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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m to love you 7　實玄


又來到玄彌家的實彌，打過招呼後熟門熟路地進了玄彌的房間，關上房門掀開被子二話不說就將人摟緊，懷裡人正顫抖哭泣著。

「嗚...嗚...嗚...對不起...爸爸...媽媽對不起...」一邊流著淚一邊將道歉推出嘴角，肩膀在模糊混亂的意識中抽抖，直到實彌那股帶著點辛辣感的木質香緩緩地中和了那些痛苦「不、不死川先生？......」慢慢恢復正常的玄彌，此刻才發現自己背後已有個人一起躺在床上，強壯的手臂圈繞著自己靠在胸膛。
「好點了？」
「怎麼會...不死川先生不是在聚餐嗎...」身上明顯還有啤酒的味道，想也明白一定是從飯局裡抽身出來的，玄彌在實彌懷中侷限地翻了個身，對上眼的同時又縮了下去，縮到自己死捏著的拳頭後方，就是不肯依賴那明明想貼緊的胸肌「一定、一定又是爸媽打了電話...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不死川先生連一頓飯都沒辦法好好吃完...對不起不死川先生，如果你覺得很累或者不願意的話，可以離開沒關係，不用照顧我、我、我、我自己、我自己...」
「你自己可以嗎？」
「唔！」鼻涕眼淚滿臉，被嚴厲的聲音直接截斷那一大堆像是藉口像是推卸又像是官腔的話，現在的自己，一定很愚蠢吧。好丟臉啊。
「你以為你真的可以嗎？」又是一個嚴厲的問句，來自不死川實彌的話語，重重敲打在玄彌的每條神經「怕造成影響，卻又一直在造成影響的原因，你真的不知道？」
「我...」無話可說。被這樣一教訓真的無話可說。如果自己能夠放得開一點，大聲說出「我需要你」就好了。如果，如果有辦法毫無負擔顧忌，任性地強制要對方標記自己就好了。一直不願意承認體質天生無可改變，一直執著想要扭轉靠自己，就像個努力的笨蛋一樣，朝著錯誤的方向拼命前進，帶來的也只是需要更多資源收拾善後的結局。
「你需要我嗎，玄彌？」

啊...不死川先生叫了我的名字...好、好...好開心...
嗚...我、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私慾...我只想「正常」地被不死川先生接受...
我不想因為Omega和Alpha的緣故...
我、我...

「你需要我嗎，嗯？」又問了一次，語調和緩了許多，連同圈在自己腰上的手緩緩移動上來，將汗濕的頭髮輕輕撥弄，年長警察沉著著神色，一雙深紫幽幽鉗著青澀的高中生。
「我、我...可以的話，我希望自己不要依賴任何人...」我也想當個堅強、獨立、有用的人啊！我不想只是被照顧，我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夠去照顧別人、為別人付出...不想像現在一樣只是一味地索取獲得...到那時候，也許就能光明正大的向你告白，不是利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不死川先生...
「......」聽到玄彌的回應實彌沉默閉上了眼，將人按在自己胸鎖處安撫性質地輕輕拍著，如同先前每一次他安撫玄彌一樣。
「不死川先生...」被抱得無法抬起頭，玄彌只能悶著聲音說話，將自己的熱氣全撒在實彌鎖骨上「真的很抱歉......我一定會努力想辦法讓自己...」
「睡吧。」不給人把話說完的機會，實彌接下來像是戴了耳塞一樣，對玄彌所有的勸離和道歉完全不予回應，只顧著哄睡對方。



隔天玄彌醒來的時候實彌已經離開了，他再度為自己無可選擇、改變、抵抗的體質感到絕望。放學去打工的時候實彌剛好在警局，聽到玄彌來了就把他帶到休息室，問他整天在學校狀況如何，玄彌說一切都很正常，實彌陷入了沉思之中，好一陣子都沒有回話。玄彌很擔心自己是不是哪裡讓對方困擾或不開心，還沒得出結論實彌只說了句「有狀況隨時聯絡他」就離開繼續去忙了，摸不著頭緒的玄彌也只能繼續手邊的工作，直到蝴蝶忍喊他去做身體檢查。

「新的抑制劑適應起來還可以嗎？」女子笑盈盈的，讓人安心。
「嗯，很好。」玄彌的回應十分精神「非常感謝妳，蝴蝶醫生。這段時間以來都非常穩定，身體也沒有不舒服的副作用。」
「嗯，看來這款清器用的抑制劑是真的品質不錯。」蝴蝶忍迅速在電腦上打下一串東西，莫約是在記錄每次的約談。
「蝴蝶醫生...」
「怎麼了？」
「這個特殊抑制劑，能不能和原本普通的交互使用呢？」
「玄彌怎麼這樣問？特殊抑制劑用起來不是挺好的？」
「是、是這樣沒錯。可是...」稍微滑走眼神卻不敢利用有旋轉性質的椅子轉移身體方向，玄彌用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的心虛語調開口「我、我希望能盡可能節省用量...畢竟考量到經濟狀況...我還是希望可以...」
「那麼找個人標記吧。」打斷患者說話並不是醫生常有的行為，蝴蝶忍此時的眼神也非強勢，整體看起來反而是由衷勸說的神色「這樣是最低成本的。你也會進入最穩定的狀態。」
「可、可是...」
「玄彌的顧慮，我能知道嗎？」關心病人是醫者的基本，輕聲軟語加上溫柔搭在手背的指尖，玄彌眼裡此刻的蝴蝶忍既專業又負責，教人無法拒絕。
「我...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夠堅強起來，不要只是依賴著...」選擇坦然卻仍無法提起頭來面對，玄彌垂著眼將心中想法娓娓道來「不管是依賴抑制劑，或者依賴人都一樣...我不想...只是個負擔。」
「那怎麼樣才不會是負擔呢？」語調依然和緩，絲綢浸入水中般柔軟。
「穩定，發情期不混亂。」
「那要怎麼做才能夠穩定呢？」
「........................」至此，玄彌抬起眼，皺著眉對上了蝴蝶忍盛滿耐性的雙眸，他突然明白，不死川先生昨日嚴厲話語中想傳達的意思──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想要勉強事情或者身體照著自己的意思走，固執地希望藉由自己想要的方式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認為這樣才會不添麻煩，可如此的任性和執迷不悟，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不想要的事情發生，他就在這個迴圈裡，卻不肯承認或低頭，好像一這麼做，就等於自願當個廢物或寄生蟲。
「你好像明白了？」勾唇笑的溫婉，蝴蝶忍繼續問「那麼玄彌的選擇呢？服用適合的抑制劑，或者找人標記？」
「我，我會乖乖服用抑制劑的。」感到抱歉就低下頭，是玄彌的慣性。
「我可以再問一個問題？」
「唔...好、好的。」
「玄彌為什麼不選擇找人標記呢？」
「因、因為...」為什麼要這樣問？蝴蝶醫生？難、難道她看穿我的心思了？不、不行，不能、不可以...我、我不能...
「玄彌沒有跟父母聊過相關的話題嗎？」
「這、這個我...」
不給人平復緊張的時間，蝴蝶翻了翻手上的資料繼續道「之前玄彌在休息的期間，我有和爸爸、媽媽聊過喔。他們說如果我們這裡有妥當的對象，可以幫忙介紹，但還是要以你的意願為主。」
「唔！」爸爸媽媽居然......可、可是這也是為了我好吧...但萬一不是不死川先生的話，怎麼辦？我、我不想...大家都在為了我著想，我卻只能為自己的私心掙扎...為什麼...為什麼這個體質是這樣...討厭、討厭！想到這裡眼淚又滿上了眶，玄彌只能胡亂用袖子抹著，早已沒了心思回答。
「玄彌沒有這個意願嗎？」
「我、我現在想要好好念書，畢竟我還是學生。」說出自己心裡的另一個理由，偽裝成冠冕堂皇的狀態，玄彌終究逃到了比較讓自己感到安心的方向裡「這是我現在僅能做的回報父母的方式，所、所以......對不起。」
「真是善良的孩子呢。」伸手摸了摸眼前青年的頭，希望他不要就此溺斃在自己的體貼之中「玄彌不需要道歉，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孝順的心是很難得的，寧可忍著這些生理上的折磨，也想要回報父母怎麼會需要道歉呢？」看過那麼多不同的Omega，眼前這一位大概是想最多也不配得感最深的，不知道該說是傻還是什麼，居然為了他人拼命勉強自己到這種地步。
「蝴蝶醫生......」居然還被安慰了。明明就是自己一直在給別人帶來困擾，來到蝴蝶醫生這裡，居然還被安慰了。玄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皺眉一直看著。
「呵，沒關係。關於標記對象的事情，玄彌可以先放在心裡。」把文件整理好在桌上敲了敲對齊，蝴蝶忍對於患者，尤其是願意協助研究的患者一向十分寬容「哪天改變心意的時候，隨時可以安排。」
「...好。謝謝醫生。」

玄彌踏出診間之後，蝴蝶忍確定環境都清靜了，便咳了一聲朝自己座位後方的簾子說「你都聽到了吧？」邊操作電腦邊存檔，不疾不徐的程度就像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樣，說出來的話語卻有著相反的作用「這孩子為什麼一直在推拒的原因。」

「有心的話就積極一點啊，不死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