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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ia】Collar（四）


本章BGM：Crispy脆樂團〈相愛就是說了100次對不起〉

（ooc我的）
（上一章想說畢竟是先婚後愛嘛所以乾脆……對……）
（鬧彆扭啦）
（本章有一點點麻浦）


「好險這個壞掉的世界裡有你抓緊我」


10.


柳岷析在躲李珉炯，所有人都很確定。

「你們吵架了嗎？」
「呃。」聽到文炫竣的提問，正在喝水的李珉炯差點噴出來：「有這麼明顯嗎？」
「廢話。」他翻了一個白眼：「你們平常跟連體嬰一樣，現在有你就沒他，有他就沒你……」
文炫竣的下一個提問更勁爆：「你強姦他了？」

這下李珉炯真的嗆到了。

「喂，別亂說話……」
「拜託，你們身上的味道有鼻子的人都聞的出來。」他誇張的皺起眉頭：「還是說你技術很差？不然怎麼睡完人就跑了。」
「很差……嗎……」李珉炯垂下頭：「我也不知道啊，難道真的很差？」

門打開的聲音，是李相赫進了辦公室，依舊沒有聲音，像貓從高處跳到地面。
他看著自己失魂落魄的隊員，把手上的任務通知遞出去：「原本想讓현준們互相熟悉一下的，但我現在覺得你和岷析更需要這個機會。」
李相赫真的很喜歡這個無聊的名字笑話，文炫俊又翻了一個白眼。
是很簡單的搜查任務，塔西邊在上次裂縫後一直有不明能量波動，很微弱，雷達和監視器也無法觀測，只好派一組人去檢查一下是否有問題，因為太簡單了，所以連一個小隊都沒有派，是難得的雙人任務。
「……相赫哥謝謝。」李珉炯與他垂頭喪氣的熊走出辦公室。

「相愛是那麼難的事嗎？」
「嗯？」
「沒事。」李相赫往更深處他的獨立間走，不忘督促他的隊員：「有空的話還是與新朋友多多熟悉比較好喔。」
「知道了知道了。」

李相赫關上門，拿起桌上的相框。
那是他和金赫奎在聖所結訓時拍的畢業照，同樣青澀的兩人笑得燦爛。相愛對他們來說似乎只是自然而然的事：當年最有潛力的哨兵和嚮導，最強的搭檔，最正確的兩人，走到一起可以說是水到渠成。話雖如此，光是相遇似乎就已很幸運了。
李相赫不禁想，要是當初他們錯過了現在會是如何呢？要是他們在如此相似的成長軌跡裡從沒重疊過，他會在某個塔與塔的聚會，或大型任務時遇見金赫奎嗎？會遇見在別人身邊笑著的金赫奎，從未認識他的金赫奎，只是聽過他名字但不熟的金赫奎嗎？那樣的金赫奎和他還會相愛嗎？

相愛是那麼難的事嗎？

李相赫承認，也許真的很難。他也曾差一點就要失去他，命運環環相扣，多一步少一步也許都走不到如今的世界線，李相赫將相框重新放回桌上。他看的出來李珉炯和柳岷析都非常在意彼此，想到金赫奎當初和他介紹時說過柳岷析是個敏感的人，容易因為一些小事想太多，他的頭腦風暴堪比蝴蝶效應。但同時柳岷析又是一個黏人的孩子，一旦打開心房就會變得相當坦承。李珉炯的性格可以說是和柳岷析完全互補呢。李相赫想，也許他們就是最適合彼此的人。
「有矛盾就要趕緊解開。」
「別錯過了。」
李相赫打開通訊器，將這樣的訊息傳給李珉炯，他相信他足夠聰明，這樣的提示已經足夠。


11.


李珉炯遠遠的就看到等在嚮導辦公室門口的柳岷析。
「走吧。」柳岷析盯著眼前的地面，眼神沒有落在他身上。
「岷析，我……」李珉炯伸手想說些什麼，但柳岷析輕輕扭開身體，他只好沉默下來：「走吧。」

柳岷析不是那種喝醉後會斷片的人，何況那晚他其實沒有那麼醉。所有的事他都很清楚，包括最後李珉炯那聲抱歉和撥掉他的手。
他將這些舉動理解為李珉炯再也不想看見他了，所以柳岷析開始錯開所有會遇到李珉炯的時間，他對他的了解在這種諷刺的時候起了作用，柳岷析的閃避很成功，就連固定的訓練都是復盤結束就一溜煙跑走，李相赫都看不到他的車尾燈。
這樣明顯的不對勁連崔玄準都看出來了，畢竟他印象裡的弟弟不該是這樣蔫巴巴的樣子。

「你和珉炯鬧彆扭了嗎？」
最初對崔玄準那些怒意早就消散，柳岷析也知道他鬧的脾氣很像小孩子，所以也沒臉和崔玄準講解前因後果：「……算是吧，我覺得他不想見我。」
「啊？」李珉炯不想見柳岷析？這超出了崔玄準的認知。畢竟那天李珉炯帶他參觀塔，三句不離柳岷析：「……你果然還是容易想太多。」
「怎麼過這麼久還是沒長大呢？」
怎麼就沒長大了！我可是個成年男子。柳岷析不滿的捋了一下頭髮。

「你還好嗎？」
「啊？」
「岷析，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抬頭對上的是李珉炯擔憂的目光：「是不是那天晚上……」
「我很好，我沒事。」柳岷析飛快的收回眼神，深怕李珉炯繼續說下去。明明那天晚上不告而別的是他，現在欲言又止的又是他。柳岷析感覺到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好尷尬，為什麼相赫哥要派這種雙人任務？明明他也知道他們現在的關係……
地圖顯示已經到了異常能量波動的附近，柳岷析搖搖頭，試圖把那些不合時宜的念頭甩出去，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任務上，但看到身旁拿著槍警戒的哨兵，他就無法專心。放出去探查的精神力焦慮的波動著，李珉炯也注意到了。這次柳岷析沒有和他精神連結，他也沒有特別提。他伸出手拍拍嚮導的背想安撫他，結果精神力的波動更劇烈了。
李珉炯只好悻悻然收回手：「……抱歉。」
他無暇顧及李珉炯的觸碰，因為視野裡能量波動的源頭用肉眼看什麼東西也沒有。因為源頭不明確，他也無法用精神力破壞。這不尋常，難道是有隱藏能力的個體嗎？但是連塔的雷達也無法觀測，紀錄裡從來沒有過。
「喂，珉炯」他瞬間連上哨兵的精神力，李珉炯的視野裡突然多了一個醒目的精神標記：「朝這裡開槍，多開幾槍。」
「遵命。」

子彈碰到標記的剎那，尖銳的叫聲貫穿他們的耳朵，李珉炯瞬間覺得他的耳膜可能破了。很快的屏障封住他的聽覺，哨兵難受的蹲在地上，還在從那陣聲波裡緩和。柳岷析離的更近，但他除了張開屏障之外無暇去顧及哨兵的情況，因為他看到的東西已經超出他的認知。
那是一個嬰兒，一個長著異常巨大的手腳的嬰兒。人形異常上次的觀測紀錄已經是五年前的「清洗」，他想到也是許久沒出現的母體，突然覺得那可能是個警訊。嬰兒還在哇哇大哭，聲音衝擊著他的感官與神經。柳岷析飛快的架設安全屋，十二分鐘，足夠他釐清這件事該如何解決了。
他檢查隨身的攝像設備，發現畫面裡沒有任何異常，看來「嬰兒」的精神波段讓他可以躲避攝影機，他的能量也微弱的不像話。
「相赫哥。」他用通訊器聯絡上李相赫：「出大事了。」
「剛剛瞬間有很大量的能量爆發，你們怎麼了？」
「出現人形異常了，一個嬰兒。」柳岷析喘了口氣，一邊去檢查李珉炯的情況：「可能是上次裂縫沒清除到的個體，而且攝影機拍不到他，哥我覺得你要到現場看一下。」
「初步判斷該異常實體沒有自行移動的能力，哨兵已出現感官過度負荷的應激反應，安全屋剩餘九分鐘，申請撤退。」
「申請否決，二隊和我五分鐘後到現場，保護好哨兵，看管該異常實體。」
掛掉通訊，李相赫知道自己的臉色此時一定非常難看。這些後輩都太年輕，沒有經歷過……想到金赫奎腰上無法復原的後遺症，和那場彷彿永無止境的夢境。他由衷的希望，這一切不是再一次戰爭的警訊。

李珉炯的呼吸劇烈，柳岷析對此感到自責。他應該一開始就要連結好、架好屏障，而不是讓他個人的情緒影響到任務。不過說到底，誰能想得到雙人任務的危險係數這麼高？一股涼意攀上他的後背。柳岷析放出精神觸手安撫哨兵，發現他又「看不到」那個嬰兒了。若不是異常波動的能量還在那裡，他都懷疑它逃跑了。柳岷析試圖用精神力攻擊它，但隱藏起來的核心讓他沒辦法定位。該死。他第一次認知到自己果然只是個嚮導的事實。
身後哨兵的呼吸緩和下來，精神力的波動也逐漸平緩。柳岷析轉過身去看他：「珉炯，你……」
「你在流血。」
「嗯？」柳岷析這才注意到血液正沿著他的手臂向下滴落，難道這種聲波還有實體化攻擊的能力嗎？還是什麼時候沒注意到被周遭的物品割到了？他檢查一下，發現不是太深的傷口，索性就不管了。眼下李珉炯的情況更需要在意。
「我沒事，相赫哥在過來了，你還好嗎？能站起來嗎？」
他伸手去扶哨兵，李珉炯好不容易從耳鳴中恢復過來，又換另一個感官被刺激。但他還是把手放到柳岷析伸過來的、沒受傷的那隻手臂上，讓他把他攙扶起來。
他不想讓他擔心：「我沒事的，解開安全屋吧，這樣對你負荷太大了。」
柳岷析還想勸他再休息一下這樣的精神消耗對他來說沒關係的，外頭的聲音就打斷了他。
「你們撤吧，這邊交給我們。」
是李相赫到了。


12.


柳岷析的血液味道讓李珉炯有些暈眩。
其實並不是太嚴重的傷，但哨兵神經兮兮的樣子讓柳岷析覺得不太對勁。他以前不是沒受過傷，但這樣誇張的過度反應從來沒有過。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精神梳理？讓精神力超出負荷了。哨兵攙扶著他，摟著肩膀的那隻手像鉗子一樣抓的他生疼。
「珉炯，這樣有點痛。」
李珉炯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沉默著將他拉進一間靜音室。李珉炯現在的神情和以往那些極力將嚮導護在身後的人有點像，當然柳岷析不覺得自己需要被保護，明明是該感到厭惡的，但被李珉炯巨大的影子籠罩住時，他竟無端的生出一些安全感。

哨兵沒有說話，從櫃子裡撈出醫藥箱，開始替柳岷析包紮傷口。繃帶纏的很漂亮，但從那道口子裡飄出的費洛蒙還在刺激他的嗅覺。你應該撕開他的衣服，應該要咬他、要佔有他、要征服他。他的腦海裡有個聲音這麼說，他的熊無聲地出現在身後，焦躁的用尖銳爪子刨著地面，叫囂著將獵物撕裂。
柳岷析不是獵物，是他最重要最珍貴的戰友和寶物。李珉炯用舌尖抵住犬齒，嘗試壓抑住那股陌生又難以名狀的慾望。
這股慾望被他壓抑太久了，從畢業以後他沒有和任何嚮導結合過，精神抑或肉體皆無。在柳岷析出現之前他沒有固定搭配的嚮導，通常也都是服用嚮導素來維持激素平衡。然而，在那個荒唐的夜晚後，那道構築良好的牆開始出現裂縫，越來越大的壓力使堤防逐漸變得脆弱，隨時有可能崩潰。

柳岷析看著沉默的李珉炯，總算認出普通的精神梳理解決不了他的困境，他需要更多的費洛蒙安撫：他需要結合。柳岷析架起了屏障，阻斷了李珉炯的嗅覺，哨兵聳起的肩膀一瞬間放鬆下去。
「謝謝。」聞不見費洛蒙的味道，李珉炯冷靜下來：「你在這休息一下。」
他現在必須趕緊離開，李珉炯起身，準備回去多吞一些藥片來安撫自己的身體，手卻突然被抓住，然後他感受到柳岷析的精神觸手貼了過來。
「你要去哪。」這不是問句，李珉炯聽出柳岷析的意思是不准走。
他咬住牙：「我很快回來。」
「你又要走？」柳岷析的聲音非常不滿：「明明已經是那種關係了。」
哪種關係？李珉炯逐漸混沌的腦子慢慢停止運作。上過床的關係？單戀的關係？柳岷析會躲著自己的關係？
柳岷析閉上眼，在李珉炯反應過來前把觸手探入他的精神圖景。
「那時候不是也讓你別走了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