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五夏《復春》

*五咪生賀！he預警！
*小五三十歲的生日禮物是幽靈小夏！

　　京都郊外某處古色古香的大宅，五條悟斜靠在長廊上，望著飄雪的庭院。室外的植物因寒冷的天氣呈現枯槁的顏色，細小的冰晶飄落、還未接觸大地便融化消失。
　　京都的雪不上不下，無法如北海道一下就是一片白色世界，又不乾脆放棄化成雨珠墜落，讓人看了心煩。五條悟想，比起這種弱小的雪，他更想看到一場滂沱大雨。雨傾盆落下，浸濕身心，刻骨銘心，大雨過後的土壤得到滋潤，變成能孕育新春的苗園。
　　今天是2019年12月7日，五條悟三十歲生日。自從去年平安夜他力挽狂瀾，解決兩面宿儺、羂索等詛咒師及腐爛的總監部，拯救了世界還全面革新咒術界後，五條悟一躍成為名人。五條宅的大門與正廳正收著來自四面八方絡繹不絕的賀禮，然而慶祝的中心人物避開所有熱鬧與歡笑，躲到偏遠的邊院發呆。
　　一身夜般墨藍色的和服，蒼天之瞳難得沒被眼罩覆蓋，令人屏息的藍色卻像凍結萬年的冰河。他抱胸斜靠在柱子上的模樣宛如詩畫，讓最厲害的畫家不敢落筆，時間和空間彷彿被凝結，連畫中主角都像是沒有呼吸的完美雕像，唯一能在畫中動的只有飄落的初雪。
　　某個盤坐在空中、單手撐頭的幽靈看著這畫面笑了。他一半黑髮盤成丸子頭、另一半垂散，一身寬大的袈裟在空氣中呈現半透明狀態。夏油傑看著下方的五條悟，表情又是憐愛又是惋惜。悟如今功成名就、實力強大、應有盡有，怎麼還是如此寂寞？他明明該擁有天下最好的東西啊⋯⋯

　　『沒想到今年又回來了。』

　　自從死後，每到12月7日他都會被神秘的力量拽回人間，今年已是第二次。沒人能看見或聽見，這反而方便他表露些活著時不能洩漏的東西。

　　『悟，三十歲生日快樂。』
　　希望你健康快樂、幸福美滿。

　　冰河碎了，水重新流動起來，大地將被滋潤，重新吹醒春風。夏油傑看見五條悟緩緩抬頭，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傑？」
　　『⋯⋯欸？』

⛀

　　京都大街上，五條悟緊緊牽著夏油傑的手。幽靈狀態理應不可視不可觸，也不知為什麼五條悟是特例，反正他是不打算再放開（誰知道一放開傑會不會就跑了）。
　　夏油傑掙了掙被牽緊的手，沒掙脫，無奈道：『悟，我可不會跑掉。』
　　「傑的嘴騙人的鬼，你不會跑掉只會飛掉。」五條悟把手抓得更緊。
　　夏油傑誇張地嘆口氣，『在悟眼中我是什麼形象？有這麼不可靠嗎？』
　　「大概就是——什麼都不說的死蚌殼、撞南牆不回頭的笨蛋、想拯救世界卻不拯救自己的瘋子。」
　　『哇⋯⋯聽起來我可真夠過分。別想這些事啦，今天悟生日，想點開心的、笑一個嘛。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嗎？』
　　「⋯⋯」
　　『話說，能把我放開嗎？我保證不跑。悟這樣牽著空氣在外人看來也很奇怪吧，你看，我要撞到猴子了——』
　　五條悟大手攬住夏油傑的肩膀，將人拉進自己懷裡。這舉動不僅讓夏油傑懵、也讓剛要經過五條悟身旁的一對母女懵了。那母親趕緊拉著女兒走遠，這突然環抱空氣的白髮男人怎麼看都怪怪的。
　　夏油傑一邊覺得這姿勢好像有點怪，一邊又覺得十年前他們也是這種距離、很是懷念。五條悟將頭埋入夏油傑的頸窩，輕嗅了下，彷彿能聞到熟悉的味道。
　　「生日禮物我想好了，要傑陪我。」
　　『⋯⋯悟，你這姿勢會被別人當怪人喔。』
　　「我去哪傑就要陪我去哪、我吃什麼傑就要吃什麼，不准跑掉。」
　　『悟，那邊的女猴子在看你喔。』
　　「傑，我要你一直陪我、看我。」
　　夏油傑輕拍五條悟手臂的動作停頓住了。半晌，他輕笑轉身，將自己的額頭抵上對方的。

　　『好，我今天一整天，每小時每分鐘每一秒，都會用來想悟。』
　　生時被各式貪嗔痴恨責任義務所束縛，死後終於能放下一切、將全部的自己拿來愛你。

　　五條悟聞言終於放鬆下來，大力抱了下幽靈摯友，隨後露出三十歲以來第一個燦爛無比的笑臉。
　　「那傑欠我的十二個生日，全都要補回來！」
　　『十二？你多算了吧。去年我可是有回來，還看到超帥的悟。』
　　「那可不算，我又沒看到傑！傑要補給我十二個生日禮物！」
　　『十二個——我盡力，但幽靈能做到的事不多喔。還是悟要看我改變外貌？』
　　「那也要。剛剛抱抱可以算一個。」
　　『喔呀？五條家主這麼好送禮的嗎？那我豈不是再抱十一個就好？』
　　「不行！抱抱失效了，要換別的！」

⛀

　　於是他們跑去仙台吃毛豆生奶油喜久福。五條悟嘴裡叼著一個，手拿另一個遞到夏油傑嘴邊。夏油傑咬一口，透明的嘴穿過喜久福，卻驚訝地睜大眼睛。
　　『我吃得到味道。』
　　「真假？這幽靈機制太酷了吧。」
　　五條悟吞下自己的喜久福，又將夏油傑咬過喜久福放入口中，笑嘻嘻地道：
　　「好吃吧。」
　　『難怪會成為悟的最愛，真的很棒。』
　　「吶傑，我們剛剛算間接接吻了吧。」
　　『嗯⋯⋯？？？』
　　「接下來要去吃什麼好呢～」
　　他們跑去吃可麗餅和蕎麥麵，五條悟又帶夏油傑到京都大阪幾個他們以前說要來卻沒去成的景點。玩一陣子後下了雪，他們便跑去積雪盈盈的北海道。五條悟堆了幾個有怪瀏海形狀的雪人，夏油傑讓樹枝上的雪全砸在五條悟頭上，五條悟朝他扔了好幾個雪球。最後累了倒在雪地上哈哈大笑，夏油傑把自己變成黑色的狐狸，小鼻子朝五條悟一拱一拱，又趴到他脖子上給他作圍脖。五條悟輕拍小狐狸的背，突然一掌打在對方屁股上，害幽靈狐狸整隻的毛都炸起來。
　　玩累後，他們跑去距離最近的肯德基補充體力。五條悟點了炸雞和蛋塔吃得津津有味，夏油傑坐他對面單手托腮，笑盈盈地看著他。
　　「傑在看什麼？」
　　『看五條家主放棄壽宴大餐，來北海道吃速食。』
　　「騙人，傑明明就是饞我的臉。」
　　『這都被發現了？對，悟太好看了看再多都不夠。』
　　睽違十年，也不知明年還有沒有機會，當然要看。
　　五條悟把炸雞皮最脆、肉最多汁的部分朝他遞來，夏油傑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他再自己把炸雞整塊吃掉。
　　「對了，為什麼傑能回來呢？」
　　『我也不知道。死亡後待的空間很安詳，平常沒什麼時間觀念，但去年和今年的今天總莫名其妙回到人間。』
　　「肯定是太愛我才會回來給我慶生吧。」
　　『說不定是這樣沒錯。』
　　「給我用肯定句啊喂。」
　　『那肯定是因為悟太愛我，才會發生奇蹟吧。』
　　他其實到死前都以為他們的羈絆斷在2007年的九月，沒想到死後聽見悟將自己稱為現在式的one and only，甚至在澀谷時還因他被封進獄門疆，令他既心痛又竊喜。有些事情生前看不清，死後他才發現，五條悟原來一直都很愛很愛他，所以，自己也得好好回應才行。
　　夏油傑右手伸向五條悟放在桌上的左手，輕微地用指尖戳了幾下，當五條悟投來目光時，他更進一步將手指伸入對方手指的間隙、彷彿要十指相扣，卻又在五條悟欲扣上時瞬間縮回，面對五條悟控訴的目光做了個鬼臉。五條悟右手還抓著炸雞，左手開始在桌上追逐夏油傑的右手，兩個特級術師油膩膩的手在肯德基桌子上方不亦樂乎地對戰，來自詛咒師的那隻還不時伸到對面，摸個臉揩點油水。
　　最後夏油傑的手被緊緊抓住拉到五條悟臉邊。夏油傑雙眼一閉、左手捂心向後倒，誇張地道：『啊，想殺就殺吧，那都是有意義。』
　　五條悟聽見這話就不樂意了，把薯條在辣椒醬裡狠狠一抹送進夏油傑嘴裡，辣得夏油傑連連咳嗽。看對方狼狽的表情，五條悟才得意地放開。
　　夏油傑就著五條悟的吸管喝了好幾口可樂，才一臉憔悴道：『悟，你犯規，哪有人用辣椒醬暗算的。』
　　「哼哼，又不是選擇題限制選項，老子填充題的回答可是最強的。」
　　『啊啊啊，可惡。』
　　夏油傑狠狠揉了把五條悟的頭髮，想把對方的頭髮弄成白毛鳥窩——就算現實碰不到做個樣子也行。五條悟反而興致勃勃，甚至把頭湊上前讓夏油傑再摸。夏油傑揉揉他的頭髮、又摸摸他的耳朵，再移下來搔搔他的下巴。五條悟享受地瞇起眼，活像一隻被溺愛的大貓。
　　夏油傑的心都要融化了。
　　『悟。』
　　「嗯。」
　　『悟。』
　　「嗯。」
　　『生日快樂。』
　　「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叫一百次都行。夏油傑開口：『悟。』

⛀

　　鄰近傍晚時，兩人回到高專。五條悟拉著夏油傑到他們初見的紅色鳥居，兩人坐在上面，看夕陽西下。五條悟拿出手機瞥了眼時間，見螢幕上數百條消息，便不耐地把手機塞回口袋。全咒術界最重要的人物、五條家家主竟然在壽誕當天失蹤，這可把族人急壞了，定位一查發現一下在仙台一下在北海道，家主難道是想給生日的自己一個日本一日遊？幾乎每半小時就傳訊息想找家主。當然其中不乏學生、同事們發來的祝福訊息，但那些之後再看就好，能和傑相處的「三十歲生日」可所剩不多。
　　夏油傑瞥見五條悟訊息滿滿的手機，打趣道：『悟現在可是人氣王，晚上真的不去切個蛋糕嗎？』
　　「蛋糕天天都有得吃，但傑是天天都有的嗎？」
　　『哎呀，把咒術界的最高戰力綁架一天，我還真不愧是罪惡詛咒師。』
　　兩個人看著新蓋起的高專逐漸被夕陽染紅，建築影子拉長，快要覆蓋到身邊。五條悟的右手還疊在夏油傑的左手上，手指微微曲起。靈體和人體終就是不同的，靈體沒有溫度更沒有觸感，之所以能碰到純粹是因靈魂之間做到碰觸，類似觸碰咒力的感覺，實際上並沒有真的觸摸到對方。他的生日快結束了，十二點一到，夏油傑也會像維持不住的咒力那般消失嗎？

　　『悟，看我。』
　　夏油傑突然呼喚。
　　五條悟朝夏油傑的方向望去。一眨眼，原本半散著長髮、身著袈裟的男子，忽然就變成頭髮全束起、身著高專制服闊腿褲的少年。他一腳曲起、一腳散漫垂下，手搭在膝蓋上托著下巴，朝五條悟轉來，瞇起眼睛一笑。
　　『悟，好看嗎？』
　　夕陽把少年的身形打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勾起的嘴角笑得溫柔，頑皮的瀏海隨風輕輕拂動。五條悟伸手去勾，少年也不躲溫順地任他碰，大人修長的手指便落在少年眼睛上。
　　「⋯⋯換一個。」五條悟說，聲音和眼睛都有些乾澀。
　　『哎呀，悟不想看這個嗎？那麼⋯⋯』
　　再一睜眼，少年便拔高了身形。男人有著成熟的輪廓，一頭黑髮一半散在背後、一半紮成丸子，身上是和五條悟平時一樣的高專教師服，不過褲子從直筒換成闊腿褲。男人維持一樣的姿勢，望著五條悟的視線溫柔繾綣。
　　『這樣呢？』
　　五條悟一恍神，眼前似乎真閃過夏油傑沒有叛逃、與自己共同在高專當教師的記憶。如果傑當了教師，那他十有八九也會當教師，這樣才能和傑有最多時間在一起。
　　⋯⋯這傢伙，太過分了。
　　「好看。教師服比什麼破袈裟好多了。」
　　『五條袈裟可是因為叫五條我才選的，名字多好聽啊。』
　　「夏油傑身邊不需要兩個五條，五條悟有我一個就夠了。」
　　五條悟一把抓住夏油傑的丸子頭大力揉動，又朝他扮了個鬼臉。夏油傑雙手去捏他臉，兩個幼稚鬼在鳥居上較勁，偶爾還差點摔下來。所幸今天高專沒幾個人在，無人看見。

　　深夜，他們來到高專宿舍。
　　五條悟雖於東京買房，但仍將過去他與夏油傑的宿舍保持原樣。新住進來的學生多少聽過三樓最邊處兩間房是不能選的，不過沒幾人知道原因。夏油傑手輕觸桌面，當年五條悟玩鬧時刻下的木痕都還在，牆上的月曆仍是2007，時間似乎在此靜止。
　　夏油傑抬頭。他看到——書櫃上兩人共同的漫畫、書桌上放置的筆筒、置於門口的拖鞋、掛在牆上的外套、衣櫃裡說不定還有折好的制服⋯⋯一切都被弄得整整齊齊，就像房間的主人只是出了遠門，過不久就會回來。而他隔了十二年，確實回來了。
　　他輕輕嘆口氣。『為什麼不走出去呢？緊抓著過去，對你沒有好處。』
　　五條悟走到夏油傑床邊，放鬆身體坐上去，眼睛直直看著他。
　　「那如果讓你把我忘掉，你願意嗎？」
　　那雙蒼藍色的眼瞳彷彿十幾年來都沒變過，依然是那麼澄澈明亮、充滿信任。夏油傑可以用一百種美麗的事物來形容這雙眼睛，星空、銀河、冰河、蒼天、清海⋯⋯沒有一個詞能真正匹配。和五條悟在一起的三年是夏油傑的珍寶，是他一生中最燦爛美好、不可取代的時光。若問：如果將過去的三年忘卻、換一個大義成功的未來，你願意嗎？
　　⋯⋯不願。不行。不可。
　　他們的青春無可取代。
　　夏油傑無奈的表情令五條悟勾起一個笑。他伸手把對方招來，要和夏油傑一起躺在同一張床上。「我們是一樣的。雖然我和傑在各種事上總有不一樣的想法，但我有信心，世上沒有東西能夠取代我們對彼此的感情。在這點上傑只要放心相信我就好了，傑絕對比你想的更愛我。」
　　夏油傑躺到五條悟身旁，失笑道：『真糟糕，明明今天是悟的生日，卻感覺一直被照顧的反倒是我。』
　　「有什麼關係，傑本來就比我小啊，叫聲哥哥來聽。」
　　夏油傑眼珠一轉，「砰」地一聲變成五六歲孩童的模樣，不夠長的黑髮散落頸間，一張小臉粉嫩柔軟，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奶聲奶氣道：『悟哥哥～』
　　「匡噹匡噹匡噹！！」
　　受到爆擊的五條悟直接從床上一個大蹦起跑出窗外，邊飛邊喊：「夏油傑你太過分了——」
　　回復原身的夏油傑在宿舍裡抱著肚子笑個不停。

　　五條悟衝出去兩分鐘後就回來了。他手中拿著一個小盒子，平時無法無天自信爆表的他難得洩漏一絲緊張。
　　「傑，不管待會我問什麼你都一定要答應喔。」
　　夏油傑坐在床上，笑咪咪地道：『嗯，悟的要求我都一定答應。』
　　五條悟小心翼翼從小盒子中拿出一枚戒指，這是剛剛瞬移回五條家、翻箱倒櫃從藏在最深處的櫃子中拿出來的。那曾是無法實現的幻夢，他渴望建立卻不願加諸的束縛，百鬼夜行時它曾待在他的口袋，又在平安夜後被藏入櫃裡。沒想到現在竟然有機會與原訂的主人相見。
　　「傑。」
　　五條悟托著夏油傑的左手，將莫比烏斯環的戒指推入靈魂的無名指。
　　「五條悟在此發誓，夏油傑是我此生唯一、永遠的one and only，我永遠信任你，絕不背叛你，只要你願意，我永遠在你身旁。只要你在，我就不會寂寞。有你在，我才完整。」
　　他說：「有你在，我們才是最強。」
　　他心中一直有個洞。如果那年夏天他多關心一些，情況會不會不一樣？如果在新宿時拉著傑，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如果在百鬼夜行前強勢介入，未來會不會不一樣？他親眼看著摯友走入深淵，又無力拯救不想被拯救的人，只能看著那塊溫潤的玉黯淡、生出裂痕，最後由他親手砸碎。他跪在地上把玉石的碎片抱進懷裡，卻沒有任何一種黏著劑能把玉拼回。從此他帶著玉的碎片，孤身一人走在漫長道路上。
　　如果有機會，他想再一次牽起傑的手，將過去十幾年傑所錯過的他的人生都展現給他看，然後再抱著傑、擁抱失去的半身。在三十歲這天，他人生裡第二次出現奇蹟。第一次是十五歲的春，他在紅色鳥居下遇見黑髮少年；第二次是三十歲生日，他抬頭，看見所念之人正笑著望著自己。
　　夏油傑的呼吸輕顫。
　　『悟，遇見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高專的三年是我最珍貴的回憶，我⋯⋯你也是我的one and only。』
　　『唯一的、最特別的那一個。』

　　沙漏中的奇蹟快要見底，時間逼近2019年12月7日的23點59分，很快這奇蹟的一天就要過去。夏油傑捧住五條悟的臉，輕輕吻在他的額頭上。
　　『悟，謝謝你，謝謝你願意讓我作你一輩子的摯友。』
　　他拉起五條悟的左手，輕輕吻在無名指上。
　　『謝謝你，願意讓我作你的摯愛。』
　　最後他凝視著五條悟的眼睛，對方的蒼天之瞳神采奕奕，比今晨初見時那凍結萬年冰河般的感覺多了許多生機與活力。他還來不及說什麼，五條悟就吻上來，他們的第一個吻，都沉淪在彼此的眼睛當中。
　　指針指向十二點。夏油傑的靈魂開始泛起星星光點，逐漸透明。五條悟放開手，咧嘴笑道：「今年生日，我很開心。明年見，傑。」
　　夏油傑也歪頭笑了。『嗯。生日快樂，悟，我愛你。』

　　星子朝窗外的月亮飄去。

⛀







































　　十二點的鐘聲已敲完，12月7日正式過去。
　　高專宿舍內，兩個人正默默無言相對。

　　夏油傑沉默著看看自己仍是靈魂狀態的手，又看看同樣沒消失的身體。
　　『⋯⋯』
　　無法理解。去年不是十二點一到就消散了嗎？怎麼今年星子都飄了、氣氛都那麼浪漫到位，最後自己卻沒走？
　　「⋯⋯」
　　五條悟凝視了他一會，慢吞吞道：「話說，傑，我今天許的願望是讓你一直陪我看我來著。」
　　『⋯⋯』
　　夏油傑沉默許久，真心實意地發問：『不會吧？』
　　這個「一直」，有可能不只一天而可能是一生嗎？
　　這也太好了吧。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發出歡呼。
　　「走！傑，我們去看海！」
　　『去沖繩！再去吃排骨蕎麥麵！』
　　「莎翁也要！」
　　距離鄰近宿舍的家入硝子被五條悟吵到忍無可忍來敲門，還有一分鐘。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