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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MO:
趙彥寧(2008)。往生送死、親屬倫理與同志友誼:老T搬家續探。文化研究,(6),153-194。https://doi.org/10.6752/JCS.200803_(6).0007

p.165
「不到20歲就開始在『圈子裡』混」的美美,深知生死交關之際,同志圈須主動與異性戀原生親屬體系協商「往生送死」的倫理

p.165
註28 如此文前作(趙彥寧 2005a)所述,培元這個世代的「婆」多半不擁有與 「異性戀女性」相斥的性∕別認同。培元(以及其他所有「老T」)數十 年來與不少「『圈外』老婆」交往,後者往往終生保持異性戀婚姻關係 (或甚至異性戀性別認同),但這並不表示她們不重視T∕婆「婚外情」 的價值—若非如此,培元這些「圈外老婆」就不會參加她的喪禮了。

p.168
巴特勒(Butler 1990)在批判以 結構主義二元對立 為思維和分類基礎的異性戀霸權之經典著作中,藉由分析「男性化的女同志」(美國的「butch」、台灣的「T」)和「扮裝皇后」(drag queens)的身體展演,以申論性∕別身分從無原初版本(original copies),而前述狀似複製異性戀性別身體的展演 故而顛覆性地揭露了性別真實的現象。

p.168-169
這場追思禮拜「虛偽」(或「展演」)性質的高潮點在於達力等等不可能錯認的「不男不女」「扮裝」者,取代了培元的父母和其代表(即前述喪禮開始前5分鐘「儀式性地鞠躬退席」的老榮民),成為真正的參與者。她們的參與本身即證成了異性戀親屬儀式的「合法性」,那麼自然也就揭露了此必然建構「合法性」的虛偽性了。

p.169
但如羅沙度 (Rosaldo 1989)所指出的,歷來對於儀式的研究僅著重象徵分析,故而忽略了「情感」(emotion)的表達方式和意義;而在培元的追思禮 拜中,實際上代表喪家出席的同志友人們雖然無法以真確的身分(譬如「培元的老婆」)致詞,但經由仿製正統社會所能理解的社會身分 (譬如「高中同學」)以及搭配此身分的適切敘事(譬如「培元是最 可愛、對同學最友善的姊妹」),她們展現了「彷如」喪家的悲傷情感。但是培元的喪禮不能只被理解為一場為求符合正統社會和親屬倫常要求而演出的虛偽戲碼,否則缺席的培元父母和出席的弟妹們不僅不會對她們寄送訃聞,也不會安排心儀上台致詞(而非「看著培元長大」的「父執輩」)。換句話說,即使展現異性戀親屬倫理的往生送死儀式確為某種凸顯公開展演之荒謬性的社會行動劇,那麼培元的 原生家庭成員也是主動參與的「共謀者」。


p.188
而就阿魯的故事來說,乳房固然是她這個世代多數T女同志除 之後快以更順暢實踐性∕別展演的身體部位(趙彥寧 1996),但是她 「反其道而行」的隆乳胸部僅為「做酒女」的必要生產工具;而依據此生產工具建立的異性戀性服務關係,固然在關係實踐過程中相當可 能生產情感性(affectional)的價值和意義,如唐哥所說:「聽說也跟某幾位發生了感情」,但對於「圈內」友人而言,完全無損其「T」的 身分和認同。阿魯和上述「老T媽媽」的故事不僅指出性∕別認同和 性別化身體的展演性和相當程度的虛構性,也彰顯了前述所稱經濟及 物質條件塑模性∕別認同和展演的看法。

p.188
更重要的是,T∕婆關係也 是互相關照和反思的關係;如唐哥所欲表達的:「在阿卿和阿魯的身 上,我們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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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llop, J. (1980). Reading Friends’ Corpses. MLN, 95(4), 1017–1022. https://doi.org/10.2307/2906387

p.1018
A "confidence knowing itself betrayed," a friendship for the word which is necessarily faulty, works like that. It knows the word's treason and yet continues to use the word gleefully, having acknowledged the word's inadequa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