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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人物：柴，千鑛
TAG：煙火
預警內容：有較多人物間的肢體接觸，作者喜歡柴千柴，雖自認未有CP向表現，尚請閱覽客官若介意者自行留步。

──

　　人，放眼望去都是人。

　　六平千鑛立於彼此興奮交談的人群中，河堤讓人潮擠得水洩不通，若此時有旁人稍微分神注意到他，或許會覺得這個小孩在當前歡快的氣氛裡安靜得奇怪。

　　然而期待煙火施放的人聲鼎沸中無人有空注意到他，他就像是顆藏身在腳邊綠茵裡的小石子，絲毫不起眼。

　　鍛刀時的工坊燠熱，但人體散發的溫度竟也能不相上下，千鑛靜靜地打量他人，對他人嘈雜的談話內容一知半解，但他仍可以辨識那些或是快樂、興奮、緊張及焦慮的情緒。

　　『偶爾也該去外頭玩玩吧。』

　　千鑛似乎理解了父親鼓勵他與柴先生一同出門走動背後的意圖。

　　生人浮躁的情感像是流水一樣環繞在身邊，攪拌成一個漩渦，這是他首度涉足人多的場所，原先的他的世界就像他們家裡那只養有三條金魚的缽，結界、父親與父親的舊友幾乎便能構成他的全部，是故如今的體驗對他而言著實帶來不小的衝擊。

　　雖然難以融入的氣氛讓他不太自在，但說實話千鑛並不認為自己討厭人群。

　　他的眼睛靜悄悄地環視周遭，更鮮明地認知這便是父親與諸位戰爭英雄們所救下，迎來和平的世界。
　　
　　「看來千鑛也很期待呢，還有一分鐘，今年據說是擴大舉辦，會特別盛大，千鑛如果等下想看得更清楚，可以坐在我的肩膀上哦。」他身邊的柴登吾檢視懷錶後說道，用手拍了拍肩膀。

　　「這樣會擋到後頭的人吧。」

　　「一定會呢，畢竟我本來就很高大。」柴回得自然而然。

　　這時候該笑嗎。千鑛微張著嘴思考。

　　「……我沒有看過煙火，所以也無從比較盛不盛大。」千鑛決定從男人更前一句話裡挑著回答。

　　這是實話，他對煙火的理解全來自於書本，僅止於透過將各式化學藥物組合後點燃打上天空，藉由爆炸與創造不同色澤的焰色反應，來達成藝術效果。

　　柴登吾聽後瞬間朝他露出了複雜難辨的表情。

　　「哎呀，這可不成，這麼有紀念價值的話，看來是該讓千鑛見識一下我的特等席……啊，稍後身體我會稍微碰到一下哦，放輕鬆，往後躺就好。」原本在他身旁的柴改站到了他的身後，說著說著，以左手向前環著他的腰際。

　　千鑛雖完全無法理解男人的意思，還是配合地將手搭在男人的手臂上，慶幸眼前所有人都看著天空，無暇顧及他們這一大一小奇怪的姿勢。

　　萬眾矚目的時刻即將來臨，請現場與會的各位嘉賓與我們一同倒數。

　　綁於河濱電線桿上的揚聲器傳來高亢的廣播。

　　五、四。

　　三、

　　「要飛囉。」

　　柴舉在他胸前的右手是他見識過許多次的手勢，千鑛聽及柴在他的耳邊預告道。

　　是瞬間移動。

　　千鑛的眼前一花，擁擠的人潮轉瞬消失，眼前取而代之的是萬里無雲的夜色，髮絲全被往上帶，以及後背貼著柴的胸膛受地心引力牽引強烈的失墜感。

　　「別往下看！抬頭！」

　　柴登吾牢牢箍著他的腰際，本就大的嗓門在像是要將人撕裂的風聲中向他吼道。

　　二、一！

　　千鑛順從著男人的話語盡力將脖子仰向天空。


　　炸裂開的火樹銀花就在他們頭頂正上方。

　　強大的爆裂音震得千鑛的鼓膜發麻，摻著金粉的紅色、黃色、橙色的火焰在天空燃燒，後呈放射狀朝地面高速墜落，劃出高熱的弧度，勾勒出彷彿金魚鮮豔款擺的尾鰭線條。

　　他們維持慣性向下掉落，第二波煙火的砲彈恰好從他們身旁經過，引線燒至盡頭的火藥球於空中炸開，這次是由青紫與銀粉為主體組成，令人目不暇給的火炎花海。

　　眼前的景色再度驟變，待千鑛回過神，他們已經又回到了地面上，這回遠離了人群，現形在擠滿觀賞煙火人潮的橋墩底下。

　　「好不好玩？哎呀好懷念，上次這樣搞的時候我記得第一發六平跟薊都哇哇大叫，但後來都玩上癮了欲罷不能，一個兩個都連喊再來一次，飛到我飛不動才停下，差點沒累死我。」柴一屁股地坐在草地上，顯然也很是興奮，開了話匣子自顧自地長篇大論。

　　千鑛則是一時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親眼所見的壯觀與純然理論截然不同，千鑛試圖回憶稍早的景象，但後來發現不必回憶，即使閉眼，那幅絢爛夜空也像是要烙印在他的視網膜上活靈活現。

　　心臟打鼓似地狂跳，鼓動劇烈尚未平復，眼睛酸澀的感覺使千鑛用手指輕觸自己的眼瞼，這才發現自己方才似乎全然忘了要眨眼。

　　怎麼辦，嘴角好像要牽起來了。

　　千鑛，千鑛？

　　金髮男人的聲音好遠，但他能辨識男人用手掌在他的眼前揮動。

　　啊不好，是太大聲了嗎？柴先生似乎在擔心他。

　　「該不會耳朵在耳鳴吧，還是想吐？抱歉我想得不夠好，雖然不是沒帶你移動過，但跟那兩個身體跟腦袋都強健得要命的傢伙玩不同，對小朋友來說好像太刺激了。」

　　「……我沒事。」千鑛搖頭，想向前走卻是一個踉蹌，柴在他跌倒前攙扶住他。

　　「果然有點勉強，還真是不好意思啊。」

　　「柴先生不必道歉，這是我看過最漂亮的煙火，雖然這是第一次看……今天還需要謝謝柴先生。」

　　「嘿嘿……因為是我的特等席嘛。」柴笑道，確認少年可以自行站穩腳步，原先皺著的眉才舒展開來。

　　「以後還會帶千鑛看各式各樣的煙火哦。」

　　「嗯。」

　　「想上特等席的話隨時出聲。」

　　「之後還是普通的在地上看就好。」千鑛理智地表示道多來幾次壽命應當會縮短。

　　「真遺憾……那回去前要再買什麼吃的嗎？順便給六平捎伴手禮。」柴朝千鑛伸出手，煙火秀結束後離場的人潮最是壅塞，或許牽著彼此確實是比較好的選擇。

　　柴的話語令千鑛想起了須臾前在夜空中款擺的魚尾，意猶未盡。

　　「鯛魚燒，請給我尾巴沒有餡的部分，頭就請柴先生代勞吃掉了。」

　　「包在我身上。」

　　千鑛點了點頭，回握住男人伸向他的手。

　　他們加入了散場如同潮水緩步向前推進的人類洪流中。

─ＥＮＤ─

妖術師界天花板，最超值神技，打仗解任務帶小孩無往不利，逛景點不用買門票，看煙火不必找座位。
以及覺得本家裡柴先生會一直問小朋友要不要吃各種東西的地方真的很顯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