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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隨筆] [靈．界點] #幽靈船


老人沒印象自己是何時上船的。
他皺眉環顧四周在船上其餘人等，似乎有不少人和他一樣也在懵懂間。

他冷靜思緒仔細觀察，這艘船的環境看來相當老舊，是艘相當有年代的船。
船上的人們看來都是方才百貨的內的人員，至少他有見到不久前和自己擦身而過的小姐與店櫃裡與她吵架還價的先生。

「你們有印象何時上船的嗎？」
「你是剛剛那個臭老頭！……」先生見到老人原是想發洩剛才不滿情緒，但話到喉間卻止住了。
因現下這詭譎情境不容許他們為了點小事起口角。

「我剛剛在恍神的時候好像有聽到很大的聲音。」聽聞討論，又有人湊到團體加入話題。「等回神後就在這裡了。」
「我感覺好像有聞到煙味。」
「我被雨淋到。」
霎時間，各式各樣的說法紛紛出現，所有人都有不同經歷，但最後都不知為何到了這艘船。

此刻，他見到船艙內有名衣著明顯與大家不同的女子靜靜坐在角落。
老人有預感她會知道些什麼，便前往搭話。
「請問妳有印象妳是何時上船的嗎？」
「嗯？」女子以輕柔的聲響回應。「我也忘記了呢！不好意思。」
「這樣啊！……」

「不過。」女子又再次開口。
她站起身子，帶領老人至甲板上。
上船至今老人都只專注在周遭環境與奇妙境遇，要不是女子帶他到甲板，他根本無意識到這艘船竟是在天空飛翔而非在海裡行駛。
「這！……」
「這裡的風景很漂亮呢！」女子笑著，並指向無盡夜空。「尤其是夕陽西下的景象。」
「夕陽？」
聽著女子奇妙的發言，老人再次因困惑皺眉。
在他眼前就只有黑夜，和船底下燈火通明的都市，根本沒女子所說的夕陽。
但女子卻盯著什麼都沒有的黑夜看了許久，彷彿夕陽就在她眼前。

此刻，船隻突然停止。
老人低頭望向看，在他們下方是間看來有十幾層樓的大廈。
「還要有13個人。」女子再度開口，但這次的聲線卻變得低沉。
「什麼13個人？」
老人莫名盯著女子，但女子身軀卻突然燃起熊熊火焰，嚇得他立刻後退。
「妳著火了！？滅火器！快拿滅火器來啊！有人身體著火了！！」
他慌張像船艙內部吶喊，但回應他的卻是一聲聲哀號與尖叫。
「失火了！！」
「呀啊啊！！我被燒了快救救我啊！」
「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在船下的大樓突然傳出貌似爆炸的聲響，隨後是警鈴大響。
和船上的人們一樣，底下的人們皆紛紛吶喊。
伴隨著驚恐失措的叫聲，消防車與救護車的鈴聲交雜，老人感到自己精神快要崩潰。

在意識還未消失之前，他彷彿見到被火焰包圍的女子露出輕輕微笑。
「你想起來麼嗎？最後一刻在火場掙扎的自己。」
「妳、我！……」
老人突然回想到自己當時在已發生火警的百貨中，熊熊火焰包圍在四周，完全找不到任何逃生出路。
最後，包括他在內，當時身在百貨的人們皆紛紛喪命在火場中。

「你想起來了，但我還是想不起來……」
望著因想起自己喪命瞬間而化作焦炭的老人，女子哀愁嘆息。
真羨慕他能想起自己的事……而她的記憶全被火焰燒得精光，什麼都想不起來。
要是能想起，她是否也能和老人一樣化作焦炭離開這艘船呢？

她悲哀的雙眼盯著在大廈旁似乎在觀賞火警的小孩。
那孩子看起來似乎正為這場火災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