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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季節都有其專屬的事物或組成。


例如秋天，日本人稱之為食慾之秋：螃蟹、栗子、甜柿、松茸......等等，在這個收穫豐盛的季節，人們會為冬天的到來開始準備一切：像是把堅果通通塞進嘴裡的松鼠──這是本能，亦是食慾的渴望促使人們這麼做。



春天與夏天就不一樣了，那是屬於花卉的季節。落英繽紛亦或花團錦簇，白的、紅的、粉的，繁花眩目，卻也是春夏的樂趣。




那冬天呢？


寒冷、枯黃、寂靜，那是自然之景，是順應天地而作的停滯，靜待新生的春季來臨。



但這不代表人類止步於此。

即使是陽光無法照射的地方，也會有燈火點點補足失去的光線，人類正慢慢突破自然的限制。




冬天正是如此。




看著眼前白雪皚皚，耶格華捧著熱可可，一雙黑碧璽般地眼睛微微瞇起。她看上去無比愜意，像是饜足的無害小動物，這足以顯示耶格華對這次的瑞士之旅非常滿意。




畢竟瑞士除了鐘錶和軍刀外，巧克力也非常有名。


走在蘇黎世街上常常能看見各式巧克力專賣店──事實上，就連牛奶巧克力都是在瑞士發明的。巧克力對瑞士而言雖是舶來品，但早期因為調節牛奶溫度困難，歐洲各地進行了大量研究卻一直沒有成功。直到瑞士人在1875年發明了製作方法，才成功調製出口感滑順的牛奶巧克力。



這也造就瑞士巧克力種類繁多的盛況。





耶格華喜歡巧克力，維希也知道。

雖然沒有明說，但瑞士的冬天是真的很適合一邊喝著熱可可一邊欣賞雪景。



只是這個時節讓維希總是抵擋不住困倦，太冷了，人類作為生物的其中一種型態，自然歸屬於會受天氣因素影響的範疇：就像動物會冬眠一樣。




還好他們目前在包廂裡，隱秘性很高，不需要顧慮他人的目光。



所以耶格華才能打開表哥送給自己的鐵盒，拿起其中一顆撕開包裝精巧的糖紙，將巧克力含入口中，高興地瞇起眼睛。


坐在她對面的維希正垂目喝著紅茶，看上去十分放鬆。


他隨意的開口。「怎麼會想來看冰上賽馬？」



「猜猜看。」

耶格華用手托著下巴，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你不覺得有兩匹馬特別漂亮嗎。」



表妹話裡的暗示非常強烈，維希再無奈，也只能打量起冰場上一字排開的賽馬們。這裡不是賭博相關的馬場，只是當地人作為榮譽競賽之用，自然不會出現太稀珍的品種。


所以仔細觀察，是能找出耶格華所言「特別漂亮的兩匹馬」。






賽場在結冰的湖面上，放眼望去四周全是雪，這讓馬的身形與毛色非常顯眼。維希看了好一陣，似乎不打算開始猜，對此耶格華也不催促。


比賽快開始了。






他嘆了口氣。「溫血馬還是熱血馬？」



「你之前說新手不適合熱血馬，所以我特別挑了溫血馬。」耶格華吹了吹熱可可。「是荷蘭的。」



耶格華所說的馬種是近代才興起的騎乘馬，同時也是現代英式馬術最常使用的馬。溫血馬性格溫和，一般是通過熱血馬和冷血馬長期雜交培育而成。它們性格穩定，又有較強的運動能力，很適合馬術比賽。



「妳該不會是看了紀錄片對騎兵隊產生興趣了吧。」


「嗯......應該算是。」


「應該？」




槍聲響起，早已就位的選手們策馬奔馳在冰面上。場邊的觀眾發出興奮的呼喊，將馬蹄的聲音掩蓋。細雪飛濺，擦過馬的四肢後再次落回冰面，回歸如常。


這些馬中有兩匹黑色的賽馬表現十分優異。
牠們的皮毛被仔細梳理過，在陽光下能看見亮麗的黑色光澤，身姿優美。





「維希。」

她湊到表哥身邊，一臉嚮往與期待。

「我想學騎馬。」






維希沉默半晌，看了看窗外的冰天雪地，再轉頭望向耶格華，試著用較和緩的方式勸表妹放棄。「騎馬不是看上去那樣輕鬆，騎手的身體素質會影響訓練，就連馬本身也是不確定因素之一。」


「我知道，馬可以理解人類的情感，牠們本身也是很敏銳的動物。和動物相處這方面我還是有點信心的。況且我的身體也很健康，高強度訓練也沒事。」


「確實，我之前教過你射擊指導沒錯。但騎馬是全身運動，不是和定點射擊一樣只要注意後座力和站穩腳步而已。況且馬和槍不一樣，槍械是死物。」



「槍也會卡彈啊。」

耶格華放下杯子，即使維希偏向不同意，可她眼中興致未散，反而更起勁了些。「但你還是教會我了。」



「......」

維希沒想到這麼快就給自己挖了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駁。



於是他歎了口氣。


「怎麼偏偏挑上騎馬，如果被甩下來是有可能骨折的。」


「維希學的時候不就很順利嗎。」


「那不一樣，得看馬和主人的親密度。」



維希無可奈何的看著耶格華：


「要是真的想學，回英國後每星期我會帶你去一次馬場練習。記得讓管家準備馬術服和其他裝備......不，妳早就準備好了是吧？畢竟連馬都買好了。」



雖然整個計畫已經被識破，但耶格華也不惱，只是一個勁地撒嬌：「謝謝維希！」



結果直到比賽結束，維希依然沒有搞清楚耶格華想學騎馬的真正原因。



「妳真的這麼喜歡騎兵隊？」


「維希不覺得很帥氣嗎，雖然現實不像電影演的那樣，可騎著馬奔馳的樣子特別有魅力！」


「嗯......是嗎。」



耶格華心情很好地帶著維希來到選手室，準備請訓練師帶自己的表哥看看剛奪下冠軍與亞軍的兩匹荷蘭溫血馬。



「不過我已經有段時間沒騎過馬了，得幫妳找新的老師才行。」


「那要不要直接在這邊練習？」


「不，太冷。別忘記妳感冒是不能吃巧克力的。」



耶格華表面這麼說，其實心裡想著，當初那匹馬也是在冬天時離開的。自己可是看了很久，確定這次買下的馬和維希之前騎的那匹很相似，他應該會喜歡。


於是她放軟了聲音，用以前央求對方教自己射擊的語調道：


「不如我們一起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