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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

[9]
你有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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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事那年，你在小小天地裡養了隻寵物。軟軟的身軀、純淨透亮的褐眸流轉著溫潤，就像隻小天使。

你細心呵護著那孩子，築起城牆、阻擋外面世界的紛擾。
與它相處是庸碌一天後最期盼的時光，你們共享所有喜怒悲歡，當然關乎負面的一切會被你自動濾去、僅留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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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朦朧間你總覺得那孩子其實甚麼都知曉。

[17]
偶爾那孩子身上會莫名有些傷口。

從前以為是孩子氣玩鬧碰撞，無傷大雅，直到近來越佳頻繁。
你有些擔憂，不過它總會湊上前舔舔你下垂的眼瞼，臉上綻放著天真無邪。

[20]
你小心翼翼地幫那孩子換上半導體人造皮膚。
這次是手，下次是腳，接著是脊椎。一筆一劃，慢慢地置換成機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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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後還沒清醒的這段時間是寂寞的夜。
你一遍又一遍地撫過前些日子的怵目驚心，傷痕當然已不復見。
但至少你不用再擔心會撞見支離破碎的它。

[22]
最近它昏睡的時間有些長。
於是你想帶它去旅行、在終於有能力的此刻。

你好希望那孩子能再陪你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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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它裝上附有永久電力的機械幫浦，埋在心臟旁邊。
那孩子眨了眨褐瞳，還是如常地清澈。

[03:00]
爬上天台是想眺望那久違的漫天星空，仰頭卻發覺一片漆黑如墨。
你們只好凝視著黑夜無語、如同被黑夜沉默凝視著般。
恍惚意識到偌大世界中自己也許是那麼渺小得微不足道。

空虛感隨著竇房脈動浸潤胸口，而你冷眼看著自己感受不到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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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拈進懷裡時你低下頭，望見它眼底的星辰大海愣神。

多麼美麗啊。

[δ]
曙光劃破薄雲那霎，你回過頭發現那孩子站在天台對側，
逆著光，雙手攤開，嘴角揚著再熟悉不過的弧度。

「框啷──」夢境嘎然而止。

[07:00]
你揪著心口從破碎的喘氣中驚醒，而鬧鐘分毫不差地響起。
胡亂抹去臉上的七橫八縱，按掉聲音的那秒，
你卻再也想不起流淚的理由，只覺得房間好像比記憶中空蕩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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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呀？

[404]
你知道自己應該有個秘密。


但現在你也不是那麼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