這些詞彙就像是一心想把自己勒斃似的,走到哪都是同套字詞,以至最後一點的勇氣,就這麼被這些畫語的白綾,無聲無息的吊死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反正每年都是這樣、反正ーー再怎麼送,他最喜歡的不還是自己嗎?』 他自暴自棄地捏緊手心的花,尖刺用力扎進手裡。他瞅了眼牆上的鐘,凌晨一點,再過七個小時,日子就來了,到時候他將會淹死在大片的甜蜜之中,重複六年的的輪迴。就算做了巧克力,買了花,纏上絲帶,那又如何呢?沒署名的謝禮和撿到路上的野花是一樣的道裡,美麗,驚喜,過眼雲煙,在心上連個影子都是奢侈,食用完畢就消失殆盡。 即使如此,他的勇氣濃度低的連簽幾個字都覺得沉重萬分,根本湊不出寫名字的額度,今年又失敗了! 他的詛咒因窒息的握力掉落了些生氣,他凝視著有些枯萎的枝椏們,彷彿看到凋零的自己。他拿著這纏了自己三天之久的心事往凌晨的霧氣裡走,在最濃烈的一角停了下來,細細端詳著這抹濃綠色。這兩三天的時間內,顏色似乎有沈了些,即將邁向死亡。 深深的,沉沉的,包含心意的,輕輕一吻,落在詛咒之上,彷彿要化掉自己的感情般深情又強烈,卻不敢太過霸道,護著即將死亡的勇氣,詛咒解除。這瞬間,就像是藉由花朵,碰觸到花的主人般,落在那完美的頰上。連六年都是如此虛幻,他嘲笑著逾矩的自己,轉身離開。 隔天早上,校園不起眼的一角,有朵枯的厲害的藍綠色薔薇,花瓣隨春風,吹散,掉落,消失在早春的薄霧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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