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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餅人王國】【瑪德蓮濃咖】距離

在餅乾王國中有不少未曾被挖掘出答案的謎團,舉凡勇敢餅乾究竟有沒有穿衣服、甜辣醬餅乾究竟把偷到的東西都藏到了哪、藥草餅乾究竟是怎樣才沒被餅乾地獄吃掉還能馴服對方、吸血鬼餅乾究竟為什麼能變成蝙蝠等等等等——多到難以想像。

但最常被拿出來討論的也許就是來自共和國的騎士長與咖啡魔法師的關係了。這兩餅之間的距離究竟長度幾何這道題目比任何魔法公式都還難解,就連分別跟兩餅相熟的天使餅乾與拿鐵餅乾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

說是近嘛,餅乾文化中有著關係親密的話可以在互相稱呼時省略掉「餅乾」兩字的習俗,但兩餅從來都是以「瑪德蓮餅乾」、「濃縮咖啡餅乾」互相稱呼,更別提濃縮咖啡餅乾那十二萬分的嫌棄表情,有眼睛的餅乾都不會覺得兩餅親近。
但要說遠……兩餅從分配房屋起就住在同一棟餅乾屋裡,幾乎是三不五時就不約而同地出現在同一個地點、為了同一件事情同心協力合作,其中一方陷入危機時另一方就會前去救場,種種行動讓眾餅們也很難說兩餅關係不好,光是不顧自己會不會受傷只顧著幫另一方救場這點,好得都快可以套用上「情比金堅」四個字了。

所有餅都沒拿這件事情去問事主:瑪德蓮餅乾不在考慮中,他的回答一定是什麼我跟濃縮咖啡餅乾是最好的夥伴等等,被濃縮咖啡餅乾聽見就會拿起咖啡豆砸餅的答案。而濃縮咖啡餅乾……則是沒餅敢拿這件事情去問他。
沒有餅有自信能在咖啡魔法的轟炸下全身而退,瑪德蓮餅乾除外。

所以自然,關於這問題的討論也僅止於私底下的情報交換,諸如今天濃縮咖啡餅乾罵了多少次光魔法笨蛋、瑪德蓮餅乾又跑去哪裡把為了幫大家蒐集素材太過深入魔物窟的濃縮咖啡餅乾給撈了回來等等等等。

但俗話說得好,紙總是包不住火的,這個問題不知怎地,最終還是流傳到了濃縮咖啡餅乾的耳朵裡面。

所以濃縮咖啡餅乾現在才會在拿鐵工作坊裡,坐在拿鐵餅乾的正對面,心情憂鬱的端起一杯拿鐵——是的,拿鐵咖啡,caffè latte。不是濃縮咖啡。

◇◇◇

「你說,喝完這杯拿鐵你就會告訴我。」濃縮咖啡餅乾皺著眉頭,用不亞於面對瑪德蓮餅乾時的嫌惡眼神瞪著眼前正飄散著奶香味的拿鐵,「我到底是那裡讓餅覺得我跟那個光魔法笨蛋關係很好了?」
「不是只有喝完喔?」拿鐵餅乾單手撐著下顎,笑容燦爛,她的面前也擺著一杯溫熱的拿鐵,「要仔、仔、細、細的品嘗完,隨便像灌Espresso一樣灌下去我可是不會認可的?」
「那才不是灌,那是品嘗Espresso最好的方式,不懂就不要亂說!」
「不能悠悠哉哉慢慢啜飲完一杯的咖啡算什麼咖啡!咖啡失格!」
「你——算了跟你吵這個沒完沒了。」濃縮咖啡餅乾嘖了一聲,不甘不願地端起拿鐵喝了一小口,幾乎壓過咖啡豆本身的酸苦與香氣的奶甜讓他的眉毛抽動了一下,雖然很想立刻放下手中的杯子並大呸特呸,最好還來杯濃縮咖啡來洗淨口腔中那個讓餅覺得昏昏欲睡的味道,然而拿鐵餅乾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神讓他不敢真得當著對方的面露出任何對手中拿鐵表達嫌棄的動作。

眼神跟口頭上的嫌棄還好,要是自己真的在好好喝下一口前就放下手中杯,拿鐵餅乾絕對會找自己拼命,他想問的情報也別想有結果了。

濃縮咖啡餅乾耐著性子花了整整十分鐘去喝完那杯拿鐵,拿鐵餅乾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快說。」濃縮咖啡餅乾盡量小心的把咖啡杯放到了盤子上,並且用推眼鏡的動作制止了自己把眼神向放在面前的水杯飄的衝動,「我時間不多。」
「哎呀真是,從以前就是這樣,趕、趕、趕……不覺得你的餅生實在太緊湊了嗎?小心哪天把自己逼碎。」
「那也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
「怎麼會沒有關係呢?你可是我親愛的同事,你要是不在了,咖啡魔法的課程會變成我一個餅處理欸?你也體諒一下同事兼前任研究夥伴?」
「根據我的計算,在屆齡退休前你都不必擔心這種事情,閒聊夠了吧?我等等還有實驗,炸了我至少有一個月沒法上課,你最好別拖延超過十分鐘。」
「哇喔口頭報告只給十分鐘,我真是被優待了喔。」拿鐵餅乾很受不了的嘆了口氣,整個餅懶懶散散的往後靠,濃縮咖啡餅乾見狀又推了一下眼鏡,嘴唇扭動一下最後忍住了出口斥責的衝動,「不過幸好答案很簡單……我親愛的濃縮咖啡餅乾,你就沒有想過你的動作跟言語多招餅誤會嗎?」

「……你在耍我?」

「豈敢,能耍你的只有那個騎士長了不是?說著很討厭他,可你看看啊……」拿鐵餅乾掰著手指數了起來,「在共和國的時候你們就時常一同出席各活動、最後出發尋找寶物的時候也是一起走的,餅乾王國創建初期的劇場搭建時發生的事情到現在煉金術師餅乾都還記得,之後你要不要說說,你跑去把餅從魔物窟裡面撈出來幾次了?還要我提醒你的行動有多招餅誤會?」
「……我那只是基於常理與計畫推行所做出的最正確選擇,跟我本餅的喜好沒有半點關係!」
「真的嗎?」拿鐵餅乾勾起笑容,原本正在掰著自己手指數數的右手食指點向了他眼前那杯已經被喝得一滴不剩的拿鐵,「你的行動不含私心成分的話你根本沒必要來找我,你不是常說『誤會也是個人自由』嗎?」
「我才……」濃縮咖啡餅乾身子前傾,亟欲反駁拿鐵餅乾的話,可口中的奶甜味惱餅的黏住了喉頭,他竟然講不出半句辯駁的話,所以他又把身子往後靠了回去。

拿鐵餅乾的笑容在濃縮咖啡餅乾眼中萬分可惡,充滿了貓戲老鼠那樣的愉悅。

「真是不知道你還想騙自己多久,你就是喜歡瑪德蓮餅乾不是嗎?」
「……你閉嘴,不許說出去。」濃縮咖啡餅乾終於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好降下突然升高的體溫,「特別不許給那個笨蛋知道。」
「你不要說你不知道瑪德蓮餅乾他——」
「就是知道才更不能讓他知道!」濃縮咖啡餅乾重重的放下水杯,力道大得連咖啡空杯也彈跳了一下,在聽見杯盤敲擊聲的那刻他才醒悟自己反應得過度了,「抱歉。今天就到這邊吧。謝謝你告訴我情報,失禮了。」

講完話後他就匆匆地站了起來,以平常還要快了兩倍的速度離開了拿鐵工作坊。

拿鐵餅乾盯著那個被濃縮咖啡餅乾喝了半杯的水,接著長長的、長長的嘆了口氣。
「——所以你都聽到了吧?」

拿鐵餅乾身後的門被緩緩拉開,金屬鎧甲相互撞擊的聲音從遠到近,最後停在了茶几邊。這次坐到拿鐵餅乾對面的是瑪德蓮餅乾。

「……為什麼?」
「你確定要拿這個問題問我嗎?」拿鐵餅乾站起身,再為自己泡了一杯拿鐵——沒有瑪德蓮餅乾的份,她沒打算讓對方久留,「你都聽到他那樣說了……尊貴的貴族大人,雖然時常被罵笨蛋,但你不是真蠢吧?」
「……因為我是瑪德蓮家族的長子。」
「是啊,想來想去也只可能是這個原因了。」拿鐵餅乾坐回座位上,呷了一口拿鐵好沖淡自己的頭疼,「你身為家族長子,得找個門當戶對的對象聯姻,生下繼承餅……濃縮咖啡餅乾光性別上就不是個合格對象了,更別提——我們都是普通市民,你可別說你忘記當初私底下那些貴族把濃縮咖啡餅乾說得多難聽。」
「我才不介意那些,要我拋棄繼承權也沒關係。」
「你是不在意,不過濃縮咖啡餅乾可是在乎得很。好啦,接下來就是你們兩個之間的問題了,雖然我猜你瞞不了多久,但還是盡量別讓他知道是我放你進來偷聽的吧。」
「我知道,謝謝你願意放我進來,拿鐵餅乾。」
「我只是看不下去濃縮咖啡餅乾那個樣子而已,早點解決吧,不管是要斷絕關係還是要更進一步,你最好別再拖了。」
「什麼意思?」

奶泡貓踩著輕盈的腳步跳上拿鐵餅乾的大腿,翻身露出肚子,細細的喵了一聲,拿鐵餅乾低下頭,用寵溺的表情搓得奶泡貓不斷發出呼嚕聲。

「……我聽說濃縮咖啡餅乾最新的研究,是針對記憶的修改。」

金屬碰撞的聲音直接衝出了門外,拿鐵餅乾又搔了搔奶泡貓的下巴。
「嗯,你說濃縮咖啡餅乾發現我說謊騙瑪德蓮餅乾後會不會氣死呢?」
奶泡貓又喵了一聲,這次的叫聲還有高低起伏抑揚頓挫,配上半瞇的眼睛就像是在應答拿鐵餅乾的話,逗得拿鐵餅乾忍不住笑了出來。

◇◇◇

濃縮咖啡餅乾在回到自己的研究室後把門給鎖了起來,燈全數關上,窗簾拉起讓室內一片漆黑,反正研究室內的東西都擺放在固定的地方,他閉著眼睛都有辦法繞上一圈。確定不會有餅來打擾自己後,他把自己塞進了實驗室的一個角落,那裡充斥著濃烈的咖啡豆香氣,可以很好的鎮定自己的精神——是的,他說謊了,他根本沒什麼實驗要做,那只是先給自己一個可以及時逃離的理由。

濃縮咖啡餅乾真的沒想過自己的心意表達得這麼明顯,明顯到會產生這種非出自於他期望的流言,甚至連拿鐵餅乾都看得通透。想著回去餅乾屋時還得面對瑪德蓮餅乾,他就覺得臉上像是有火在燒。

濃縮咖啡餅乾不喜歡瑪德蓮餅乾嗎?是的。開口閉口光之神、光的加護,做事情毫無效率,自戀到了自大的極致,濃縮咖啡餅乾討厭他這些地方,討厭極了。
可濃縮咖啡餅乾喜歡瑪德蓮餅乾嗎?是的。總是那樣耀眼燦爛,毫不猶豫地向任何需要幫助的餅伸出援手,自信滿滿地引領眾餅,濃縮咖啡餅乾喜歡他這些地方,喜歡極了。

矛盾的心情交雜著,最後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他老是嫌棄著瑪德蓮餅乾,卻又忍不住去幫助對方;說著要對方離自己越遠越好,但瑪德蓮餅乾一開口說要拉近距離,他又總是無法拒絕。

濃縮咖啡餅乾越想越覺得自己可笑,喜歡上了一個渾身充滿他最討厭的缺點的餅。
連咖啡的香氣都沒辦法紓解這份鬱悶,先前喝下的牛奶開始發揮作用,令濃縮咖啡餅乾覺得自己的意識就要融化在這片寧靜裡。他原想抵抗一下,但隨之湧上來的疲憊感讓他放棄了。

於是,濃縮咖啡餅乾的意識就此中斷,在這片無光的黑暗中。

◇◇◇

那天瑪德蓮餅乾找遍了整個餅乾王國,就是沒找到濃縮咖啡餅乾。
他首先去了研究室,然而研究室大門深鎖,怎麼敲也都沒有回應,更看不到室內,所以瑪德蓮餅乾回到了餅乾屋,直衝上二樓——不在。
木偶劇劇場、糖霜甜甜圈店面、英雄大門——不在。
帕菲迪亞學院、烽火所在地、餅乾王國城堡內部——不在。

這一找就找到了天黑,瑪德蓮餅乾騎著白糖馬四處尋找餅的身姿有不少餅看在眼內,但瑪德蓮餅乾用一如往常的燦爛笑容回絕了所有幫助。也許是心虛感作祟,瑪德蓮餅乾不敢說出他正在找濃縮咖啡餅乾:他沒自信能拿出一個足以說服所有餅的理由解釋為什麼非要找對方,還如此著急。

瑪德蓮餅乾在入夜後無奈地回到了餅乾屋,打算明天再出發去找餅,卻發現濃縮咖啡餅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住處了,他一如往常的喝著濃縮咖啡、咬著前兩天買來放在冰箱的糖霜甜甜圈、翻著手中的研究資料——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我聽說濃縮咖啡餅乾最新的研究,是針對記憶的修改。』

拿鐵餅乾的那句話像是魔咒一樣,從離開拿鐵工作坊後就在瑪德蓮餅乾的腦子裡不斷重播,對照此刻濃縮咖啡餅乾像是絲毫不記得上午才因為自己情緒波動得萬分激烈的模樣,讓瑪德蓮餅乾瞬間覺得靈魂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緊緊絞住,幾乎要暈眩過去。
理智告訴他濃縮咖啡餅乾不可能那麼快就完成研究,然而恐慌的情緒仍然是不顧邏輯的層層堆疊,把所有情感逼到了最高峰,最後瑪德蓮餅乾在濃縮咖啡餅乾訝異的目光中撲了上去把餅緊緊摟在了懷抱裡。

「你在搞什麼!放開!」濃縮咖啡餅乾竭盡全力的想把餅推開,但魔法師跟騎士之間的體能落差讓這個意圖完全沒有成功的可能,瑪德蓮餅乾甚至在他掙扎的同時把他整個餅抱離地面幾公分,於是濃縮咖啡餅乾這下連腳也用上了,「你瘋了嗎?你快勒碎我了,放開!」
「……忍者餅乾都告訴我了。」瑪德蓮餅乾拿出了想了一整天的託詞,果然成功的讓濃縮咖啡餅乾暫時停止掙扎的動作,「他剛好都聽見了。」
「什麼?」
「是不是因為我是貴族長子所以你才要跟拿鐵餅乾說不能讓我知道你也喜歡我?」
「跟你說多少次不要蠢到去相信流言——」
「忍者餅乾以卡士達三世餅乾的名義起示,你知道他在餅乾王國確立之後對那塊小餅乾多忠誠。即使如此你也要說那是謠言?」

濃縮咖啡餅乾再次沉默下來,今天的瑪德蓮餅乾句句都踩在他無法馬上應答的點上,能言善道得可怕,而這份沉默就像是無聲的肯定,誘使瑪德蓮餅乾更進一步。
原本瑪德蓮餅乾想著反正自己這麼優秀,只要繼續追下去總有天濃縮咖啡餅乾會喜歡上他,但他沒算到他的目的早就達成,卻因為現實因素的阻礙而遲遲無法實現,現在更有可能會在濃縮咖啡餅乾的研究下功虧一簣,那些他習以為常的日常將一去不復返——強烈的危機感壟罩了他的全身,讓他覺得今天一定要把濃縮咖啡餅乾給追到手,讓濃縮咖啡餅乾承認兩餅之間的關係。

他沒辦法想像站在他身邊的餅不是濃縮咖啡餅乾的未來,光是動個念頭他都覺得快要無法呼吸。

「如果是貴族身分的話我可以放棄繼承權!騎士長的身分也可以不要沒關係!濃縮咖啡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好嗎?」
「誰管你我才不要!誰准你用那種方式稱呼——放手!」濃縮咖啡餅乾又開始掙扎起來,咖啡豆漂浮在空中,燃起危險的火焰,彷彿這時才想起自己有魔法那樣打算不顧自己會不會受傷直接把餅炸開,可瑪德蓮餅乾直接使出了光魔法壟罩全身,一發發的咖啡魔法除了炸出響亮的爆炸聲外對瑪德蓮餅乾跟濃縮咖啡餅乾根本毫無影響,「瑪德蓮餅乾!我警告你——」
「我才不要放手,我要是錯過了你我會後悔一輩子。」瑪德蓮餅乾忍受著濃縮咖啡餅乾的拳打腳踢,其實有好幾次濃縮咖啡餅乾都攻擊到了讓他手臂幾乎要失去力氣的點,但害怕一旦鬆手就會失去對方的恐懼讓他堅持了下來,「你也喜歡我,你自己親口承認的。」

「我沒有承認!再說了喜不喜歡跟交往沒有關係!我拒絕跟你交往,現在放開我!」

「不要交往那就是跟我結婚囉?」瑪德蓮餅乾一咬牙,在明知道對方會因此氣炸的狀況下把要求提得更高,果不其然迎來了更猛烈的魔法攻擊,「你想把其他餅乾吸引過來就繼續炸。」

「你——什麼時侯開始會玩這種手段了!」
「不能追到你的話保持堂堂正正有什麼用。」見濃縮咖啡餅乾真的停下了轟炸,瑪德蓮餅乾像是要緩解差點讓自己暈過去的緊張那樣笑了兩聲,「如果堂堂正正的方式沒辦法讓你點頭,我不介意用你最討厭的那些貴族大人的骯髒手法追求你——只要那樣可以更有效率的讓你承認你就是喜歡我的話。」
「你、你……」濃縮咖啡餅乾你了半天就是講不出下一句話,瑪德蓮餅乾趁機鬆開懷抱放下濃縮咖啡餅乾讓對方可以踩到地面上,利用自己的身高與力量優勢雙手捧著濃縮咖啡餅乾的臉,強迫他只能抬頭看著自己,就算撇開目光也沒辦法避過自己垂落的金色髮絲。

「濃縮咖啡,我現在要吻你。」瑪德蓮餅乾從對方淺褐瞳中看見自己的臉,嚴肅得沒有半點平常的影子,而自己講的話是自己曾經最唾棄的那種無賴貴族才會說出的話,但管他的,只要能讓濃縮咖啡餅乾避無可避,就算用上自己最不屑的手段又怎樣,「真的不喜歡你就拒絕我啊?」

在濃縮咖啡餅乾的視線裡,瑪德蓮餅乾那皇家藍色澤的雙眼不斷拉近距離,最後是柔軟的雙唇相貼,而從頭到尾不論是哪方都沒有閉上眼睛。
濃縮咖啡餅乾覺得自己應該拒絕的,就這樣承認對方未免太愚蠢。
瑪德蓮餅乾的態度太過耍賴、手法也充滿了惡意、更別提這還絲毫不顧自己的意願,說得好像自己有選擇似的——濃縮咖啡餅乾對兩餅之間的力量差距有著清楚的認知,推開根本不可能。

但直到瑪德蓮餅乾用舌頭撬開了唇,他仍舊沒有推開餅,反而是配合的張開嘴,讓對方的氣息逐步侵占口腔與鼻腔的每一寸空隙,果香、奶油香、麵粉香,蛋糕似的甜膩味道掩蓋過了咖啡的苦味,吻得越深濃縮咖啡餅乾越是覺得自己引以為傲的理智正在這個唇舌糾纏間風化、消失,腳下的地板也越來越不穩,他不得不糾住了對方寶藍色的披風,好讓自己找到一點可以攀附的事物。

瑪德蓮餅乾結束這個吻的時候笑得歡快,就像在戰役中獲得勝利時一樣。

「你看,你果然是喜歡我的。」
「……靠著力量差距強吻餅還說出這種厚顏無恥的話,光之神的信徒也墮落了嗎?」
「什麼話,你要拒絕我明明很容易。」瑪德蓮餅乾不滿的扁嘴,原本捧著濃縮咖啡餅乾的臉的雙手改擋在了他的嘴巴上,「明明這樣雙手一擋就可以了,濃縮咖啡,我沒有限制你的雙手欸?」

相較於瑪德蓮餅乾委屈的表情,濃縮咖啡餅乾的表情則是如遭雷擊,由於被摀著嘴,他沒有說話,但越來越紅的臉倒是把他的情緒表露無遺。
瑪德蓮餅乾盯著濃縮咖啡餅乾的臉色變化,笑顏逐開,原本摀著嘴的手改成摟住了腰,他決定仗著濃縮咖啡餅乾的喜歡真真正正的無賴一回。
「濃縮咖啡,跟我交往,還是跟我結婚?」

◇◇◇

多年後,瑪德蓮餅乾跟濃縮咖啡餅乾在餅乾王國安了家,瑪德蓮餅乾在某天像是突然靈光一現地問了。
「說起來最後你還是解決了繼承餅的問題,我騎士團的工作也順利做到退休了啊?所以當初你到底為什麼要跟拿鐵餅乾說不可以讓我知道你也喜歡我?」
濃縮咖啡餅乾的動作一頓,喝下手中濃縮咖啡的速度慢得像是在啜飲拿鐵。

「濃縮咖啡?」

「……ㄨˋ出口。」手上那杯一口就可以飲盡的濃縮咖啡終究拖延不了多久,濃縮咖啡餅乾在放下小小的咖啡杯後小聲的講了什麼,被掩蓋在瑪德蓮餅乾打開烤箱的聲音中。
「你說什麼?」

香甜的麵包香氣充斥在整間屋子裡,濃縮咖啡餅乾知道是瑪德蓮餅乾烤的的糖霜甜甜圈出爐了。

「我回答完了!再問就跟你離婚!」
「欸濃縮咖啡你不能這樣——」瑪德蓮餅乾拿出了烤盤,委屈巴巴的喊,「你不讓我問那我不給你吃糖霜甜甜圈囉?」
「……那我出門買好了。」濃縮咖啡餅乾轉過身子,雙手盤胸,「我也不是非要吃你做的糖霜甜甜圈啊?」
「濃縮咖啡……拜託託?」
「你從哪裡學來這種噁心的詞啊!拜託也沒用!」
「噢,那這樣我知道了。」瑪德蓮餅乾看著濃縮咖啡餅乾的表情,相處了這麼多年他總算學聰明了點:至少在有關濃縮咖啡餅乾的事情上,敏銳度絕對是只高不低,「濃縮咖啡你也會害羞不好意思說喜歡我啊。」
「蛤?!」

今天,餅乾王國又再一次被咖啡魔法的爆炸聲與「一切卡好」的高喊聲給填滿,來自共和國的騎士長與咖啡魔法師之間的距離究竟長度幾何仍舊沒個答案。

說是近,誰也沒看過吵起架來就用魔法攻擊對方的伴侶。
說是遠……看著兩餅無名指上的戒指,你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