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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10-妖狐x陰陽師

「──真是太感謝您了。」
「不會，千萬別這麼說。」
「這是我唯一的孩子了，要是他不見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人有找回來就好了。」司對著眼前頻頻鞠躬的母親擺手道，「孩子安全比什麼都重要。」
「是狐仙大人帶我回來的喔！媽媽！」
「哎呀說什麼呢，是陰陽師大人把你找回來的。」
「其實我什麼都沒做啦。」
「您又在謙虛了。」
哈哈哈。司尷尬地笑了幾聲。
他確實什麼也沒做。
司自己清楚，這是再精準不過的實話。平白無故地接受他人感謝令他有些鬱悶，卻怎樣也無法推託對方留下來的謝禮。
「……唉。」
「哎呀？」
一簇幼小的火苗悄然無息地點燃，青白色的火光搖曳、延燒成熊熊烈焰，但司只是單手托腮地盯著瞧，彷彿完全不擔心自家簷廊的木造地板遭受波及。
「──事情不是解決了嗎？嘆什麼氣呢？」
甘甜如蜜的嗓音和藤色的身影一同在薄暮中浮出，「晚上好。」
「……晚安。」司習以為常地注視著男人自火焰中現身，彷彿走進自家院子一般，直接坐在了他的邊上。
「我只是在想，又有個不要臉的傢伙擅自進來攪和，還正大光明過來討人情了。」
「真是不知羞恥的人呢。要幫你教訓教訓他嗎？」
「就是在說你！」
「這說詞就太過分了。」我才沒有討人情呢。類攤了攤手，蓬鬆的尾隨之慵懶地搖晃，「我只是隨手幫個小忙而已，才沒有想要讓司君回報什麼呢。」
「……是嗎？」
「嗯。只是想要個小獎勵而已。」
我就知道──他翻了個白眼。獎勵和報酬到底差在哪裡？
「不是我不願意給你報酬，但不是自己做的事，卻因此收到別人感謝，我心裡會過不去的。」
「我倒是知道有辦法能很快地解決這個問題呢。」
「你想得美。」
「不覺得這是很棒的方法嗎？使魔的作為等於主人的作為，所以司把那些當成自己的功勞也無所謂喲。」
「這不是什麼都沒有解決嗎。」
讓人搞不懂的傢伙。這已經不是類頭一次提起使魔契約的事，明明身為最上級的狐妖，根本沒有屈從於某個陰陽師、成為使魔的必要。
類一點也不需要自己。司心知肚明。
即便如此，他仍不厭其煩地向自己伸出手。
「……先不說那個了。報酬是什麼？」
「是獎勵喲。」
「好啦獎勵就獎勵！」
「那當然是，老樣子囉。」
「還是老樣子啊……」那就來吧。說著他不甘不願地放下了盤起的雙腿，在膝放平的那瞬間，類便迫不及待地趴了上來。
唉。司又嘆了口氣，熟練地揉弄起那頭淺紫的柔軟髮絲，以及從那之中伸出的尖耳。
「怎麼不變成狐狸型態之類的？我比較好做事。」這麼大個人趴在自己身上實在很重。
「手不可以停喔，司君。」
「好啦好啦。」堂堂陰陽師此刻只是個負責按摩的勞工。司只得放任對方近乎等同成年男子的體重賴在自己膝上，以適當的力道搓揉埋在髮中的耳根。類輕柔的嘆息搔得他心底發癢。
──絕對不可以忘記。
但他想起了長輩的教訓。
──不能忘記那位大人是何等喜怒無常。
──不得輕賤、也不能祈禱。
──更不可自以為能夠成功駕馭祂。
「我說啊，」
自從繼承家業後，司一直謹記著這些。
「真的這樣就好了嗎？」
「就是這樣才好啊。」
但他真的不懂類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