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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愧乏瓊瑤報所投
CP:舟活
時間點:舟舟住外堡
避雷:輕微NSFW












趙活本以為能喝上一整罈燒刀子也不醉,自己酒量算得上不錯,直到他遇上葉雲舟。

兩人初見,一見如故,在客舟上對飲,喝的是劣質的酒水,可再水的酒,喝多了也會醉。

那夜趙活腦袋已開始發暈了,卻見葉雲舟還是一派自若,便已隱約發現蒼松劍客酒量甚豪。

後來葉雲舟成了趙活的好兄弟,趙活更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作人不可貌相,外表溫潤似玉的君子,喝起酒來,竟似喝水一般,千杯不醉。

本來這也和趙活沒有太大干係,可葉雲舟每逢半旬便會沽酒尋他共飲,兩人聊興一濃,趙活說的話多了,喝的酒自然也不會少。

葉雲舟與他一同住在弟子房時,趙活倒還不敢喝得太醉,深怕酒氣太重招其他師兄弟的嫌,還得先和葉雲舟去沖個澡才回房。

後來葉雲舟在外堡住下,趙活沒了那些顧慮,便索性宿在葉雲舟房裡,兩人如同還住在弟子房一般同榻而眠。
既然身上都是酒味,也沒有誰嫌誰。

翌日醒來,一顆唐門特製解酒丸,又是生龍活虎的一天。

今夜,難得是趙活主動邀約,興致勃勃地和葉雲舟說:「這是我自釀的黄柑金泉酒,葉兄你試試。」

他往常釀了酒,能一起喝的人,也不過是幾個師兄弟,喝多了也沒人覺得稀奇。

如今多了雲南大理來的葉雲舟,對蜀中各式清濁果酒都感到新奇,讓趙活不由得施展十八般武藝,想釀出各種酒來給他嘗嘗。

葉雲舟如往常般淺淺一笑,「多謝趙兄盛情,葉某便不客氣了。」

兩人在外堡屋頂推杯換盞,直到月掛中天夜色寒,葉雲舟才拎著醉貓一條回到房間。

趙活喜歡這樣的夜。
和至交徹夜聊天,抵足而眠。
小時候看著話本,偷偷羨慕的事兒,如今實現,他的好友竟還是名滿江湖的蒼松劍客,真不可思議。

「元日書來自果州……柑三百顆酒新芻……使君厚意吾先辱……愧乏瓊瑤報所投……」趙活醉醺醺的歪在床頭,含糊不清的吟詩。

反觀一旁的葉雲舟,身上有酒氣,眼底卻沒有半點醉意,清明得過分。

「趙兄,你醉了。」

「唔……我沒醉……」趙活迷迷糊糊地應聲,確實是醉了。

葉雲舟走到床邊,坐在趙活身側,微微垂眼去看趙活,神態沉靜如水。
「趙兄,你可認得葉雲舟?」

趙活嘿嘿傻笑兩聲,「葉兄?葉兄是……我的好兄弟……」

葉雲舟是趙活除了唐門師兄弟以外,第一個交到的好兄弟。
一想到這件事兒,他哪怕現在是條醉貓,也不禁有點高興。

葉雲舟的眼神微微一柔。
趙活的回答總是這般。
似乎無論葉雲舟問一次、兩次、千百次,都能得到令他安心的回答。

可今天的趙活在回答完之後,卻忽然呆住了一下,然後心虛地轉開目光,「嗯……我和葉兄應該是好兄弟……?」

葉雲舟心頭猛然一沉,嗓音清雅溫潤,眼神卻已很冷,「可是他作了不該做的事,不配當你兄弟?」

趙活連忙搖頭,「不是!是我……是我對不起他……」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近乎呢喃,說完便垂頭喪氣。

在聽見趙活的呢喃時,葉雲舟有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心口一空。

然而一股遲來的安心放鬆緊接著湧上心頭,和強烈的空洞感互相撕咬。

他一直等著被趙活背叛的瞬間。等了太久了。這一刻,他竟感到安心。

啊,終歸是這樣嗎?

是的,本該這樣,這樣才好,這樣他就不必掛記著除了妹妹以外的人。
所有人都會背叛他。
恩師也好,師兄弟也罷,那些與他稱兄道弟的江湖人更是無一可信。

連他自己都不可信。
他本該無私地為妹妹付出。
可他卻心有怨懟。

趙活越是信任他,他的心越是動搖。

不該動搖,不應動搖,他是妹妹唯一的依靠,也是岳家韜藏的聽雲劍,不必有心。

應當如此、不應當如此、不應當如此、不得不如此……葉雲舟的右手緩緩按住劍柄。

他的手很穩,像是每一次準備出劍的時候一樣穩,但是手背卻青筋暴起,如將死的蠱蟲般掙扎跳動。

趙活應該察覺到的,從眼前青年身上蔓延開的殺氣。

可他卻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愧疚之中,對葉雲舟全不設防:「我對不起葉兄……上次做那檔子事……的時候,不知為何……竟想著他……」

趙活羞得幾乎快哭了,摀著臉備受良心譴責。

葉雲舟愣住了。

強烈的心跳,取代了適才的巨大空虛。

葉雲舟的心跳聲,幾乎大得讓他聽不見其他聲音。

但他仍近乎貪婪地聽見了趙活的呼吸聲。
……紊亂而惹人憐愛的呼吸聲。

「趙兄……我不很清楚你的意思。那檔子事是指,自瀆麼?」

趙活眼神游移,想要翻身下床,「我、我不知道……嗚……你千萬不要和葉兄說……」

葉雲舟按在劍上的右手,迅雷般的出手,五指牢牢扣住趙活的手腕,「趙兄。」

趙活酒品很好,被抓住了手,就乖乖不動了,呆呆地抬頭看葉雲舟。

葉雲舟喉結微微滾動,只覺方才喝的酒,勁頭現在一併湧了上來。

「趙兄,你適才說的,是這樣嗎?」葉雲舟的嗓音有些啞,手心發燙,往趙活的下身探去。

「唔!」趙活低喘一聲,無措地瞪大眼睛。

「趙兄,是這樣麼?」葉雲舟又啞聲問了一遍,帶著劍繭的手掌上下套弄。

「嗯唔!」趙活眼眸濕潤,喝了太多的酒讓他硬不太起來,但是感官刺激依然讓他的呼吸急促起來,「啊啊……是、哈啊……」

葉雲舟另一手輕輕拉開趙活的大腿,將自己屈起的膝蓋擋在中央,讓趙活無法合攏雙腿。

「那麼,現在趙兄想著的人,是誰?」葉雲舟的眸色沉沉,宛若無光的夜,執著地注視趙活的雙眼。

「嗯啊……是葉兄、啊……想著,雲舟……哈啊……」趙活又舒服又羞恥地半閉上眼,不自覺搖晃著腰身。

葉雲舟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心臟可以跳動得如此快速有力。
一次次的心跳,都在撞擊他的胸腔。
明確的告訴葉雲舟:他是有心的人,不是無心的劍。

「……除了葉雲舟,趙兄還想過誰?」葉雲舟的手上動作一停,忽然掐住了滲著水的鈴口。

「嗚……!沒有……沒有……」趙活幾乎快哭出來,瘋狂搖頭,像是渴求著釋放的可憐小狗,「只有想過葉兄……」

「其他女子呢?你心儀的女子……例如,你的師妹。」葉雲舟明曉得自己的作為卑鄙可恥,卻仍止不住試探的話語。

不過他怎麼也沒料到,趙活的反應,既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而是生氣。

趙活氣呼呼的說,「我怎麼會褻瀆小師妹!她是天上地下最好的!」
他一邊說,一邊試圖掙扎,不再沉溺於從未體驗過的快活與溫柔。

即使醉得無法分辨眼前是誰,但趙活還是下意識的信任著這個人,所以才會這樣輕易沉淪在對方帶來的快感之中。
而且,這是少數對他溫柔的人。趙活好喜歡他。

可小師妹是他心尖上最寵愛的人,誰都不能侮辱。
若被他這樣醜陋無用的外姓弟子視作自瀆的幻想對象,是對小師妹天大的侮辱。
趙活從未想過,也聽不得人這麼說。
小師妹是純潔無瑕的,不可褻瀆的。

那葉兄呢?
趙活迷迷糊糊的問著自己。

「趙兄,」葉雲舟強硬的按住趙活,嗓音與表情卻充滿安撫的柔情,「阿活,別生氣。方才是葉某胡說,抱歉。」

趙活半信半疑地盯著葉雲舟的眼眸看,但不僅分辨不出話語的真偽,還因為裡頭的深情而感到一陣頭暈。

「我以前……會幻想有人愛我……但怎麼也想不出對方的臉來……」趙活小聲地說。
因為他知道,沒有人愛他。

一直以來,趙活自瀆時,腦海中便只有一個模糊身影。
可那模糊的幻影,竟在不久前,有了清晰的模樣。是葉雲舟。

無論趙活在哪裡,不經意抬眸間,便能見到葉雲舟看著自己,眼底清楚的映著自己的倒影,那樣專心一致的目光,成了趙活自瀆時,腦海中唯一所見。

只是想像被葉雲舟看著,便足以讓趙活情動的洩了身。

「所以……我對不起葉兄……他肯定不想--」

葉雲舟後悔自己逼得太過,順從著本心,低頭去吻趙活的眼角,手掌也再次動起來,「不。趙兄,葉雲舟只求你以後也一直想著我。只想著我。」

「你……?」趙活仰起臉,迎著葉雲舟的吻,急促的喘息,神態困惑。

葉雲舟的脣瓣在趙活的五官上游移輕吻,癡迷的低語,「趙兄,你可知現在是誰在吻你?」

趙活醉眼迷離,努力睜大眼,盯著近在眼前的俊美面容,恍惚的回答,「葉兄……」

「嗯。是我。」葉雲舟輕輕歎息,感到心口滿滿脹脹,前所未有的滿足,「趙活,葉雲舟只想著你。」
所以,請你也只想著我。

「趙兄」、「趙活」、「阿活」……葉雲舟反覆呢喃輕喚,繾綣纏綿,與之全然相反的,則是充滿佔有慾的動作。
他加快了套弄的速度,刻意以粗糙的劍繭去摩擦敏感鈴口。

「啊啊、不、啊!」趙活被弄得連連掉淚,又可憐又浪蕩地扭著腰,猛力往上拱動,使得葉雲舟的床鋪嘎吱作響,「葉、嗯啊、雲舟,啊啊!」

趙活帶著哭腔,呻吟著葉雲舟的名字,洩在了葉雲舟遍布繭子的粗糙掌心。

葉雲舟一手攬住了脫力往後倒去的趙活,輕輕的吻去他臉上的淚水,「趙兄,葉某弄得你快活麼?」

他的語氣似乎當真在徵詢意見般謙虛,然而眼底卻溢滿藏不住的笑意。

「哈啊……」趙活努力的大口呼吸,醉意與發洩過的快感,讓他的腦袋輕飄飄的無法思考,「嗯、快活……多謝葉兄……」

葉雲舟從沒見過這麼乖的人,不禁失笑。

趙活也從沒這樣舒服過,就這麼暈乎乎的在葉雲舟懷裡入睡了。

「……趙兄,葉某作了不該做的事,不配當你兄弟。可,我也不想只當你的兄弟。」

一聲輕淺嘆息,分明是謝罪之語,卻無半分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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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書來自果州,柑三百顆酒新芻。賢於齊下六從事,好似平陽千戶侯。老矣惟思醉鄉去,歸歟且種木奴休。使君厚意吾先辱,愧乏瓊瑤報所投。」
取自宋代王十朋〈趙果州送黃柑金泉酒〉。

此處只取「使君厚意吾先辱,愧乏瓊瑤報所投」,雖是阿活吟的詩,可說的是舟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