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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門的氣氛一向輕鬆，就算說人閒話也都是做做樣子，互相提醒對方別說出去，可不消半天便能傳遍所有唐門弟子耳裡，例如現在，練功場值日的其中兩人正蹲在地上除草順便分享八卦消息。

「聽說了沒聽說了沒，上次月會呀，正心堂的門居然關上了。」
「唉呀，這你就不曉得了。……我跟你說，可別到處說去。」
「願聞其詳。」
「大師兄不是難得出席月會？」
「難道又是在外闖禍讓掌門氣到處置？平時不都交給二師兄處理？而且師娘在場……怎麼會弄到要掌門動手？」
「噓……聽說這次二師兄也有份。」
「你說真的還假的？二師兄也有份？到底是闖了什麼禍？」
「別大聲嚷嚷，我就說說你也聽聽，信不信你的事。那天大師兄溜到伙房討東西吃的時候，還一直揉著屁股嘟囔說『掌門這次真的動怒，連二師弟出面也被打成那樣』，你說，沒二師兄的份，大師兄會說那種話？」

趙活就這樣看著兩名師兄正大光明在她面前互咬耳朵，那聲音不大不小卻能剛好入了身為第三位在場人之一的她耳裡。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連江湖門派上也躲不過呀。
趙活當自己聽不見，專心用竹掃帚把練功場被拔起的雜草掃成一堆，安靜做自己的事情，她是挺在意大師兄和二師兄是否如其他師兄所說的闖禍，但她更希望正在拔草的兩位師兄別突然要她發表意見。

「師妹呀。」
「趙師妹。」

「「妳有沒有從二師兄那聽到什麼？」」

這世上就是有些事情無法如願，尤其整個唐門都知道唐錚這陣子對趙活大力關照，讓其他人寧可冒著被二師兄知道會被處罰的風險，也要從趙活身上問到茶餘飯後能拿來當談資的消息。

「我不知道呀，師兄們都不清楚的事情，我又怎麼知道。」

趙活笑著搖搖頭，努力回想上個月的唐錚在開完月會後有何古怪，她想不到，但真的要說哪裡古怪，她又想起唐默鈴曾說那麼一句「師妹不要怕師兄欺負妳，師姐會保護妳」。

但二師兄跟平時一樣早茶照喝，天氣好就要她跟著到後山藥田去，就算大師兄跟來了也是各講各的話，然後……啊啊，別想了別想了。

她無視自己開始感到燥熱的臉頰，低著頭又默默掃起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