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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

夜晚的相處是我在繁忙的一天終於結束時最喜歡的時刻。

放鬆地躺在的懷中玩著他的左手，無名指上的櫻花草對戒閃爍光輝令人歡喜，往常他都會接著親吻此刻卻相當沉默，總覺得他的情緒似乎不太對開口詢問。

「悟怎麼了嗎？」

他沉默片刻後讓我轉身面對他，表情真誠卻充滿困惑。

「櫻草.....為什麼會答應跟我結婚？」

相當認真嚴肅的語氣絲毫沒有玩笑，並非是透過提出問題尋求安撫的不安而是真心的疑問，望著那凝視櫻粉的蒼藍許久因為想要將此刻真誠的蒼藍深深印入心底，我閉上眼深呼吸後做好心理準備如實回答。

「因為你是悟，以旁人看來甚至是悟自己都認為『五條悟是最強』，事實也是如此，但對我來說倒也不完全是這樣，既然你要聽就閉上嘴千萬不要反駁我絕對會因為你開口而感到難為情說不完，我也不想用文字的方式告訴你這些，再來請記得這是你自己提出想要知道的，如果你因此想要離婚我無話可說我都會答應的，也請你不要因此記恨我或是討厭我或認為我自以為是，我本來是想隱瞞的。」

蒼藍目光的凝視與即將面對的後果本應感到害怕發抖，我卻心如止水般平靜或許是因為他的目光過於真摯。

「但看在悟這麼認真想知道以及婚後的表現我才願意開口說出這些。」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如何，只是輕聲地說著。

「那麼在以上的前提下你能接受的話我才會繼續，你能發誓你會完全安靜聽完並且在結束後認真回應我才會開口，並且請雙方都要接受一方想要提出離婚的想法。」我拿出對等認真的態度甚至像是工作中專注，全然不是夫妻之間談心應該要有的溫馨氣氛甚至充滿殺氣般嚴肅。

「.........櫻草為什麼以離婚作為前提、我有那麼糟糕嗎?」緊抿嘴唇冒著冷汗的他無奈地提出疑問，委屈的模樣簡直讓人看見低垂的貓耳朵和有氣無力的尾巴。

「不，是我認為我的想法相當自以為是，所以我認為悟會因此討厭我。」與往常不同我沒有伸手安慰而是依舊嚴肅應對。

「我才不會！！！我的老婆大人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娶到的！！！！！！！」他卻不服氣地開始大吵大鬧，極度誇張地開始敘述自己的各種『好不容易』，從高專時的相遇到成年後的相處開始一件一樁地敘述仔細得令人震驚。

「．．．．．．．．．．．．．．認真一點、請好好回答笨蛋老公！」緊繃的態度總是輕易被誤打碎我開始感到慌張喊出聲。

「櫻草叫我老公！！老婆！！！！！！！！！！！！超級——難出現的老公稱呼！我愛妳！！」注意到平日極少出現的親暱稱呼讓五條悟開始不知廉恥開始熱烈告白令人動搖。

「給、給人家坐好笨蛋！！！！．．．．．因為可能是最後機會了．．．．才喊的．．．．．．．總之！悟能答應我嗎？」面對他熱烈的進攻我終於忍不住回到平常的態度慌亂害臊至極。

「沒問題哦，櫻草說什麼都不會討厭妳，但離婚這點絕對不行我是絕——對不同意的！」他信誓旦旦地保證讓人想要全心相信他，然而深知自己即將說出口的話語便不抱期望甚至因此感到無奈。

「．．．．．．．．這是為了悟才特別訂下的、唉真拿悟沒辦法我知道了。」最終還是順應他的話語做出讓步。

「果然櫻草最寵我了。」他一如既往充滿欣喜凝視我，是我最喜歡、知曉自己被寵溺的笑容。

被笑容深深吸引目光讓我愣神片刻後才再次深呼吸做好準備開口。

「．．．．．．．．．．．．笨蛋悟。」

他露出宛若戀愛般少女的笑容讓人明白這輕聲的嬌嗔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我再次深呼吸重新凝視眼前的他。

「那麼很漫長妳可以做出表情但請不要打斷我，先說好、接下來這些話我是絕、對不會再說第二次的，悟在怎麼撒嬌都不可能說的。」

認真地再次重申自己的要求，片刻後我再度凝視那雙令人沉醉的蒼藍開口說出那些或許是最後的話語。

「以外貌來說悟有著出類拔萃像貓的五官精緻卻不失男性獨特的魅力笑起來相當開朗吸引人，身材也是經過實際的鍛鍊不僅高挑還有堪稱完美的壯碩體格，精壯的肌肉穿上衣服卻不會突兀而是俐落帥氣，藍色的眼眸宛如天空般澄澈美麗又動人，你注視他人的眼神直白卻讓人感到真誠加上你本身自信的感覺總讓人會忍不住想相信你、依賴你，但這樣的外貌也會讓人不安因為過於優秀的外貌條件容易成為其他人的目標，但我很喜歡你像貓一樣的感覺，雖然麻煩但任性愛撒嬌很可愛。」

從多數人擇偶第一印象的外貌開始，我盡可能客觀敘述卻還是變成主觀的想法，他毫不掩飾歡喜驕傲的貓樣笑容讓人想想伸手撫摸，我忍耐著衝動與習慣繼續敘述。

「以金錢來說你的收入十分可觀卻在用錢方面十分兩極，這我就不說明白了你自己也懂，光是請冥冥小姐幫忙就需要動輒幾百萬，可你總是毫不猶豫甚至買衣服都不看價錢隨便25萬的襯衫也直接買下手，導致我最後都乾脆幫你購買各種衣物以及起居，那時候甚至還只是學生，我們討論很多次你都拒絕我在工作上幫忙這點我相當生氣明明都說好要一起努力了，還有一直麻煩伊地知申報各種奇怪的費用這點我都知道，說過好幾次不要這樣了......雖然我也幫忙伊地知找各種辦法將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費用成功申請為公費預算了。」

一口氣說完總覺得累積的怨氣一口氣爆發，我終於忍不住脾氣。

「．．．．．．．哼！！櫻草真的很生氣等等悟要好好哄櫻草！！！」

越講越生氣明明約好要一起努力卻總是拒絕，我鼓起臉頰帶著怒氣凝視眼前知道自己做錯事情正在尷尬冒著冷汗的他，因為不是發脾氣的時候我便打消繼續斥責的想法繼續開口。

「好，回歸正題。」

閉上眼再次調整自己的情緒，睜開眼凝視依舊慌張的他。

「悟光是在使用金錢上的極端化就讓人無法安心，現在社會的觀念雖然不再是單方面依靠男性，而是女性也能有獨立經濟能力，但也無法改變這個用錢極端的問題，更別提悟總是喜歡買東西吃卻不會每一次都帶回來分享，我不是要罵你而是我覺得你開心就好偶爾帶回來我也足夠開心了。

但對其他人來說就實在不可能因為大多數人都要求互相甚至平等，絕對會因為你這樣的行為是不重視自己進而生氣，對於節日也很隨興還有幾乎不會送禮物這點很多人都會不滿，悟也是會送禮物的......櫻草一直很珍惜悟送的禮物。

因為那些禮物都感受得到你的真心所以我無比珍惜並且感謝，我認為你能活著回來就很足夠了，對你來說可能覺得自己是最強所以不用擔心安危，但就像前面說的對我來說你就是悟、是個笨蛋貓咪，所以我還是會擔心你。

因為我真心在意你這個人無關身分、能力、彼此的關係，但對於多數人而言數量永遠大於質量，我知道你很難理解所以跟你解釋並非把你當笨蛋，我並非不在意節日而是我知道你個性就是如此隨興以及我十分珍惜能夠相伴的每一日，我認為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獨特幸福的不需要特別慶祝就足夠開心，但是悟的生日是特別的不容反駁！我知道你想說我的生日更特別還有結婚紀念日之類的櫻草不管！！！」

忍不住越想越生氣還是再次忍耐了想法重新深呼吸繼續開口，冷靜下來後發覺這也是以及一廂情願的想法不由得感到難受。

「．．．．．．．．．．．我是這樣覺得，如果悟是這樣想就好了、因為悟都是這樣說和表現的，我還是很沒自信對不起。」

最終還是忍不住伸手撫摸不再帶著笑容而是嚴肅認真聆聽的五條悟，白髮柔軟的觸感讓人忍不住親吻，溫熱的纏綿與他的氣息都讓令人眷戀不想結束最終我主動離開結束親吻，卻看見蒼藍的眼眸充滿同樣的眷戀，咬著嘴唇忍耐衝動再次繼續開口。

「以能力而言悟是不可質疑的，所以如果沒有一定能力只會被你當作需要培養的幼苗進而當作是守護並且拉拔的對象，這樣就會讓人產生彼此不在同一個世界的感覺，我先說好我一直覺得你都自認為和別人不同，感覺上就是把自己畫分開來所有人都在線的另一端，大概只有傑是在裡面的。」

乾澀地開口，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模糊了那個界線、成為他世界中不一樣的存在或是能讓他特別注視的花朵，我不敢問卻也無法停止這個話題，盡量壓住顫抖的聲音繼續敘說。

「你喜歡大家所以不寂寞，並不代表你不孤寂。」

凝視著那抹蒼藍，如同倉空般濃厚又透徹的蒼藍我看不清此刻的他心中的想法、但沒關係，我只想傳達我的想法而已。

繼續開口說著那些不曾想過要與他坦白的話語。

「當然這是我自己以為的，我認為所有人都是不同的所以和你看法完全不一樣，以我而言悟就是個笨蛋貓咪沒有不同，你不准跟老婆大人辯論這個應草會生氣不理你並且和貓咪睡覺永遠不和你一起睡覺、再也沒有點餐機會、沒有睡前親親早安親親、還有各種櫻草主動親暱行為的機會，櫻草會讓你徹徹底底知道惹火老婆大人是甚麼樣的可怕！！！！！」

不論如何忍耐怒氣終究還是會忍不住抱怨以及這是自己絕對無法退讓的事情就更加憤怒了，然而挨罵的他卻露出笑容將我摟進懷中，我輕輕捶了胸口表達憤怒卻被他笑著親吻，他的笑聲過於歡快幸福令人又氣又惱只能繼續開口打斷親吻。

「．．．．．．．．．．前提是你聽完後還想繼續和櫻草......和我在一起不離婚的話，當然我還是會繼續幫忙的、但是會盡可能避免出現在你面前，因為撇除戀愛的情感我是真心認同你的理想。」

我抬起頭注視著蒼藍，不逃避將自己曾經的考慮都說出口，將會令人覺得過於沉重的想法都告訴他。

「再來是環境，咒術界的狀況你我都明白需要改革而改革需要聚集夥伴才能徹底改變這是漫長且辛苦的，你選擇教育並且實際的努力．．．．．．．．．教導孩子們正確的心態很難、我知道你是不想讓別人像傑一樣、我擅自認為的要是讓你不舒服我先道歉，對不起自以為是理解你似的說了很多、但這只是我看見悟的努力和一路和你相處。」

擅自猜測他人的想法是失禮的事情，然而一路看著他從意氣風發、無憂無慮的少年跌倒轉變為成熟可靠的大人，我實在不想隱瞞任何自己所看見、所認為的他。

「我不敢說我了解你但我有把你好好看在心裡、要是你想停止現在就可以喊停沒關係的一切都會像事前約定一樣履行．．．．．．．我倒數到一之前你都可以說話阻止。」

他長大睜大雙眼像是不可置信隨即蒼藍堅定地注視我沒有任何猶豫，這般信任的炙熱令人心底像是被着燒般滾燙，我捧著他的臉頰開始緩慢地倒數。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我這個倒數都經過５分鐘了你還是保持沉默就默認你不阻止想繼續聽了。」

我無奈看著眼前一臉委屈抿著唇、眼泛淚光的大貓咪不斷搖頭，嘆著氣想著這個人到底算是有成長還是沒成長......

「別以為一直搖頭和『老婆大人都不相信我好難過快安慰我』這種表情可以讓櫻草知道你超級想繼續聽並且非常開心，不准更得意了！！！．．．．．．．．．．．．繼續。」

面對他無聲的回應讓人害臊得開始胡言亂語，深吸一口氣冷靜後再次看著他開口。

「加上身分你雖然是五條家家主實際上也沒權力控制五條家不然就不用這麼辛苦了，一方面我覺得也是你想親手培育自己的夥伴．．．．．．．．．．悟總是在奇怪的事情上溫柔呢真是笨蛋。」

想到他總是在奇怪的地方有著堅持、出其不意的溫柔總讓人摸不著頭緒，露出無奈寵溺的笑容撫摸他的臉頰。

「那麼在這樣的狀況下你如果有了伴侶而這個伴侶沒有任何自保能力不就會成為最好威脅你的弱點不是嗎？我有能力自保並且確保我的家人不會受到影響，但實際上是我雖然身為一級咒術師實際上對高層來說想要除掉我都很簡單，他們沒有除掉我也只是覺得我還有咒術師的價值更甚至我對於高專的內部熟悉還有人脈等等都有涉及，以個人能力而言我想我還是有一定地位無法輕易取代的。」

我也想告訴他我是真正有在努力去成為有用的助力而不是需要保護的弱小花朵，我是櫻草、野蠻生長在土地著實扎根靠著自己的櫻花草，不論如何都會抬起頭注視著最喜愛的天空。

他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像是在說『不愧是我的老婆大人』。

「總結下來，悟很帥、是最強、在一起很開心但缺點很多，多到會讓人卻步的那種，可是實際上你的優點也很多的，再來......是我實在不想坦白但你的態度真誠所以我才選擇說出來。」

我低下頭抿唇再度做好心理建設，抬起頭看著同樣嚴肅專注的五條悟，我輕輕的開口將可能令兩人關係破滅的話語全數說出。

「悟很溫柔但這種溫柔很彆扭甚至有時候是殘忍的，你不會因為現實殘酷甚至對方只是個孩子就隱瞞不讓對方面對，對身邊人都是如此，至於咒詛師的事情......你知道我會很難受才幫我的，我也明白雖然前後矛盾但是我知道你是清楚『櫻草早就做好處刑的心理準備』，可還是彆扭不想讓我面對，在我面對後還特別關心我並且定下約定、謝謝我真的很開心、真的謝謝悟。」

眼眶有些發酸，忍耐著心底的酸澀我怒力注視眼前的他繼續開口。

「悟很理性是因為看重現實卻不代表你沒有情感而是知道事情的優先，你明白事情與責任所以不會推託而是去面對，你對自己很殘忍我是這樣認為的，同樣地我也覺得你不夠注重自己，我真的很生氣你這點氣死我了多重視自己一點！」

我咬牙切齒地說出口，他如臨大敵十分緊張接著因為我的撫摸而放鬆。

「櫻草呢......喜歡悟總是很享受生活，喜歡在人群中麻煩別人的悟，覺得你這樣是撒嬌的方式，很麻煩卻也是悟獨特的方式，我不會希望你凡事以我為主，即使結婚我們也依舊擁有各自的空間不會過度干涉。」

我低下頭深呼吸，抬起頭注視那抹蒼藍。

「因為櫻草是真心愛著你......因為悟總是很努力溫柔，耍賴撒嬌的悟很可愛、理所當然扛起責任的悟很帥氣、面對危險冷靜的悟令人敬佩、將事情推給別人的悟很可惡、注意他人狀況的悟很溫柔、撒嬌要櫻草哄的悟很狡猾還有好多好多數不過來.....你明白了嗎？」

凝視著眼前逐漸退去笑容同樣凝視著我的蒼藍

「悟呀、就只是悟而已哦？是可愛又帥氣貓咪而已，是櫻草最愛的悟而已。」

我露出笑容看著眼前沉思的人，如果真的被討厭我也不後悔但還是止不住害怕撫摸著臉頰。

「真令人難為情......真不愧是櫻草呢。」他露出笑容閉上眼享受撫摸，他將我摟進懷中聲音變得低沉。

「其實我是故意哄櫻草和我先入籍登記結婚的。」他將頭埋在我的頸窩頭髮的搔癢令人忍不住輕微顫抖，沉悶的聲音似乎透著歉意，注意到他的低落我伸手拍著後背想安撫他。

「因為我覺得櫻草那麼負責任一定會負責......用婚姻綁住妳吧？可惡！.......我好遜。」他將我摟得更緊了些彷彿這樣就可以將我牢牢困住不會離開，我沒有開口只是輕輕地將頭靠著他，手依舊拍著背安撫。

「沒想到櫻草比我想得還多甚至更了解我......真不愧是櫻草。」他鬆開我拉開距離讓我看見他臉上的笑容，與沉悶的聲音不同滿溢幸福，我伸手撫摸臉頰、他溫順地磨蹭手心。

「悟會討厭這樣的我嗎？」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如此乾澀充滿掙扎，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我最愛櫻草了喔！開心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討厭呢！我最珍愛的老婆大人這麼認真看著我甚至注意到那麼多事情......呀......果然我的老婆大人愛死我了！」歡快上揚的語氣如同貓般可愛，他露出那宛如戀愛少女的模樣令人心醉。

他伸手輕輕撫摸臉頰，像是對待珍貴寶物般親吻額頭、吻去淚水，他的聲音充滿幸福。

「我愛妳、最愛櫻草了喔。」

他將所有的愛意化為實際的疼愛，那些沒能說出口的不安全數溶解在一次又一次溫柔甜美的告白中。

透過體溫確認著彼此，像是要將一切給予般熱烈又深沉的纏綿。

看著眼前幸福的他我露出笑容，原來不安的不只有我呢。

「我也是、最愛悟了喔。」

我輕聲回應而他回以更加幸福甜美的笑容，我想今夜依舊會很長卻甜蜜得令人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