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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nute Waltz


　　※忠愛
　　※愛之介小時候學過鋼琴設定


　　好吧，就彈一曲。神道愛之介拗不過伯母們突來的興致，脫下西裝外套交給菊池忠後在琴椅上坐下。

　　菊池忠其實沒怎麼聽過愛之介的鋼琴，少爺自幼就學習各種才藝，從前偶爾也會聽到大人們討論少爺得獎的消息，但琴房的隔音再加上兩人身份的關係使得忠鮮少聽過他的演奏。菊池忠接過主人的外套，恭謹地替其拿著退到待命的角落。

　　神道愛之介坐在琴凳上的側影也很好看，夏季午後獨有的澄澈光芒彷彿是為其量身打造的舞台燈光映著他的動作。英挺的鼻樑與下巴的完美弧度遮掩了部分窗外的陽光在逆光中成為藝術家的剪影畫，青年經過鍛練的身體與手指靈動地按著琴鍵，菊池忠有那麼一瞬錯覺，彷彿少爺是博物館內陳列的西洋繪畫。

　　蕭邦的夜曲帶著香甜的芬芳浮游於琴房，羊毛氈擊槌敲擊著琴弦，黑色鳥兒獲得了力量，音符優雅柔媚唱著歌，漸攀升上激烈的戲劇段落，搖曳著裙擺旋轉舞動後又轉身快速跑過初始的花叢，最後拾級而下墜入花園小池中。神道家的夫人們坐在房內的沙發上微笑看著，菊池忠不懂古典樂，但愛之介現在彈的是平常生活也常聽到的曲子，高中的音樂課老師也放過光碟，愛之介樣板式地完美地彈奏著，不差一絲一毫。

　　曲子不長，一曲彈畢他起身，轉身向伯母們致意。伯母們輕輕鼓掌了幾聲，權當愛之介配合她們一時興起的要求的回報，年長女性們夾雜笑語交換幾句社交辭令並決定回到日光室繼續茶會後離去，菊池忠垂首送完夫人們，看見愛之介摸著口袋才想起剛剛離開市區辦公室時主人抽完了最後的一根香菸。

　　罷了，沒有香菸也沒關係。神道愛之介擺擺手，手腕上的銀色錶帶閃著窗外撒入的陽光。你要拿著我的外套到什麼時候？過來這裡，衣服放在那邊的椅背上就好。

　　但是，愛之介少爺。菊池忠遲疑著，但主人不耐煩的臉還是讓他乖乖聽從指令。

　　坐吧。神道愛之介再度在鋼琴前坐下，比了比刻意挪移出的半邊椅墊。

　　請問……？

　　叫你坐就坐。

　　……是。菊池忠乖乖坐下，被迫緊貼著愛之介身側，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個鋼琴椅上實在有些擁擠，他只能小心挪動自己的身軀避免干擾主人彈琴的動作。

　　神道愛之介看著秘書坐定，手指再次探進黑與白的海洋中，貝多芬的月光剛展開幾個音符，未成句的朦朧月光就被停下的手中斷，尚未清晰的月色瞬間消散。

　　嗯——

　　請問怎麼了嗎，愛之介少爺？主人噘嘴發出的自我疑問聲菊池忠已久沒聽聞，心底升起一絲懷念一絲擔心的同時，他姑且向愛之介確認道。

　　果然還是這首吧。神道愛之介笑著呢喃，並未回覆忠犬的疑問。手指輕快地按下鍵盤，活潑快速的音符隨著動作自琴身唱出，菊池忠知道這首曲子，作曲家以戀人養的小狗咬著自己尾巴原地轉圈圈的模樣即興描寫，短短的曲子把小狗歡蹦亂跳的可愛動作描述得活靈活現。

　　如何？神道議員轉過頭問道，童年被迫大量練習的惡夢樂曲在長大後已不再可怕，現在反而是偶爾碰觸樂器的暢快感讓他有些欲罷不能。而且，神道愛之介瞇細了石榴色的眼眸，被喚為狗狗的戀人應該能夠懂吧？

　　是，愛之介少爺的演奏非常完美，音色活潑又可愛，非常精湛地表現了樂曲的動人之處。菊池忠對上視線，一絲不苟地誇讚主人。

　　……算了，果然是不解風情的狗。神道議員內心滿是無奈，隨手闔上了鍵盤蓋。

　　愛之介少爺、我——

　　菊池忠終於在蓋子闔上的敲擊聲中驚覺自己的過失，腦筋飛快運作著並跟在主人後頭站起。……雖然沒辦法像真的狗一樣咬著尾巴旋轉，但還是能夠和主人跳一支舞的。沒有立刻理解主人的心思是他身為隨從的能力不足，忠最後得出答案，在主人推門離去前欠身擋在主人與門板間，非常抱歉，愛之介少爺。

　　小狗的華爾滋。神道愛之介透過音符送給愛犬的情書。

　　神道愛之介沒有將自己的手覆上攤開的掌，而是一把拉過菊池忠的腰讓兩人一口氣貼近。

　　我要的是什麼，小笨狗該知道吧？愛之介看著那雙翠綠色眼眸難得顯露些許焦急滿意地笑了，伸手把愛犬的頭髮給揉亂同時在戀人耳畔以氣音說道。

　　那麼，失禮了。

　　神道宅邸琴房的夏日午後埋著忠犬與主人的秘密。





　　FIN.

　　Plurk：minamiyariui

　　Chopin Minute Waltz Op. 64 No. 1，標題使用的英文直翻是小小的華爾茲，一般比較常聽到被稱做小狗圓舞曲。有一說是蕭邦以戀人養的小狗寫的曲子，用音樂描寫了狗咬著自己尾巴旋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