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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荒蕪》



  模仿著人類少年的半狼是個總是不想清楚就行動的笨蛋,從小就是如此。

  不甘只能擁有一小方窗的天空,但他從沒想過--如果哪天真能和她一起離開白色房間的話,在自由的蒼穹星空之下,身為怪物、不屬於這世界的他與她能往哪裡去?

  白袍者將自身難以企及的期望刻印在孩子野獸的那一半,擅自為他規劃前往的終途。
  對此毫不知情的半狼子則無憂無慮,逕自做著用網子撈起星辰、航向夜空之海的夢。

  夢中有一望無際的天空,沒有項圈、沒有白袍者,沒有任何人可以攔住他和她,兩個人想往哪去就往那去。



  當被燒得焦黑的建築崩塌,變得孤單的孩子才從夢中醒來--星星在很高、很高的天上,是連作為非人的自己伸手都無法觸及的存在。

  牢籠之外仍是牢籠,身為怪物的他又能去哪?

  從沒想過這些的孩子將眼淚擦乾前行,走過獨自一人的荒涼,跌跌撞撞地模仿、披上名為人類的戲服,拙劣地生活著成長著,將本能小心地藏起,蜷縮在新的牢籠中。

  對少年而言,就如某位朋友所說--
  被囚禁在實驗室;窩在她身邊磨蹭撒嬌幸福;狼吞虎嚥養母烹調、比飼料還美味的食物;
  困難地學習人類的知識;用望遠鏡捕捉星辰;和學校的孩子或好朋友玩耍、衝突、或被揶揄。
  --這些都是一下子就過去的事情。


  為孩子而言,分離和孤獨才是真正所謂難以忍受、再也不想體會的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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