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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C高中日常──情人節》

  徐愷寧就讀的LC高中是一首私立菁英化雙語貴族學校,除了基本的課業要求外,學校更鼓勵多元而自由的教育模式,每個學生不只可以參加豐富精采的社團,班級上也時常有各種意想不到的活動。

  剛放完寒假的2月份,LC高中並不同於其他高中是緊鑼密鼓的複習考,而是根據時令鼓勵各班級自主舉辦活動自由學習。

  徐愷寧的班級裡有一個在日本待過幾年的同學,就提議大家可以來做情人節巧克力互送,不只是情人,只要是重要的人都可以送巧克力,如果有喜歡的人卻害羞不敢告白的同學,也可以藉口送義理巧克力來試探。

  於是他們在二月十四號這天的班會時間便借了料理教室來做巧克力,徐愷寧在家也常常和爸爸爹地做料理,不過做巧克力還是第一次。身為副班長的徐愷寧人緣很好,更有不少女生都想著跟他同組做巧克力。

  徐愷寧拿出的是家裡爸爸在用的十二生肖的模具,不同於傳統風格,他的十二生肖挺醜萌醜萌的,同組的女生都十分驚奇,紛紛跟他交換巧克力,其中一個女生撒嬌地說:「小寧,我不要豬形狀的,可以給我兔子形狀的巧克力嗎?」

  「可是我兔子形狀的的巧克力已經有要給別人了,給你的小豬也很可愛啊。」徐愷寧一臉正直地回答,卻不想那個女生聽了臉色一變,跺了一下腳就跑走了。絲毫沒有注意到女同學纖細的心情,徐愷寧把剩下的巧克力放在冰箱裡,然後拿著十幾個巧克力快樂地跑去棒球社團辦公室裡。

  社團辦公室裡早就有棒球隊前隊長兼現任特別教練的鄧成陽忙前忙後的身影,徐愷寧立刻從一大包巧克力中挑出特別沒有用模具做的狗狗造型巧克力,笑著遞給他。「學長,這個巧克力給你,這是今天的班會我們班做的,你快吃看看。」

  「啊?」鄧成陽愣了一下,他沒有從同學中收過禮物的經驗,只能想像成是他的弟弟妹妹在送他禮物,發自內心鄭重地說:「謝謝你,學弟。」

  「不客氣!」徐愷寧瞇起眼笑嘻嘻地回答,就如同他的弟弟妹妹獲得肯定的雀躍神情,但鄧成陽總覺得有哪些不同,不待他細想,其他棒球隊的成員也都陸續進來了,徐愷寧立刻跑過去將巧克力分給所有人,鄧成陽發現自己的狗狗造型雖然也是十二生肖的一員,但卻比其他人的巧克力都還大了一圈,風格也不是醜萌的小夠,而是粗壯有威嚴的大狗。

  鄧成陽小心地把巧克力收好,然後拍了拍手說:「好了好了,大家快過來集合練習了!」這時間掐得十分湊巧,徐愷寧只剛好發完巧克力,還沒來得及跟其他隊友多說什麼。

  練習時的阿陽學長非常嚴厲,叫罵是家常便飯,鄧成陽也不會對送過自己巧克力的徐愷寧手下留情,嚴格的要求讓棒球隊上下都十分認真,不敢有絲毫懈怠。徐愷寧並不是十分有天賦的選手,但他用熱愛的堅定心意去補足,讓鄧成陽總能在10多人的棒球隊中,一眼就看到那認真揮灑汗水的少年,是比自己還要年輕更為瀟灑的少年呀。

  「謝謝教練,謝謝阿陽學長!」結束練習後,眾人齊聲對著教練跟隊長認真敬禮,之後便四散而去,徐愷寧身邊也總是圍了很多隊友一同說說笑笑的,而鄧成陽則是因為一副兇惡臉龐,除了練習上的正事外,大家都不太敢跟他說閒話。

  被大家敬畏的鄧成陽總是在社辦待到最晚,除了收尾整理的部分外,也認真做著每人的訓練紀錄,以便提供給教練做為調整訓練模式的參考,他正在休學養傷,比還要兼顧課業的學弟們多了許多時間,如果不多做些事情,他自己也會茫然不安。

  就在他把資料都收好歸檔要離開時,正好碰到才剛從更衣室出來的徐愷寧,鄧成陽驚訝地問:「學弟,你還沒走?」

  徐愷寧擦了擦還有些濕意的頭髮,一雙濃眉大眼在夜色跟微弱的室內燈光中更顯耀眼。「我留下來再練100下揮棒,也想著這樣就不算讓學長獨自留下了。」

  鄧成陽被徐愷寧的這番話給溫暖了內心,在因傷休養的這段期間,他的同學都已經上大學各奔東西了,棒球隊的學弟雖然尊敬他,卻也懼怕他,只有徐愷寧在初次見面的時候似乎也怕他,但隨著自己嚴厲的指導他,他反而更願意來找自己說話,他有些不解地問:「我這麼嚴厲,你還願意留下來等我?」

  「正因為學長嚴厲,才更說明學長是很認真對待棒球。我的爸爸跟我說,既然我選了棒球,就要認真到底,我覺得我還有很多進步空間,所以也很崇拜這麼厲害的學長。」徐愷寧真誠地說,不待鄧成陽有所反應,他便拉住鄧成陽的衣袖,笑嘻嘻地邀約:「學長,我們來吃剛剛來不及吃的巧克力吧。」

  兩人將社辦關門鎖好後並肩坐在社辦前面的階梯上,校園路燈照出狗狗巧克力稍微融化的樣子,從威猛的獵犬變成溫柔守著歸家的溫柔狗狗,巧克力的苦甜從舌尖蔓延開來,化成不膩味的甘甜滋味。

  「很好吃,謝謝你,小寧。」鄧成陽吃完巧克力,忽然伸手摸了摸徐愷寧的頭,很柔軟又好摸,跟他的弟弟有些不一樣。

  「學長喜歡就好。」徐愷寧也不在意自己抓過的頭髮可能被揉亂,他只覺得跟學長一起吃的巧克力真好吃。

  月牙彎彎,搖曳出青澀校園中最為單純的兩抹身影,映照出滿腔熱血與最初的悸動。

  吃完巧克力後,鄧成陽跨上機車卻還是陪著騎著腳踏車的徐愷寧慢速騎了一段路,直到徐愷寧用力跟他揮手說再見後,他才踩下油門揚長離去。

  徐愷寧回到家時發現屋內是暗暗的沒有一絲燈光,但今天爸爸跟爹地早就克服一切萬難都請好假了。將帥氣的競速腳踏車騎入自家地下室後,他發現家裡兩台車都在,他將自己的腳踏車停在兩台大車旁邊,一邊小心擦著愛車一邊在心裡想著爸爸跟爹地是不是在房間裡做著情人節該做的事情呢?現在他也是個有車的成熟男人了,等會還是小心一點進屋子不要打擾爸爸跟爹地的好事。

  然而沒想到他一推開屋子大門就迎來一大串禮炮跟飛舞的彩帶,室內燈光也倏地同時亮起。

  「小寧,情人節快樂!」杜文愷開心地大喊,而徐瑞承只是扶著眼睛做了做嘴型,沒有真的喊出聲音來。

  徐愷寧愣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就衝上去抱住杜文愷,甜甜地說:「謝謝爹地,爹地跟爸爸也情人節快樂!」雖然徐愷寧現在已經不是小時候可以讓爹地抱起來轉圈圈的模樣了,但對於家人給予的關愛他還是會以實際的擁抱行動來做回應。「我還以為你跟爸爸出去過情人節了耶。」懂事的他還知道要委婉詢問而不是直白地問呢。

  「小寧是爹地的前世情人,爹地才不會丟下小寧呢。」杜文愷理所當然地回答,絲毫不管徐瑞承那發黑的臉色。

  人們總說女兒是爸爸的前世情人,身為兒子爹地的杜文愷就不服,他偏偏就要說兒子是他自己的前世情人,因此他們家的情人節是連兒子都有份,不是只有爸爸跟爹地的兩人世界,雖然針對此項傳統徐瑞承是很有意見的,但老婆至上的寵妻信念下,他也只能先默默吞下這口氣,更晚的時候再連本帶利討回來。

  「對了,今天在學校做了巧克力,我給爸爸跟爹地都帶一份回來了!」徐愷寧開心地將兔子巧克力分給杜文愷,然後將老虎巧克力分給徐瑞承,無論多少年過去,在兒子心中爹地永遠是被爸爸的虎牙給吃乾抹淨的小兔子!

  在料理教室冰過的巧克力是最剛好的口感,冰涼滋味蓋過一開始的苦味,讓三人直接吃到最直接的甜味,如同一家三口平凡而又幸福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