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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さん、我會是你的花嗎?」
數不清第幾次咳出花瓣的他呢喃著

望著掌心零散幾片染血的銀蓮花瓣,不自覺地想起當時跟著第一部隊出陣的記憶,他還是勾了勾嘴角,「那麼帥的發言,怎麼可能會不喜歡呢。」

「只會守護,我所認可的花甚麼的。」

閉上酸澀的眼,輕輕地向後倒在柔軟的床鋪上,在腦中思考這所謂的花吐症。
簡單來說,這即是一種單戀對方卻無法將心意傳達出來所造成的疾病,並且唯一的治療方法只有向對方告白,成功兩情相悅才有可能痊癒,反之,等待著患者的只有死亡。
在如今這已經不算甚麼罕見的疾病了,因此向心悅之人告白,從而成功的人也不在少數,但很可惜,他並沒有那麼幸運。

「這是第二個月了嗎,好像沒有多少時間了耶。」
他在初次咳出花瓣的第一時間便準備上網搜尋相關資料,即使不是第一次知道花吐症,即便不意外自己會染上,眼淚還是不可控的湧了出來,模糊視線也中斷了思考。
拿著手機的手無助的垂了下來,只剩砸在手背上,並不是那麼滾燙的淚水。

他很慶幸發作時總是在深夜,也湊巧不會讓近侍二十四小時陪在自己身邊,而因為在房間下過隔音的結界,無論咳得多麼激烈,喉嚨是多麼灼熱,肺部像被撕開捏碎又重新組合是何等痛苦,多麼狼狽的收拾殘局都無人知曉。

「真捨不得本丸的大家,明明都是那麼好、那麼溫柔的人。」
以防萬一,時之政府那邊早早就已經拜託好了,還獲得了不少行政人員的擁抱,對本丸的刀劍男士們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啊,這麼懦弱,總是逃避真的沒關係嗎?

他坐起身,抬起說不上輕快的腳步走向窗邊,原本是打算看看月亮的——卻被站在中庭的那抹身影奪走了視線。
是他啊,是那個深深愛著的他。

夜風吹起他束起的長髮,被月光照射到的幾縷髮絲好像在發光一樣閃耀,被光影雕刻的側臉是那般柔和。
他忍不住想多看幾眼,畢竟還能再看多久呢?想讓這模樣刻進心裡,從頭到腳,一遍又一遍,即使沒那麼清晰。

但是為甚麼呢,為甚麼和泉守兼定就好像感應到了甚麼一樣,抬起頭朝他笑著揮手。
就像每次出陣歸來後見到他所做的那般。

世界突然沒聲音了。

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關上窗轉過身,隨之而來的是爭先恐後從咽喉冒出的鮮血與花瓣,全身的器官彷彿被捏碎一般的疼痛,脫力的倒在地上甚至發不出任何嗚咽。

腦袋一片空白。

沒事的,沒事的。
今天正好是新審神者來的日子,大家會好好相處的。

眼皮好重,閉上後是不是會再也無法張開了呢。

紙門被極大的力量打開的聲音傳不進嗡嗡作響的耳中,模糊的視線裡有誰慌忙跑了進來卻輕輕的抱起了我。

那抹藍色,不會認錯的。

天好像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