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一)
當第一片不合時宜的花瓣飄落在設計圖紙上時伊得還抬頭看了看窗戶是否又有奇特的生物出現，一邊思考著是不是又惹到了什麼，雖然說各地祭壇在已經成長的自己和眷屬幫忙下穩定，但異世界出現什麼好像不是太奇怪的事。
直到連續日發現在水杯裡漂著透白的花瓣伊得才意識到不對勁。

(二)
「伊得，這個症狀多久了？」手上的聖療光芒微微隱去，奧利文眼裡充滿著擔憂，「除了吐出花瓣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教堂裡我會再去翻翻有沒有相關治療方式，或是請艾德蒙特先生查閱貴族紀錄、也請艾斯特幫忙發信詢問啖天城主……」
伊得反握住那雙一直很溫暖的手，「誠實地告訴我就好。」

花吐症，如同症狀一樣的命名方式，具體染病的原因，不明感染花吐症的患者口中會吐出各色花種不一的花瓣，漸漸會吐出完整的花朵。推測花朵是以宿主的血肉為養分，待長成之時，被吸收殆盡的生命將會枯竭。
「因為留存下來的案例不多……傳說有患者是在和人相戀後痊癒的。」一向溫和的眷屬停下，似乎在思索著如何接續下去，「伊得先生要和我試試嗎？」

(三)
和返回教堂的奧利文道別後，伊得每一步腳步都沉重無比。
『伊得先生要和我試試嗎？』聽到傳說的痊癒方式伊得幾乎可以想像有多少眷屬會毫不猶豫地說出這句話，不是不喜歡，但正因為是重要的眷屬，所以才不想用這個病症來嘗試戀情，當對方是以一片真摯的真心付出時。
「戀愛啊...…」多久沒有聽到這麼青春的詞語了呢？孤兒院佔據一切的幼年時間不用說，有點歪歪斜斜成長的學生時期談了幾段短暫的戀愛，但心中總有不是這個人陪我到最後的怪異感。進入職場後幸也不幸地在感興趣的公司任職，但超量的工作讓自己只能在偶爾不需要加班的週末到夜店速食，在五光十色糜爛燈光下或周旋擁抱各式各樣的人、或輾轉睡過一張又一張的床。

「達令在路中央發呆！」背後猛然被硬實的胸膛衝擊，如果忽略那大概會撞出瘀青的眷屬寶石的話。「達令的眉頭皺皺的，好像可以夾一朵花花！」
「唔喔｜｜是布儡啊，那個下次如果可以正常抱住我就好了，用衝刺的我的背應該承受不起……」輕輕拍了拍環住自己頸項的手，轉過身面對眼睛裡有星光的大可愛寶寶，「不過謝謝喔，我現在的確滿需要一個抱抱的。」
「正常的抱抱？那花花給達令拿著！」

話還沒說完行動力很強的魔人偶雙手一張就把自己抱了起來，嚇得伊得趕緊攬住布儡的肩膀，「哇啊！」
沉穩的手臂托抱著，伊得視線所及先是近在眼前的走廊燈飾，而後是玻璃窗外在樹梢跳躍的雀鳥，然後是一頭銀白的頭髮和倒映著自己表情的眼眸。

「哈、哈哈哈哈……」沒由來的伊得大笑了出來。
「達令的眉頭鬆開了！代表我做對了對嗎？」興奮的眷屬甚至還抱著自己轉了幾圈，直到你拍了拍他的背示意再轉下去就要吐出來了才停止。
鬆開緊抓布儡的手撫上一直以來常駐著自己的寶石｜｜魔人偶的心臟，「謝謝你，心裡一直有我。」

(四)
稍微收拾心情後伊得決定到廚房覓食，正想著要怎麼跟九成會哭出來、一成會爆出黑蛇的八雲解釋時，一頭毛茸茸的狗狗、喔錯了，一頭狼直衝自己的腹部，「停停停下啊凱爾！」在伊得以為除了背部連腹部都要負傷前衝刺的凱爾緊急煞車了。

「哼！脆弱的人類，這樣就怕啦？」停下的凱爾得意洋洋地翹高鼻子。
「我躲開後，背後的玻璃窗可能沒辦法承受凱爾大人的全力衝刺，到時候艾斯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無奈地笑了笑，「不過你這麼緊急跑過來是有什麼事吧？」
重新站好的狼插腰指著伊得，「對、差點忘了！我聽說人類你生病了，那個什麼花……總之，一定是角色錯誤才會生病的，早就叫你乖乖躺下、等等可爾你不要鬧、我今天一定要跟他說清楚……」
眨眼之間眼神截然不同的可爾擔心地攀住伊得的手，「主人還好嗎？奧利文先生說這個病讓人越來越虛弱……是不是要吃多一點營養的食物？可爾可以跟凱爾去蒐集很多營養的食物。」

溫柔地摸了摸可爾的頭，稍稍使力把人抱在懷裡，「謝謝可爾還有凱爾喔！每次都麻煩你們東奔西跑，從以前到現在你們真的幫了我很大的忙呢！」
「唔……主人覺得可爾很棒嗎？」身後的毛茸茸尾巴晃動著，「最喜歡主人了，主人要趕快好起來喔！」

(五)
接近廚房果然聞到飄滿整個走廊的香味，如果忽略隱隱出現的黑影的話。
「嗚嗚嗚伊得先生，我真是太沒用了……」居然是九加一的十成啊，「完全沒有留意到伊得先生身體不舒服。」表情既懊惱又嚴肅地瞪著剛煮好看起來就很滋補的湯，依照伊得對八雲的瞭解，單純善良的眷屬應該在考慮是否該把自己也下鍋煮了。
「怎麼會沒用呢？你看看我肚子，肌肉線條都有點模糊了呢！」掀起一小角衣物露出微微肉感的腹部，「剛到卡萊茵時的骨感都消失了，這都是八雲的功勞喔！」

雖然已經進步到可以維持正常對話但臉頰還是泛起可愛的羞紅，「可是如果我仔細點，說不定你就沒事了。」
見對方眼眶泛著淚水，伊得連忙伸手捏住八雲的臉拉長搓揉起來，「八雲，不要責怪自己喔！誰都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得花吐症嘛，說實在的比起對這個病的不安，我更慶幸我有這麼多關心我、在乎我的人。」捧住凝著淚痕的臉頰，「不要慌，總會找出治療方法的，我都成為真正的大魔法師了，一定沒問題的！」
終究是忍不住滑落的淚水浸濕伊得的手心，但稍稍勾起的嘴角顯示情緒已經穩定許多。

微涼的雙手覆上伊得的，「嗯，一定沒問題的！」

(六)
或許是眷屬全心付出的關懷，用餐時伊得沒有再吐出花瓣，用完餐後連同艾斯特，宅邸有空的眷屬都鑽到圖書室去翻閱有沒有治療的紀錄。在眷屬的陪同下伊得也進入幻境問了問布萊迪公爵及巴奈特有沒有聽過相關的傳說。隨後布儡和可爾前往死地周圍蒐羅各式藥品素材及打聽消息，而八雲則是陪同到烹飪晚餐前才離開。
魔力灌注的燈亮起，伊得才直起發痠的腰，剛好看到舉起手準備敲門的艾德蒙特。

「艾德蒙特！你晚上不是都要回報，怎麼過來了？」身上的衣飾還沒換下，顯然是一結束巡邏就直接過來宅邸，「雖然不意外但我說消息未免傳太快了吧哈哈！」
「這麼嚴重的事當然要馬上、咳，我只是收到奧利文的通知剛好巡邏結束就過來看狀況。」
不自然地撇開了視線，「看你還笑得出來應該是沒大礙，我…我再去詢問家族裡有沒有聽聞過治療方式。」

「總覺得幸福到就算現在死掉也沒有遺憾了。」伊得拉住講完就想跑的人，「艾德蒙特是擔心我才趕過來的吧？吶，親愛的副團長大人。」捏了捏有著長期握劍磨出厚繭的手，慢慢將人圈在懷裡。
「才、才不是，我只是想說既然有這種奇怪的病症出現，而且還不知道具體感染原因，應該要加以瞭解防範，避免造成王都內的恐慌。」從慌亂的情緒冷靜下來，靠在伊得懷裡含糊地吐露著詞語，「才不會讓你死掉。」

(七)
看著書櫃上擺放的眷屬小物，躺在床上的伊得心裡踏實了不少。
閉眼前還想著說不定睡起來就好了的伊得在清晨嗆咳出幾片黃色花瓣。

「嗯……」收回治療魔力，奧利文搖了搖頭，「以前治療別人的時候，會有傷口癒合中、或是拔除病症的感覺，但是幫伊得先生治療的時候，就只是把魔力放出去而已。」
看著伊得忍著不咳嗽但黃色的花瓣還是從指縫掉落至床上，奧利文看著房間內的眷屬各自皺著眉頭，咬牙將自己的猜想說出口，「雖然已經很久沒這麼做了，伊得、要不要試著跟大家進行魔力調和，或許能治療或是延緩症狀。」

「什麼？！」不約而同發出驚呼聲。
最先回復冷靜的是調了假的艾德蒙特，「藉由我們的魔力調節的確有治療的可能性……」
「只要主人可以恢復，不論什麼事情我們都願意做。」
「伊得先生，有需要把我們的魔力抽乾都可以。」
「不可以、我也不會這樣做，八雲我不是說過要珍惜自己了嗎？」
「同意小八雲喔！達令最重要了。」
「那不就要召集全部的眷屬了？」渾厚的男聲從門口傳來。

「啖天城主！」
「啖天？」半靠在床上的伊得驚訝地坐起，幾片花瓣隨著動作飄落一地，「我走宅邸的魔法通道過來的，你應該躺下休息，不要逞強製造更多麻煩了。」
被最靠近床邊的奧利文微笑著按進柔軟的被褥，幾個眷屬嘰嘰喳喳討論了一陣後決定由需要回太陽城的啖天先開始，同時也派墨菲去木之區域通知兩位住在森林的眷屬。
「那──我們先去大廳討論大家收集到的資訊，給啖天跟伊得一點空間。」

等門板闔上，行動派的啖天直接脫去上衣單膝跪上床，從上而下的俯視床上的人，「有什麼感受要說。」
「哇喔！這是什麼另賴的羞恥play嗎？」伊得掩住嘴咳了兩聲，花瓣又落在剛清理好的棉被上。
「還有心情開玩笑！嘖！」看著飄落的花瓣，本來如同陽光的艷黃色現在看起來刺眼無比，啖天皺著眉頭，直接動手剝去伊得的下身衣物，取來放在床邊櫃的潤滑倒滿掌心。
在捂熱後貼上伊得，幾乎是同時身下的人抖了一下，隨著啖天的手滑動及將要觸碰到穴心時伊得突然劇烈咳嗽不止。「喂！伊得！」

艷紅的血漬連同黑色的花瓣飛濺純白的床鋪。
「奧利文！」

(八)
之後的眷屬不論是親吻還是碰觸身體，伊得只會咳出更多的花瓣，最後因為奧利文的紙療魔法歸類出只要是普通的魔力輸出不會有排斥反應。

「聽起來像是，身體在拒絕親密的行為？」艾斯特請管家送來茶點，忙了一陣子大家多少都有點疲憊。
「現在只剩下崑西和玖夜沒有嘗試過了。」知道不是單一自己原因的啖天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點說不出的失落。
「如果連他們都會有排斥反應的話，就只能再想想辦法了。」往茶杯裡不斷放著砂糖的艾德蒙特明顯有些煩躁。
而布儡則是在戳弄縮在角落的憂鬱八雲無法收回的黑蛇，伊得環視房裡的大家一圈，「咳咳，抱歉讓大家這麼難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並沒有討厭你們喔！」

所有人陷入一陣沉默氣氛低迷時，「嘰！」大家的托帕快速竄上伊得的肩膀，「托帕！」往房門一看，大門旁站著渾身沾滿葉片獸毛的崑西，「……半路遇到墨菲，先過來了。」
「伊得瘓上花吐症。」奧利文打起精神準備說明。

「……我知道。」崑西一句話讓所有人燃起希望，他無視所有人驚訝及想要探究的眼神，直接穿越眾人走到床邊，「伊得，你現在咳的是花瓣嗎？」
「唔喔、咳嗯，對。」
「那還來的及。」崑西拾起黏在伊得手心的藍色花瓣，「之前吐的花瓣有留下來嗎？」
「雖然達令說丟掉就好，但達另吐出來的花花我有好好收起來喔！」留下安慰八雲的可爾，布儡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裡面裝著伊得吐出的花瓣，「山茶、金盞、洛神、天竺葵、風信子……紫藤。」翻過無數花瓣後崑西嘆了一口氣， 「麻煩……」

「全部人各自去休息，小鬼、伊得你好好睡一覺，明天跟我去森林。」拎起裝著狩獵器材的布包示意托帕讓跟自己走。
「只有老狐狸可以解決這件事。」

(九)
「吶、崑西，所以我吐花是因為玖夜？」跟在崑西旁邊探聽著消息，「為什麼你說只有玖夜可以解決？是他的幻術嗎？」
「是他也不是…..解釋太麻煩了。」小鬼很久沒在旁邊嘰嘰喳喳了，搞的崑西有點頭痛。
早上光說服其他眷屬留在宅邸各自忙事情不用擔心，表示是玖夜是可以解決伊得的花吐症不用殺到森林裡去就已經耗費崑西的所有心力了。
「崑─西──」「……托帕你去陪伊得。」
直接把白鼬放上伊得的頭頂後稍稍邁開步伐讓伊得只能專心追趕，減少問問題的精力。

沒過多久兩人就到玖夜的居所。崑西佇足在玖夜宅邸前，說了「人交給你了，你們自己處理。」就帶上朝著花園警戒的托帕離開了。
「真的就這樣把我丟下啦？」對著離去的眷屬意思意思嚷個幾聲，「好了，偉大的玖夜大人，麻煩你拯救在下我吧哇啊！」「小少爺在門板前嚷嚷什麼呢？」

細緻的喉音從耳後響起，嚇的伊得往旁跳開，「玖夜你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嚇我嗎？」沒好氣的白了對方一眼。「算了先不提這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得了花吐症，崑西說只有你可以解決。」伊得攤開雙手，「麻煩玖夜大人解開了，不論是幻術還是什麼。」

玖夜瞇著眼看了看眼前的人，「小少爺知道什麼是花吐症嗎？」
「不就是你搞的鬼嗎？」伊得沒好氣接話。
「連花吐症是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我要救你呢？」玖夜搖了搖頭，一副就算不救你又能拿我怎樣呢的臉。
雖然玖夜嘴上說著拒絕，但畢竟相處多載，伊得知道玖夜還在面前就還不算真正完蛋，而且伊得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玖夜語氣似乎比平常還要愉悅。「那要麻煩博學多聞又長壽……我是說見識多廣的你幫忙解答了。」

「很久以前有一位妖族少女救了迷途受傷昏倒在森林的人類男子……」
「哇完全是童話故事的發展！」
「你自己去花園挖一個坑躺在裡面等死吧。」玖夜沒好氣開了門指了指外頭，「現在開始挖晚上就可以躺平了。」
「對不起我閉嘴，您繼續。」

(十)
剛化型的妖族少女僅僅只能維持人類的身形，還沒辦法好好發出人類的嗓音，因此通常是人類少年說妖族少女聽，點頭搖頭比手畫腳表示。
經過幾周的照顧，人類少年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他向少女表示該回家裡了，臨走前送給了包袱裡的花朵種子。
『白色鍾型花，開花時很美，送給你，謝謝你這幾日的照顧。』
『下一次經過我還可以來找你嗎？』
少女點點頭，微笑著揮揮手送少年離開了。

大概幾個月後，又一次經過的少年看著幾株在風中搖曳花串驚呼著，稱讚少女將花照顧的真好。
『這個是茉莉，花朵雖然小小的，但開花時會有幽幽地香味喔！』再一次留下一小包種子後少年在太陽下山前和少女道別。
而下一次少年的聲音遠遠地就傳進少女耳裡了，『真的好香，靠著香味完全找得到你在哪裡。』

玉蟬花、向日葵、紫丁香、朱槿花、風鈴草、香檳玫瑰……數周、數月，每次少年都會帶來不同的種子，而下一次見面少女家旁的空地就會有盛開的花朵。
隨著時間經過，雖然妖族少女已經可以掌握人類的聲音，但她還是維持著最一開始見面的誤會，依舊是少年說，少女聽，微笑著點頭搖頭。

直到有一次，成長為男子的人類，第一次帶著人類的女子出現在妖族少女的花園。
『我想介紹妳給我未來的妻子，請問妳願意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嗎？』
妖族少女眨了眨眼，身為妖族的她沒有眼淚，但和人類一樣擁有的心臟隱隱地抽痛起來，她搖了搖頭。
『為什麼？』男子略為驚訝，他以為少女不會拒絕。

『因為我是妖怪。』清亮的人類嗓音從少女的喉嚨發出，在男子和他身旁未婚妻驚訝的眼神當中變回了真身。

「然後那個人類回村落召集村民去殺了妖族少女？」聽的津津有味的伊得忍不住插嘴，換來玖夜看笨蛋的眼神。

人類男子雖然驚訝曾經嬌小可愛的少女是妖怪，可是他知道眼前說著自己是妖怪的少女有著比人類還溫柔善良的心。但未婚妻的害怕是真的，無奈之下他只好對妖族少女說以後會再來找她，希望他們的關係不變。

人類離去後，妖族少女望著滿園盛開的花朵發呆，她想過是不是該用妖力把滿園花草燒個精光但又下不了手。
『既然這樣，你們都成為我的養分吧。』少女吞下了整園的花朵，讓曾經芬芳豔麗的花園化為塵土。

人類男子過了整整一年才再次出現，他先是望著荒蕪的花園發呆了一下，在看見妖族少女才確認自己並沒有記錯地方。
『這裡……變化真大。』
『不想照顧了。』妖族少女看著眼前的男子吐出最後一句話，後面不管人類表示什麼她都不願意回話了。
男子只好再次離去，他放下以往裝著種子的紙包，回頭看了看妖族少女，「我的小孩快出生了，可能不能常常來找妳，但有空我會再過來的。

妖族的心隱隱作痛。
隨著男子的離去，可能數周、或是月，少女開始吐出花瓣，先是一片兩片殘破的花瓣，妖族想著是不是身體的自然排斥，畢竟她吞了整園的花朵。但後來是完整的數片，接著混著鮮血的的花瓣被嘔出。
妖族少女的精神一天天萎靡，身體越來越虛弱，直到瞞著妻子將小孩抱到妖族少女前的人類男子出現那天。

跟在丈夫身後的妻子在看見丈夫帶著孩子來找妖族時情緒崩潰，失控地揮動手裡的利刃。以妖族的能力來說一個發瘋的人類是無法傷到妖族的，但人類男子不知道，他只是憑本能擋住自己失控的妻子不要讓她傷到妖族。
只是一瞬間，染紅的刀刃穿透男子胸膛時妖族少女嘔出整朵的花。

她明白了，也來不及了。『對……不起、我喜歡你，對不起……』

(十一)
玖夜說完後伊得還沒反應過來，「沒了？後續呢？」
「小少爺是期待什麼復活的神奇魔法劇情，還是轉世再會這種不切實際的故事嗎？」玖夜點起房內的燈，「比起關心兩個死去的生命，小少爺明白了花吐症的治癒方式嗎？」
「我是應該要回答我喜歡你請跟我在一起這種答案嗎？哈哈哈怎麼可能治癒方法這麼簡單？不對，困難度超高啊！先不用說告白，玖夜你怎麼可能接受畢竟你說我不過得了一小片葉子……」

伊得尷尬地看著玖夜以一種仿佛狐狸盯著兔子的眼神望著他，「有這麼笨的腦袋和這麼遲鈍的神經，小少爺你還是去挖坑吧，把自己種在土裡看能不能成長一點。」
「玖夜你又拐著彎罵我……」
玖夜的眼神向下，「伊得，你到我這裡來以後，還會咳嗎？」
「咦？好像沒有……」手摸向頸部，伊得甚至還清了清喉嚨。
「那不就成了。」玖夜站起，順手拎起伊得的後領，差點沒把人勒死。
「唔噗、咳咳！玖夜鬆開拜託救命我要吸不到氣了！唔！」

被扔上床的伊得還在嗆咳中，但沒有花瓣隨著咳嗽飄出了。
「既然都告白過了，那作為確認關係的儀式也該一併完成吧小少爺。」玖夜不過彈個指，伊得身上的衣物就被準確燒個精光，伊得還來不及問玖夜怎麼準確燒掉衣物可是沒有燒到自己又不是魔術套索就被吻了上去。

沒有嗆咳出來的花朵，只有兩人之間的親吻。
先是略為碰撞的疼、而後是輕柔地吻，帶著細微的顫抖和激動，卻繾綣連綿不絕。
玖夜輕輕咬著伊得的唇，強迫地勾著略為伸出的舌頭吸吮纏綿。
縱然多年前的伊得自詡為夜店小王子，但還是敗在玖夜的綿長強勢親吻，一吻分開，兩人呼吸著曖昧距離裡的稀薄空氣。

「紫藤……」玖夜的額頭抵著伊得的。
伊得還在喘，有點暈頭轉向的他迷濛地看著對方，「呼……什麼？」
玖夜撫上伊得紅潤的臉龐，在水潤地唇上摩娑著。「那位妖族最後吐出的花是紫藤，象徵著不朽的愛。」

燈熄了。
很久沒熟睡的伊得還不知道，自己擁有的是玖夜心裡唯一一片的葉子。
或許，哪天會從開滿各式各樣花朵的花園發現吧？


2023/4/30 新世界狂歡only場-狂歡派對 認親交換短文
By佾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