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遊郭一戰後,炭治郎一行人在蝶屋敷整整躺了一個月才醒轉,消息傳開後,第一個來探望的便是魚糕小隊在遊郭的戰友,早已起身四處遊走的音柱.宇髓天元。

「來吧!慶祝你們三個面對上弦還能活著回來,這些是賀禮!」

失去一隻手一隻眼睛的宇髓面不改色的用單手拎著三個大酒罈,碰的一聲放在桌上。

「這位大叔,我們三個都還未成年喔,你有點常識好不好──嗚哇啊幹什麼啦這隻大猩猩!」善逸一臉嫌棄,立刻被宇髓施以拳頭鑽頭頂之刑。

「哼哈哈,三罈酒怎麼夠喝!本大爺一個人全包了!」胸口還裹著繃帶的伊之助一隻腳跨上桌子,大有一個人把三罈酒全乾了的氣勢,炭治郎只能苦笑:

「伊之助你胸口的傷還沒全好,不能喝酒啦。」

「好啦,你們三個!」宇髓大喝一聲。「將來想當上柱的話,就把氣勢拿出來,別在這裡扭扭捏捏的!更何況,還有一件值得慶賀的事要跟你們分享!」

值得慶賀的事?魚糕小隊三人都安靜了下來,坐等宇髓開口。宇髓清了清喉嚨,鄭重其事的說:

「其實,我昨天晚上夢見煉獄了。」



「唔嗯,真是打了漂亮的一仗呢,音柱大人!」

夢中,宇髓赫然抬起頭,在逆光中看見一張熟悉的容顏。光線轉趨柔和,自那之中浮現的,果然是已經逝去的同僚,煉獄杏壽郎。

「什麼啊,你特地跑來問候嗎?該說真有你的風格嗎?」夢中的宇髓對於見到已死之人一點都不驚訝,反倒注意起對方手中提著的東西。「酒嗎?那邊的世界也有好酒?」

「哈哈哈,我可是特地準備了上好的美酒喔!請音柱大人賞臉吧!」

「酒的話我無論何時都歡迎,身為活人可以品嘗到那個世界的酒,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怎麼可能錯過!」

於是兩人興沖沖的開了酒罈,喝了個過癮。在夢中,時間的流逝是曖昧的,過程也是模糊的,宇髓只記得酒喝下肚熱烘烘的感覺,以及兩人在酒酣耳熱間,似乎盡情談笑了一陣,彌補了煉獄在世時無暇實現的遺憾。

夢境的最後,煉獄起身,整個人再度沐浴在宇髓無法以肉眼直視的光芒中。

「那麼,那三人就拜託你,不,是拜託各位了。」

與生前的大嗓門迥異,煉獄柔和的嗓音,在宇髓悠悠醒轉之際,仍縈繞在耳邊。



「咕嚕咕嚕大眼仔!」瀑布般的眼淚從山豬頭套下噴發。

「竟然還惦記著我們嗎?」善逸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看到後輩的反應,宇髓點點頭,笑得既滿意又欣慰。

「所以啦,今天一早我就把家裡珍藏的好酒扛來給你們,好好感謝煉獄吧!」

「那個,其實……」

始終垂著頭不發一語的炭治郎,猶豫再三,終於開口了。

「其實,我也夢到煉獄先生了。」



在長達一個月的休養中,也不知道是在哪個夜晚,亦或是傷重昏迷不醒的白晝,當炭治郎意識到面前的人身上帶著令他日夜懷念、悔恨不已的熟悉氣息時,身體比頭腦先反應過來,當即一把抱了上去。

「煉獄先生!煉獄先生!我們打倒上弦之陸了!宇髓先生也活下來了!我們贏了!我總算、總算沒再讓任何一個人死掉了!」

厚實的胸膛有著活人的體溫,但夢中的炭治郎明白,懷中的人已然逝去,只能留待夢中相見。

「如果那個時候我夠強的話……如果那個時候我……!」

懷中的人沒說一句話,只是輕輕的,把掌心放在炭治郎頭上。

這份悔恨,這份心痛,煉獄先生一定是明白的。因為煉獄先生身上散發出來的,是名為疼惜的氣味。



「煉獄先生──!」

魚糕小隊哭成一團,驚動小葵他們慌慌張張的圍過來詢問怎麼一回事。望著眼前的光景,宇髓忍不住勾起嘴角。

是嗎?是這樣嗎?

即使已經到那個世界去了,你仍照看著我們嗎,煉獄?

「好,我們今天一定要喝個痛快!」宇髓宣佈。

三人聞言,趕忙擦去滿臉的鼻涕眼淚,即使一臉狼狽,仍興致高昂的跟著宇髓大喊:

「喝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