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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酒吧燈光昏黃，音樂震耳欲聾，混雜著人聲與酒杯碰撞的聲響。

丹瑟在朋友的邀約下，來到這裡迎接新學期的開始。他坐在一群朋友中間，興致勃勃地和大家閒聊，偶爾還能聽見幾聲大笑。

另一邊，萊斯則是被尤格拖來的。他一向對這種場所興趣缺缺，但架不住尤格的死纏爛打，只能無奈地坐在吧台邊喝酒。

「真難得，居然能把你從書堆裡拖出來。」尤格笑著晃了晃手裡的酒杯，語氣帶著幾分戲謔。

萊斯只是抿了口酒，沒有回應。

尤格倒是不介意，繼續說著自己的話，而萊斯則是一邊聽，一邊注意到某幾桌特別熱鬧，笑聲比其他地方都來得響亮。

就在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時，一個男子靠了過來。

「……？」

尤格挑眉，帶著微妙的笑容看向來人，似乎在用表情詢問要幹嘛，而萊斯則是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

男子在他們之間掃視了一圈，最後停在萊斯的身上，露出一個過於燦爛的笑容。

「抱歉——」

萊斯還沒來得及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下一秒，自己的臉便被一雙手捧住，視線中是逐漸放大的他人面孔，然後——

唇上一點溫度，輕輕地停留了一瞬。

丹瑟輕輕與萊斯唇碰唇後，便迅速退開，露出得逞的笑容，拍了拍萊斯的肩膀：「感謝招待。」

說完，他轉身一溜煙跑了。

萊斯愣愣地看著丹瑟跑回朋友那邊，似乎正在跟他們說些什麼，隨後那桌爆發出一陣大笑。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然後看向尤格。

「剛剛那是？」

尤格聳肩，笑意更深：「不知道，可能是喜歡你？」

「是嗎？」

萊斯不置可否地又看了一眼丹瑟所在的位置，然後收回視線，繼續喝酒。

——

新學期開始。

萊斯拿著點名簿，走進通識課的教室。

丹瑟這學期選了人文類別的通識課，和朋友一起來上課，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當上課鈴響起，教授走進來時，丹瑟原本正和朋友閒聊，結果一抬頭——

「……」

他愣住了。

那不是……他在酒吧調戲的對象嗎？！

完了，他是我們學校的教授？！

慘了，這堂課會不會直接被當掉？！

丹瑟腦中瞬間閃過無數個想法，整個人有些僵硬。

而講台上的萊斯，在踏入教室後，看見丹瑟的瞬間也頓了一下。

不過他的表情本來就沒什麼變化，因此沒有人察覺異樣。

他簡單地自我介紹後，開始點名。

當點到「丹瑟」這個名字時，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原來是叫丹瑟嗎。

然而，萊斯依舊沒有任何特別的表現，只是繼續往下點名。

平淡毫無起伏的聲音在教室迴盪，但聽在丹瑟的耳裡，卻宛如審判的聲音。

丹瑟整堂課都提心吊膽，生怕教授突然對他點他起來回答問題或是給些讓人為難的話。

然而直到今天的課堂結束，他發現萊斯教授除了最開始進教室跟點名時有看向自己，其餘都非常認真在上課。

這點讓他有些意外。

於是下課後，他讓朋友們先走。

他裝作有問題要詢問教授，於是被朋友調侃一番想說什麼時候這麼認真，被丹瑟一邊喊著囉嗦，一邊把他們趕走。

於是等教室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丹瑟左右看了看後湊上去靠近萊斯。

「那個教授……那天的事情，您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嗎！！！」丹瑟雙手合十，然後做出拜託的樣子。

空氣突然寂靜，就在丹瑟想說要不要再補充點什麼，就見到教授搖了搖頭。

丹瑟心頭一緊，以為是要被拒絕，連忙想開口解釋，結果一個不小心踢到講台的台階，整個人往前摔去——

「小心。」

萊斯下意識伸手接住他，然而因為重心不穩，兩人雙雙跌倒。

丹瑟摔倒在萊斯身上，兩人的距離瞬間貼近。

接著——

唇，又一次貼在了一起。

而且這次，丹瑟騎到了人家教授的腰上。

丹瑟整個人僵住。

「……」

萊斯抱穩他，淡淡地開口：「還好嗎？」

「那個、我、這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丹瑟試圖離開這窘迫的狀況，但腰上傳來了比自己體溫略低的另一個溫度，然後是一道比方才講課還要略低的嗓音。

「教授和學生不能交往。」

「啊？」

「畢業後可以。」

丹瑟對於萊斯有些過於跳躍的話滿臉問號。

萊斯看著丹瑟表情，思考了一下補充「親吻表示喜歡，喜歡要交往。」

表情十分認真，丹瑟完全看不出是在開玩笑。

丹瑟：「那個、教授？」

就在丹瑟還在想要怎麼解釋，下一秒丹瑟感受自己的身體違反地心引力——原來是萊斯一把將丹瑟抱起，甚至還協助丹瑟站穩，並順手替他整理了衣服。

丹瑟全程一臉困惑，他完全沒料到這個看起來瘦弱的教授竟然可以一把抱起自己？？自己在同年齡人內算是健壯的耶？

就在丹瑟腦中轉過各種問題，甚至還想著追問剛剛萊斯那堆話什麼意思跟試圖解釋那一天，就被塞了一張紙到手心。

「我的電話跟研究室。」萊斯一邊說一邊收拾講桌上的東西。

「交往目前不行，但朋友可以。」收好東西後，發現丹瑟的頭髮亂了，也伸出手幫忙順了順。

「等等還有課。」

「再見，丹瑟。」低低的嗓音從丹瑟耳邊傳來，接著萊斯就先行離開了教室，只留丹瑟一人。


丹瑟愣愣地拿著紙條，然後聽著萊斯皮鞋的聲音漸遠。

直到腳步聲完全消失，他才後知後覺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而在沒有人注意的地方，他的耳尖也悄悄地紅了起來。

——

此後，萊斯的研究室裡，開始頻繁出現丹瑟的身影。

據研究室裡的學生們說，教授的表情最近靈動了不少。

雖然……依舊是無表情對無表情。

但在某個人來的時候，線條柔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