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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抬起頭,她顫抖著伸出纖細的手臂,輕輕撫上了烈德的臉,期間手銬因為身體的抖動發出陣陣聲響,不明所以的烈德抓住了她的手,輕聲的說: 「好吵呢。」 隨後,他掏出剛才從商人上偷來的鑰匙,為她解開了手銬,但卻沒有解開頸子與腳上的鎖鏈,他像是早有目的的對女子笑了笑,為難的說: 「嗯……我『救』了妳,妳是不是應該給我點好處?」 語畢,他再次對女子伸出了手。 沒錯,這不是一個英雄救了公主的故事。 他們僅僅只是搶奪獵物的狼群。 ———— 寒冷夜中,只有燭光點了亮了寢室,烈德看了一眼躺到在床上的女子,緊接著將燭火吹熄,最後他順手解開了頭上的髮圈,紅與白的髮絲交纏在一起,兩人的額頭靠在了一起,烈德輕聲安撫對方說: 「放輕鬆。」 從精緻的臉蛋,一路吻到了誘人的鎖骨,也許是碰到了傷口,唯一自由的雙手緊抓著烈德的身體不放,但烈德並不懂得憐香惜玉,他剝下了對方本就淡薄的衣物,撩起自己的瀏海,好看清這美景。 鎖鏈的敲擊聲與美人的吐息交融,對他來說,這比任何的歌聲都要悅耳,而身為指揮的自己,自然是將這場演出——直至黎明。 清晨時光,女子被烈德推進浴室梳洗,由於昨日的衣服被烈德撕成了碎布,她暫時穿了烈德的黑色T-shirt,烈德讓她坐在床上等他,沒過多久,烈德回到了家,手上還多了一個袋子。 正當女子好奇的看著他時,烈德坐在床上,他粗魯的倒出袋子中的東西,有繃帶、消毒水、棉花棒等等,這是他和附近醫院買的,他還觀摩了護士替傷患上藥的過程,有樣學樣的重覆了一遍。 從腳開始,扣除腳銬的部分,幾乎整條腿上都都是傷痕,有新的、也有舊的,不過就像之前說的,烈德可不懂憐香惜玉,他拿起酒精,毫不猶豫倒下她的腳上。 「唔……啊……」女子的臉瞬間擰成一團,但她不知道的事,烈德正喜歡別人這痛苦掙扎的樣子,他還假意的安撫對方說: 「沒事,就一下。」接著他用紗布擦去了血液,用棉棒為她上藥,最後在用繃帶與膠布替她包紮。 腿上、腹部、手臂、胸口一路到了頸子,當他用棉棒為她上藥時,不知是不是習慣了,她一點反應也沒有,烈德覺得奇怪,故意戳她的傷口,然而她仍舊沒有一點反應。 「……那……」女子底下頭,怯生生的說:「不是傷口……」 烈德愣了下,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昨晚留下的痕跡,他有些尷尬的停下動作,輕咳了一聲,接著為她的臉上貼上貼布。 「好了。」 看著被他抱得像木乃伊的女子,烈德滿意的笑了笑,不過也是這時,他才發現這位「女子」的年齡好像比自己想像中的輕,再加上昨晚那「青澀」的舉動。 話雖如此,但烈德也不差這項罪。 就在烈德仔細打量對方時,她從床上拿起了一塊貼布,緊接著小心翼翼的貼上烈德的右臉,那是昨天打架時受的傷,看烈德沒有反應,她小聲的問: 「痛……嗎?」 烈德自出生起就沒有觸覺,他感受不到疼痛與溫度,他也許是許久沒聽到這個問題,他鮮少了露出驚訝的表情,但很快的,他恢復到了平時的神情,女子看他沒事,她摘下了右耳的耳環,遞給他說: 「謝謝你……」她聲音很微弱,但卻很清晰,正當烈德要開口說話時,她又補上一句:「噴火龍。」 「我叫……算了。」烈德伸出手,卻沒有接下耳環,而是掏出了鑰匙,解開了女子脖子與腳上的鎖,想了想說:「舞者不能帶不合時宜的飾品。」 聽到此話的女子,露出了一絲失落,但她很快的帶回耳朵上,接著烈德給了她一件白色的連衣裙,還為她繫上了金色的緞帶,最後他給了女子一筆錢。 「愛去哪就去哪吧。」 女子看了好一會手上的金幣,接著她抬起頭,對烈德露出了笑容,烈德先是愣了下,接著也露出了微笑。 那時她看烈德的眼神,就宛如見到神一般。 金色的雙瞳彷彿落日的晚霞,熠熠生輝。 稍縱即逝,卻美艷無比。 ———— 02 在陰暗的巷中穿梭,腳踩踏在水窪上,絲毫不在意水飛濺到自己身上,好幾日的雨天,讓烈德一天比一天煩躁,事情要回溯到幾個月前,他收到了一則有個家鄉的消息,目前AI的勢力正在西方列國快速拓展,很快的自己家鄉也可能會受到波及。 本想要立刻動身,然而因為戰爭的原因,前往家鄉的船隻寥寥無幾,好不容易打聽到了可行的商船,卻因幾日的大雨,而無法航行。 「嘖。」烈德掛掉電話,原本還能用電話從兒時玩伴打聽一點消息,然而最近一個月幾乎都聯絡不上人。 不安的局勢加上無法行動,都讓他感到十分焦躁,本想用黃湯來排解煩惱,然而幾個「不試趣」的醉鬼卻打亂了一切,求饒、哭泣、喊叫,都被雨聲遮擋,最後只剩下渾身浴血的烈德。 很快的,雨水就沖刷了血漬,他蹣跚的走回家,但就在他準備走上樓梯時,他看到不遠處有個人影,雨讓他的視線朦朧,向著人影走去,他才看清楚那人的樣貌。 雪白的頭髮與金色的雙瞳,是他幾個月前邂逅的女子,烈德本想無視,然而在這滂沱大雨中,她高聲的哼唱起歌謠,接著她配合著曲子,跳起了舞蹈,赤裸的雙腳濺起水花,空中的雨滴被手指輕輕波動,她的舞道與雨融為一體,讓烈德目不轉睛。 他不明白對方在這裡跳舞究竟是無心之舉,還是故意的。 但那都不重要了,因為她成功了。 等到烈德回過神,自己已經牽上了對方的手,他溫柔挽住對方的腰,緩緩的說:「放輕鬆。」 他引領著對方,與她雨中共舞,他掃去了不久前的煩躁,全心全意的投入其中,兩人任憑雨水浸濕自己,像個天真孩童一般,在雨中嬉戲。 ———— 隔日的早晨,昨日因為跳的太盡興了,兩人洗完澡後便睡著了,烈德伸了伸懶腰,昨晚意外的睡得不錯,讓他的心情平復了不少,他看著身旁揉著眼睛的女子,她的白髮因為剛起床的關係,亂成了一團,讓烈德忍不住了笑了下。 「坐好。」烈德拿起了梳子,替她梳起了頭髮,順帶問向她問道:「為什麼不回去?」 烈德給的那筆錢,就是讓她回原本國家,不過他也知道最近天下大亂,或許並不是不回去,而是跟他一樣回不去。 女子沉默了會,才有些遲疑的說:「回去……哪裡?」 這句話讓本在替她梳頭的手停了下來,這出乎意料的答案讓他一時間不知所措,他輕輕深吸一口氣,接著繼續為她梳頭,想了想才又開口:「那……妳怎麼在這?」 「你的舞,很好看……我在舞台上看到的……」 「是嗎。」烈德放下了梳子,他為對方綁了一束高馬尾,接著把鏡子遞給她說:「舞者,要從儀裝開始。」 女子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她轉過頭一看,忍不住笑了出來,烈德不明白她在笑什麼,女子見狀將鏡子遞給了他,烈德一看鏡中的自己,鮮紅的長髮雜亂無章,這比對方剛才的頭髮還要亂。 「唉……」烈德早就習慣自己那該死的自然捲,他也拿起梳子梳妝,他一邊調整辮子,一邊問:「妳怎麼會跳舞?」 「這是訓練。」 梆好辮子的烈德看著眼前的女人,他想到了當時自己正是前往花街的路上,他立刻就明白了一切,他本以為她是來自異鄉的人,但沒想到她不過是一隻被買下的「黃鶯」罷了。 「妳有名字嗎?」 「JUY7-1209。」 烈德皺了下眉,接著他看到了身旁的百合花,對著女子說:「叫『優莉』吧。」 聽到的優莉露出了微笑,笑著說:「謝謝你。」 「再唱一次吧,昨天那首歌。」 優莉輕吸了一口氣,接著溫和哼唱旋律。 烈德沒有說話,只是手撐著臉頰,靜靜的聽著歌曲,一向暴躁的他,本只會被有著藍眼的女人平復,但她的聲音,卻能將沸騰的血液降溫。 神解開了籠中鳥的鎖。 但鳥卻只想伴祂的身旁。 ———— 陰暗的小巷中,有著一個戴著斗篷的女子,烈德對她使了眼色,很快的,他們走進了一間酒館,女子拉下了斗篷,烈德則掏出了一疊紙鈔。 「大名鼎鼎的『噴火龍』,出手可真闊綽。」 烈德有些不耐煩的瞪了對方一眼,也許是注意到了對方的脾氣,女子不在寒暄,而是拿出了一張紙,一邊說一邊書寫: 「一個月後,有艘商船會到夜之國,從這裡到那個港口要幾天,再加上最近不安定因素很多……我建議您早點去。」 她將有用的情報遞給了烈德,看烈德急迫的樣子,她好心的說:「……您這無疑是往火坑跳呢,恐怕還沒走到目的地就會被『將軍』了。」 「妳什麼時候這麼喜歡關心別人了?」烈德輕笑一聲,對於她的話,只當作耳邊風,他的眼神一下又變得銳利起來,問道:「剩下的呢?」 「剩下的……啊,那個女人。」女子像是突然想起一般,但最後卻聳了下肩膀,有點無奈的說:「很普通,和您想的沒什麼不同,我都不好意思收錢了。」 「什麼都沒有?」 「您是指什麼呢?」 烈德不悅的皺起眉,浮躁的說:「年齡、出生、身份……」 「啊……您是說這個啊,有查一點出生資料,不過……恕我直言,這樣出生的女孩在花街隨處可見,況且……」本有些輕浮的女子突然認真了起來,眼神都變得十分銳利,平淡的說:「知道這些又如何呢?」 「難到您想要『拯救』她嗎?」 此話一出,烈德捏碎了手上的酒杯,他甩開手上的玻璃碎片,將紙鈔放在桌上,在離開前只留下一句:「謝謝妳的忠告。」 神想要拯救自己的信徒。 有什麼錯呢? ———— 03 歌聲悠揚在寢室中,烈德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金色耀眼的眼睛,他躺倒在優莉的腳上,沉沉睡去,也許是回家的時光迫在眉睫,他整個人都有些消沉。 「嗯……不唱了嗎?」睡眼惺忪的烈德眨了眨眼,語氣平和的說。 優莉剝開了烈德的瀏海,小聲的說:「會吵醒你……」 「無所謂。」烈德閉上眼睛,又補上了句:「妳的歌聲會讓想到母親。」 優莉眨了眨眼,才又好奇的問:「母親……?她……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這句話換來一片的沉默,過了許久,烈德才再次睜開眼睛,慢慢訴說他與母親的故事: 「她有一頭金髮與藍色的眼睛,小時候我跟著她,她為了綁上了辮子,教會我跳舞,她常常誇讚我有著和父親一樣的紅髮。」 「母親很愛父親,不過在我十七歲時,母親讓我殺掉他,我因為拒絕了她,和她大吵了一架,從家鄉來了這裡。」 烈德語氣平淡無奇,彷彿這件事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一樣,優莉歪著頭,思索著他的一言一語,接著歪著頭問:「為什麼要殺掉他呢?」 「不知道。」烈德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 「……那,為什麼不殺掉他呢?」 烈德的眉頭一皺,他閉上了眼睛,沉默了半晌仍舊一語不發,很顯然的,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優莉也沒有多問,兩人很快再次進入夢鄉。 天還未亮,烈德就已經梳妝打理好,今天是他預計前往港口的日子,他看著熟睡的優莉,想起了她昨日的提問。 他輕聲的說:「因為我不想『她』死。」 他用紙折了一朵百合花,將它與一筆多年的積蓄放在桌上,最後,他將家的鑰匙放到桌上,離開了家。 這個是神最後的「恩賜」。 ———— 幾日的雷雨讓烈德不怎麼愉快,好不容易到了港口,卻因為天候的原因無法出海,他在港口邊四處打聽家鄉的消息。 「監獄?」烈德從一名商人口中聽到有關於AI的計畫,也許自己兒時玩伴已經被抓了進去。 見烈德似乎感興趣,他又繼續接著說:「是啊,據說他們能讓能力『無效』呢。」 「呵。」聽到的烈德忍不住冷笑一聲,他不但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有點輕視對方。 一來一往的問答中,多大是些無用的情報,到了最後,商人拿出了商品,向烈德推薦了一番。 「聽說客人想去西方列國,那麼……想必武器是需要的吧?」 烈德一掃箱子裡的槍枝,他故意的說:「雖然很想買,可惜我沒有錢呢。」 「你……!」本以為烈德是個大肥羊,卻被擺了一道,商人氣得帶著商品離開。 「哈。」在這無趣的時光,他只能做些事情來消磨時光,就在他想要回旅店時,一股怪異的感覺湧上身,他微微皺起了眉,轉身進了一條暗巷。 然而怪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在一番周折之下,他來到了一座廢棄的工廠,他停下了腳步,向著不遠處的一根鐵柱子說: 「是誰?」 寂靜的空氣中,出現了細微的聲響,柱子後的人慢慢走出來,蒼白的頭髮,再加上金色的眼睛,瘦小的身軀,穿著當初烈德給她的白色連衣裙,金色緞帶綁在頭上。 烈德臉上露出了些許的驚訝,他撓了撓頭,說:「怎麼了?」 優莉沒有回答,她抬起頭,與烈德四目相交,這時烈德才發現,她雙手正緊握著一把手槍,他震驚的瞪大雙眼,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的憤怒。 她把神的「恩賜」當作「弒神」的武器? 「妳想殺了我?」烈德走向了優莉,也許是覺得十分荒謬,他的表情變得扭曲,語氣透著不屑與憤恨。 然而優莉卻立刻搖了搖頭,金色的眼睛流出淚水,這讓烈德的表情緩和了些,他閉上了眼,接著再次睜開眼,冷酷的說:「妳想留下我?」 「……不是。」優莉底下頭,一步步靠近烈德,直到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她才又抬起頭說:「請……你殺了我。」 「什麼?」烈德退後了幾步,心頭的情緒再次湧上身,讓他氣憤的回:「妳想死救自己解決。」 優莉的眼神瞬間變得失落,這讓烈德意識到,她是認真的,看著她不停顫抖的雙手,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向著優莉伸出手,就像他們當初相見時的一般。 到了現在,烈德才發覺。 他為自己的「神跡」沾沾自喜,卻遺忘了最重要的事—— 掙脫絲線的人偶,並不具有任何意義。 烈德將槍口抵在了她的太陽穴上,然而優莉仍就不停的顫抖,烈德深吸一口氣,一改往日的模樣,溫和的抱住她,他用另一手闔上了她的眼,他為手槍上了膛。 最後他在溫柔的呢喃道:「放輕鬆。」 一個蜻蜓點水的吻了她的唇。 神的職責是給予人們救贖。 而罪人,永遠只會違背神的旨意。 那日的雨聲特別吵雜,但槍聲卻格外清晰。 ———— 「客人,要不要去甲板上看看,終於放晴了。」 烈德搖了搖頭,這船上的幾日,他都睡在船艙中,不肯出來,不知睡了多久,烈德昏昏沉沉的起身,不知是不是因為船長的推薦,他鬼使神差走到了甲板上。 一望無際的大海,只有輕柔的海風相伴,此時已經是昏黃時分,夕陽的餘輝為大海染了色,烈德從口袋拿出黑色的耳飾,一股刺痛感湧上心頭。 明明沒有知覺,卻讓他生平一來第一次感受到了痛,他緊抓著手中的耳環,突然間,他感到有什麼滑過了臉龐,他抬頭起一看,輕笑道: 「下雨……了嗎?」 罪人的眼淚不值得一提。 他讓這一切都沉入了海底,永遠的消失在無盡的海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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