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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倒數一
*交代整個事件所以原創路人角劇情偏多
*這應該算是改動最大的一部份,希望可以比初版更有說服力
*有冰漾
*謝謝喜歡



26
夏碎加入計畫之後,絲毫沒有拖慢進度。
在千冬歲的協助下,他大概花了一天的時間了解技術與運作狀況,接著便接手全部工作。不完全的記憶沒有影響他們的默契,外加夏碎在電腦工程方面的天賦驚人,即便什麼都不記得也能迅速掌握狀況,短短幾天甚至成功舉一反三,效率卓越。
工作被完全搶走的千冬歲只負責吃和睡,雖然夏碎不會阻止他在工作的時候跟過來,但到了十點絕對會準時把他趕上床。剛開始千冬歲還會抗議個一兩句,不過在夏碎的微笑面前,那點聲音很快就會自己熄滅。
夏碎總會忍不住親他。
喜歡的感覺不會因為記憶消失而消失,卻會隨著記憶恢復而加深。每當想起新的過去,夏碎原本以為已經滿溢的喜歡又會更多一些,或許還有心疼和愧疚,讓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和千冬歲待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你們已經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起了好嗎。」
冰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夏碎輕笑出聲,仔細地把文件收拾好,他語氣溫和:「嫉妒不是好行為哦,冰炎。」
被嘲笑的人嗤了聲。
夏碎笑得更高興了。
雖然冰炎在這件事情上確實出了不少力,夏碎卻仍舊在意他共謀隱瞞的行為,尤其是他放任千冬歲消沉這麼久也不告訴他,全然不管那是當事人的要求。
「不過都已經多久了,你還沒追到褚嗎?」夏碎一開口就揭人瘡疤:「不會是你之前太凶嚇到人了吧?」
冰炎瞪著紅色眼睛,「閉嘴。」
「冰炎你的態度真的要好一點,不然褚怎麼敢答應你。」
「……他說他在考慮。」
夏碎愣了愣,「聽起來很好啊?」
冰炎臉很臭,「但他考慮了快兩個月了。」
「你確定這不是他不敢拒絕你的藉口嗎?」
冰炎:「……」
朋友黑到不行的臉充滿喜感,夏碎沒良心地笑出聲,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開玩笑的,最近這麼多事,褚大概是覺得說這個不太好,才會一直沒回答你吧。」
冰炎挑眉,「所以?」
「再去問問看吧,搞不好會有別的答案。」
一個他所期待的答案。
夏碎眨眨眼睛。
冰炎嘖了聲,「……你怎麼突然這麼好心?」
「一碼歸一碼,要是這次沒有你,我能不能活到現在都不一定。」雖然冰炎是建構沒有千冬歲世界的共犯,但他確實重建了夏碎破碎的世界觀,也在各方面給予很多幫助。「而且我也得謝謝褚。」
冰炎沒好氣:「說這什麼廢話。」
夏碎聳聳肩。
以朋友的立場來看,這確實是廢話。
千冬歲走進來的時候冰炎差不多收拾好。他把空間留給情侶順手帶上門,夏碎架好了設備拍了拍旁邊座位,千冬歲乖乖地坐過去,夏碎的吻同時落在臉頰。
「剛剛在做什麼?」
「幫漾漾補他的經濟學。」千冬歲推推眼鏡,「我幫他整理了近三年的考古題讓他慢慢刷,高分過關的機會很大。」
夏碎捏著千冬歲的手把玩,「褚應該蠻會讀書的吧,之後有冰炎盯著沒問題的。」
千冬歲也是這樣想。
開好的視訊會議出現雜音,兩人的對話默契中斷,同時看向螢幕上那個熟悉的人。他戴著細框眼鏡,多半是連日來的業務不順導致模樣有些狼狽,神情輪廓和雪村志有七分相像。
是雪村家的當權者,藥師寺夏碎的父親。
『好久不見。』
「寒暄就不用了吧。」輕描淡寫地打斷雪村的話,夏碎安撫性地拍了拍千冬歲的手背,語氣淡然:「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只是想看看你。』雪村一邊說,目光從夏碎的臉上落在千冬歲身上,『還有你。』
千冬歲瞬間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炸開毛,如果不是夏碎壓著,他整個人都會跳起來,「少在那邊虛情假意,夏碎哥──」
『車禍不是我做的。』雪村輕輕地勾起嘴角,『是阿志的主意。』
千冬歲愣怔。
夏碎微微皺眉,「您知道我們有錄影吧?」
『以你們的手段這只是遲早的事,沒什麼好隱瞞的。』雪村聳聳肩,『技不如人是事實,他應該為自己的失敗負責。』
千冬歲語氣很冷:「你果然很垃圾。」
『好說。』雪村不以為恥甚至不為所動,他微微瞇起眼睛,『我身為雪村集團的家主,有些事必須要做,有些人也必須得捨棄,當年的你母親是如此,現在的阿志同樣如此,這都是為了讓集團走得更長遠。』
沉黑的眼睛只有利益,男人說:『我們都是在為了所愛之物而努力,不是嗎?』
千冬歲嗤笑。
相較千冬歲反應激動,夏碎態度仍然平淡,饒是他想起了這個人是怎麼把學生的他們逼入絕境,又是怎麼捨棄自己的母親,他仍然笑得溫和而疏離。
「我真為我的母親感到不值得。」
如果不是為了記憶裡那個提到男人會笑中帶淚的女人,夏碎不會妥協那麼久,但這些年來也只是證明他的母親確實看錯人,證明他的尊重只是一場空。
他可以為了富貴拋棄懷孕的初戀情人和千金小姐強強聯姻,就可以為了財富捨棄他無數個之一的兒子。
『我對不起你母親,才會想要補償你啊。』雪村微微蹙眉,像是為了孩子不懂自己苦心而痛心疾首的父親,『如果不是要讓你在集團擁有一席之地,我何必拆散你們,又怎麼讓阿志走錯路?這都是為了你啊。』
千冬歲簡直特別聽不下去。他用力做了個深呼吸來壓下到了舌尖的伶牙俐齒,針對這種聽不懂人話的傢伙說再多都是對牛彈琴,一拳重重栽下去才有意義。
夏碎倒是聽出了其他意思:「你本來就知道了?」
『不,其實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畢竟我很忙,沒空管那麼多小事。』男人聳聳肩,『如果不是拓展市場的狀況太差,我也不會發現,不過這就是一種爭取的手段,如果你連這樣的問題都解決不了,確實沒有回來的必要。』
「不勞掛心,我是不會回去的。」
『這就是你的決定嗎?』
藥師寺夏碎還是那句話:「我有我的家。」
雪村冷笑,『哪怕他是你弟弟?』
千冬歲錯愕。
饒是夏碎也變了表情。他皺起眉,還沒說話,雪村先一步開口:『我沒有理由說謊,何況是這樣的謊言。你們就沒有想過為什麼你們會長這麼像嗎?』
近乎重疊的面孔,五官、眉眼、輪廓,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原先也不知道,只是不想看你走錯路,但是你們太像了,像到不可思議。』雪村瞇起眼睛,他的神情多出了憎惡,像是看著什麼髒東西。『這種悖德的關係是錯誤的,我必須要導正你們,但你卻執迷不悟,甚至為了他不惜對抗雪村,而你──』他指向千冬歲,『你就跟你母親一樣是個錯誤,過去害了我,現在又要來傷害我的孩子?』
真噁心。他說。
「……真噁心啊。」千冬歲喃喃:「你真噁心。」
雪村變了臉色,『你說什麼?』
千冬歲推了推眼鏡,眼底閃過紫金流光,他看著螢幕上那個蒼老而狼狽的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充滿底氣。「我說你很噁心,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你──』
「你放心吧,不管是情侶還是兄弟,我們會過得很好,也絕對會讓你死得很難看。」千冬歲沒有看向夏碎,但他們的手握得很緊。「如果這就是你要說的,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
視訊通話最終結束於男人的氣急敗壞,他離開了會議,螢幕變回啟始的黑色,房間很安靜。
千冬歲咬了咬唇。
他深吸口氣抬起頭,對上了夏碎的目光。近乎黑色的深紫色眼眸直勾勾地看著他,上面印著他的臉龐,他們有相似的外表,這是在育幼院的時候就知道的事。
他們以兄弟相稱了近十年才變成情侶。
他們說好要一起走下去。
「還好嗎?」
千冬歲反手握住夏碎的手,「我沒關係。」
夏碎一愣,「什麼?」
「兄弟還是陌生人我都不在乎,應該說如果有血緣或許更好,這樣我們真的是家人了。」千冬歲低著頭語速飛快,他的心臟怦怦跳,是久違的緊張:「我想當你的家人,也想當你的戀人,我不想跟你分開。」
夏碎輕笑,「那可真是太好了。」
雖然有點驚世駭俗了一點,但也其實和之前沒有多少區別。
終究只是兩個人相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