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SJ]walk with me

01

　　朴正洙與曹圭賢一起坐上公司的保母車時，車上其實沒有其他成員在；但即使如此，曹圭賢靠鼻子就知道，剛剛他希澈哥大概在車上。

　　「這個桃子的味道肯定是希澈哥！」他說，照例語氣上要嫌棄一下。是沒有不好聞，他想，不過這個怎麼聞都甜蜜的桃子味，幾乎等於金希澈的招牌，有時候還有一點警示效果（不要被這哥哥逮到亂說話之類的）。

　　「不，這應該是東海。」朴正洙則是對香水與香氣都有自己的講究。他凝神想了一下，先不提李東海的香水品牌他也喜歡（說到這個，他有時也會想，那麼甜美的味道，到底是東海喜歡，還是赫宰喜歡？）而且東海用的就是有蜜桃香的那一支；他知道，那個味道跟自己的那一位，其實不大一樣。

　　再加上，金希澈用的其實是護手霜。跟那種縈繞在身邊，提醒這個人存在的方式不同，金希澈要直接得多。

　　好比說吻他的時候，那個人總喜歡先用大拇指腹，輕輕摩娑他的臉頰，然後才慢慢親上來。慢慢地他也被馴化了，聞到濃烈的蜜桃香，總會忍不住去摸自己的嘴唇。

　　「哥？」

　　聽見忙內喊他，朴正洙才一下子回過神來。他把手指從自己的唇上移開，裝出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怎麼了？」

02

　　準備正規九輯時，朴正洙特別交代廠牌的工作人員，盡量把李東海與李赫宰的錄音日程排在一起，或是把李東海的時間排在李赫宰之後。

　　也沒有什麼特別原因──就是這兩個人一起錄音的時候，效率會比他們分開錄音好很多。就算是真的沒辦法一起錄音，如果把李東海排在李赫宰後面，李東海也比較不會卡住什麼的。

　　要說不好奇，那當然不是的；不過身為隊長，朴正洙該關心、過問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所以這件事他也就一直沒有刻意提起。

　　只是一起開會的時候（要湊滿人一起開會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唉）朴正洙翻了一下錄音室的使用時數記錄，很隨意地問了一句：

　　「東海跟赫宰一起錄音還是比較放鬆吧？不過週三你自己錄的……赫宰那天傍晚不是有通告？你們有在錄音室先碰面嗎？」

　　朴正洙算是很了解這些弟弟了，看著時數短，又沒有補錄，肯定就是那天錄音的狀況很順暢；但有些秘密，弟弟們有時不是故意要瞞著他，而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李東海知道這哥哥不是真的要問，只是隨口提起來，所以假裝沒聽見混過去了；他其實知道為什麼，但那麼令人難為情的理由，怎麼能說呢？

　　錄音會很順暢的理由是，赫宰身上的香水味，會在錄音室裡稍微停一下。

　　他後來也會偷偷作弊，錄音之前先拿赫宰的香水噴噴那個小房間之類的；但畢竟體溫催化過的香氣還是不大一樣。

　　不過對他來說，就是錯覺也好，有李赫宰在他身邊的感覺，總能讓他不那麼緊繃。

03

　　金希澈是出名的不愛用香水。

　　甚至他自己都說過，不喜歡女生身上香水味太重。

　　但是呢──這樣的金希澈，倒沒有抱怨過朴正洙的香水。哪一種都沒有抱怨過。

　　──因為那是朴正洙的味道啊，金希澈當然不會告訴弟弟們（其實他連朴正洙也沒告訴過）。

　　可能是年輕的時候分分合合的，有時他夢到從前的事，總會有一種，可能現在的他們才是夢境的錯覺；自己一個人睡的時候就只好等到完全清醒了，但要是他們待在一起，只是這個人身上的味道，就可以安撫他不願意讓任何人見到的惶惶不安。

　　就算是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只要聞到這個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他會知道，他的這個人，就在他身邊。然後，他就能安安心心地再睡過去。

　　唯一的困擾大概是，朴正洙偶爾會換香水；金希澈拿著手機，拿不準主意要不要撥電話去問金鐘雲。雖然也是好聞的味道，他一邊想，不過還是得趕快習慣才行，或許他直接也去買一瓶常常噴來聞也是個辦法。

　　還在苦惱著，他的手機就顯示朴正洙更新IG訊息。

04

　　金鐘雲看著自家最年長的哥哥更新的IG（與Fans分享自己最近喜歡的香水）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把手機丟回桌上──這是在錄音室外頭的休息區，心裡大概有數，第二年長的那一位大概不會打電話來（煩他了）。

　　說穿了這都是經驗啊──金鐘雲又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擺在桌上的手機。他剛剛進來錄音室，就碰到李東海；隨意聊了幾句，李東海就提起他跟李赫宰去買香水的時候，在同一個專櫃碰到朴正洙。

　　「你們去買香水？你們用的牌子不是跟特哥用的牌子不一樣嗎？」

　　金鐘雲很快地反應過來──對啊，李東海一邊喝水一邊說，特哥好像想換換香水，就靠櫃看看；後來是有結帳，應該已經開始用了吧。

　　──所以是什麼牌子？什麼香味？金鐘雲很快地傳了訊息給自家的隊長大人；朴正洙也很快地回了訊息，怎麼了嗎？隊長大人在提供解答的同時，也照例是要問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希峰會問啊。』他皺著眉頭回了朴正洙的訊息。『他囉嗦得很，搞不好還會去買一瓶。』

　　希澈買香水幹嘛？他又不用香水？

　　隊長大人如是說。金鐘雲雖然的確是不知道金希澈買香水要幹嘛，不過……那傢伙買香水，還能是幹嘛？

　　『因為是哥用的香水吧，總之哥想個辦法讓希峰知道。』

　　不然那傢伙就要打電話來啦，金鐘雲時那時只能在心底偷偷吶喊；然後那一位就會問很久，因為還有一百零一個附贈的戀愛煩惱。

　　一個都嫌多啊，金鐘雲有些忿忿的。為什麼他不是煩惱自己的戀愛煩惱呢！？

05

　　但俗話是這麼說的，有挽救的神，就有拋棄的神；李東海在錄音室磨磨蹭蹭好一陣子，總算錄完音出來了。錄音師與製作人請金鐘雲再稍等一下（確認剛剛錄的內容），李東海黏到他身邊。

　　「幹嘛？你今天錄得算順利吧，有沒有喝點水？」

　　「喝了喝了。」李東海一邊說，一邊拿起這哥哥放在桌上的冰咖啡就喝。金鐘雲是已經習慣了，也就隨他去喝，反正要喝再買就是了。

　　「欸──哥。」

　　咖啡吞下去了，李東海停了一下，喊了他哥一聲；金鐘雲看了他一眼，知道這孩子大概有話想說。

　　希望不要是戀愛問題。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李東海與李赫宰會有什麼戀愛問題？

　　「你有話快說，我等一下要進去錄音了。」

　　比了比製作人與錄音師──剛剛錄音師已經說差不多了，整理一下錄音室就能讓他接著錄；金鐘雲則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上場前的拳擊手，準備等一下進錄音間就來展露一下主唱的威嚴。

　　不過李東海扭來扭去的，該不會真的是戀愛問題吧？金鐘雲有些頭疼地想。

　　「嗯……哥等一下進去聞到什麼味道都不要問我。」

　　不是奇怪的味道啦，李東海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就有點大起來（是難為情了，金鐘雲很懂）然後又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總之就這樣。」

　　說到味道──金鐘雲才注意到，這個弟弟身上是有一點味道沒錯；是香水味，但不是這孩子常用的那支香水。

　　如果他沒記錯，是李赫宰常用那支香水……金鐘雲頭是不痛了、不，或許還是有點痛。

　　難怪李東海這次錄音這麼快……啊。哈哈。

06

　　金希澈最後還是鬆了一口氣。

　　因為朴正洙在IG上聊了新香水，他就趕緊拜託惠珍姐去幫他買了同款的小瓶裝（惠珍姐笑很久……哼）然後他也在家裡聞了一下。

　　還是正洙的味道，他想，

　　他把香水噴在空中，噴在手腕上，慢慢想像這個味道在那個人身上會是甚麼感覺；他記得金鐘雲說過，香水雖然有很多種，但每個人喜歡的味道，類型其實不會差很多。

　　聞著這個味道他就可以理解了。

　　只有他一個人在的房子裡，放在桌上的手機短促地響起了一聲訊號音；他拿起手機看，是朴正洙。

　　『一個人在家？在幹嘛？要不要一起吃晚餐？』

　　唔，這幾個問題要怎麼回答呢？他一邊想，他確實是一個人在家，在聞等一下會在朴正洙身上聞到的味道，然後，對，他要過去吃晚餐。

　　金希澈站起身，隨手抓了一件外套就準備出門去（反正朴正洙住的公寓也就在附近）。他穿起外套、關上門，留下殘存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