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 齠齔 ]

　　餐桌中間擺著燭台，蠟燭溫暖的小火光照亮整個桌面。今晚在家的只有路易斯和埃莉恩，他們盤子裡裝著馬鈴薯泥和燻肉，碗內是散著熱氣的南瓜濃湯，綠色蔬菜放在中央的大盤裡。這應當是溫馨和樂的場景，一大一小的兩人端正對坐的模樣卻顯得有些疏遠。

　　路易斯垂著眼，慢條斯理地用餐。從咀嚼次數、用餐順序到每口的飯量都精準到位，他看起來就像是在晚宴上用餐的貴族，只不過吃的是平民百姓的餐點。

　　埃莉恩坐在椅子上，普通的餐桌對年幼的她來說略高，導致她看起來像是快趴在桌上吃飯一樣。她端著碗，用湯匙偷偷翻著馬鈴薯泥，把裡面每一片燻肉挑出來刮到旁邊，才挖起馬鈴薯泥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路易斯注意到她挑食的行為，他放下碗看了幾秒，忽然開口：「埃莉恩，張嘴。」

　　剛吞下一口馬鈴薯泥的埃莉恩抬頭望向路易斯，防備地抿緊嘴巴。看她躲藏的樣子，路易斯皺起眉，不太耐心的重複：「張嘴。」

　　埃莉恩不情願地放下餐具，伸手拿杯子喝一口水後才張開嘴，正中間有顆歪歪斜斜的牙十分顯眼。

　　「換牙？」路易斯問。埃莉恩馬上將嘴巴閉起來，點點頭，繼續挑她碗裡又韌又乾的燻肉。

　　「為什麼不說。」路易斯沉聲說道，不打算讓這件事過去：「妳連報告自己的身體狀況都做不到嗎？」

　　「妳要管理好自己，有什麼事情應該主動告知，別帶給別人麻煩。」

　　在路易斯看不見的背後，小尾巴煩躁的甩了甩。眼看他就要開始罵人，埃莉恩終於開口用稚嫩的童音說了聲「好」，然後為了證明這次隱瞞事實不會對他帶來困擾，埃莉恩毫不猶豫地咬了一口燻肉。

　　路易斯啞然，當埃莉恩嚼沒幾口忽然全身僵直時他深深地嘆氣，左手揉著眉心。
　　「……吐出來。」

　　「……」
　　即使是硬生生啃掉牙的疼痛和一嘴的血腥味仍不會使她屈服，在埃莉恩艱難的努力下，她還是把燻肉沒有浪費地伴著血一起吞掉，只吐出那顆小小的、沾著血的牙。

　　隔著中間快燒完的蠟燭兩兩相望許久，最後還是路易斯先打破僵局：「隨便妳吧。」他搖頭，決定不予置評。
　　埃莉恩舔掉缺牙處不斷滲出的血，舉起湯匙繼續吃她的馬鈴薯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