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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 金修

＊沉月之鑰同人
＊現代PARO，私設兩人是同校不同系的關係

06
　　

　　終於回到家裡，可以洗個澡好好關上門不要看到這張討人厭的臉了──

　　「你跟著我幹什麼？」

　　只是洗完澡想出來裝個水喝，就被明顯在客廳堵他的洛艾爾抓個正著，背後也跟著貼上了一具熱燙的身體。

　　各自的沐浴露香氣混雜在一塊，修葉蘭不自覺地憋住了呼吸，手裡的杯子不曉得該放還是該拿。

　　「要一起睡嗎？」

　　「你說什麼？」

　　修葉蘭簡直要懷疑起自己的聽力了──他猛地睜大了眼，在對方圈起的懷中轉了個圈，按著他的肩睜大眼質問。

　　洛艾爾翹著唇欣賞了對方有些驚恐的樣子，複雜的眼神像是在說「你認真？」「太不要臉了吧」「這傢伙有什麼毛病」──雖然他沒有被虐的喜好，但是被修葉蘭這樣瞪著腹誹的時候心情卻好極了。

　　「你想到哪去了，只是抱著睡而已。」

　　「我不相信。」

　　「真的。」洛艾爾乖巧地眨著眼，「長夜漫漫，一個人睡多孤單，兩個人睡暖身又暖心，反正你我都單身嘛。」

　　眼前這個人絕對是自己認識中，最會睜眼說瞎話跟胡扯的人，先不提對方到底會不會真的安份，這些話只用聽的也沒有比較好。

　　只是……

　　在自己的內心中，和人有所連結一直以來是自己所嚮往的，和前男友的後半段時光幾乎是在吵架和冷戰中度過，正是因為自己有著一顆渴望被愛的心，才會一直揪著這段關係不放。

　　敏銳地察覺到注視著自己的眼神變了，洛艾爾仍保持著微笑，輕輕地繞過他的身體拿起了桌上的水杯，沒有再問多餘的話，只開口說道。

　　「外面冷，進來睡吧。」

　　這幾日頻繁地進入洛艾爾的房內，修葉蘭呆坐在床上，看著前者無視他在的情況依然遵循裸睡的習慣──也許他還是有照顧自己，畢竟還留著條內褲不是嗎──這種糾纏不清的關係讓他有種做了錯事，卻還是抽離不開的感覺。

　　看著光裸的後背，那個據說是自己留下的抓痕還印在肩胛上，讓修葉蘭興起了想從床上蹦走的衝動。

　　而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他的腳尖一踮，正準備要起身時，洛艾爾就轉過身來，看著他的動作揚唇問他要去哪。

　　「……我覺得還是不妥。」

　　「會嗎？我覺得一切都很完美。」

　　啪地熄了燈，自己連著棉被被推到了牆邊，感覺到身側的床墊下沉了些，他的身體緊繃，被人環住了後背。

　　「你緊張什麼？你衣服都穿著呢，哪像我，我才該緊張。」

　　「那你倒是把衣服穿回去啊。」

　　「不要，這樣舒服。」洛艾爾笑著在他耳邊呢喃，金髮蹭得他脖頸發癢，溫熱的吐息吹在耳畔，「我倒是希望你也脫了，你皮膚很滑。」

　　曖昧的耳語讓他耳尖脹紅，慶幸著自己現在是背對著他的情況，修葉蘭咬著牙低聲回嘴。

　　「不要說這種話！」

　　「好嘛，我閉嘴。」

　　環著自己的手又動了下，讓修葉蘭渾身僵硬，直到他發現了對方只是在找一個抱起來舒服的位置後，才能正常呼吸。

　　緊貼著自己的男人感覺很習慣這種懷裡有人的姿勢，呼吸漸沉，安分的模樣和稍早前會言語調戲他的模樣判若兩人。

　　即便他真的乖乖睡了，修葉蘭仍然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同時被人摟抱著的姿勢讓他不敢動作的手臂有些酸麻，不舒服地扭了扭身體。

　　腦袋清醒的情況下，一下覺得頭髮搔得自己脖子癢極了，一下又覺得衣襬微翹露出一截肌膚讓他很不舒服，於是他在動了一下沒被人警告後，又放肆地動了好幾下。

　　「……你是哪來的小朋友，別動了。」

　　修葉蘭抖了下，被突然響起聲音驚動，緩過來後才沒好氣地開口：「你不是睡著了嗎？」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的動作很小啊？怎麼可能睡得著。」

　　「我不習慣跟人貼著睡……」

　　洛艾爾揉了下眼睛，鬆開了他，含糊地開口：「早說，那你想要怎麼躺？我配合你。」

　　他見修葉蘭先是轉成了面對他的姿勢後，又因為面對面太過尷尬而變成了平躺，正當他以為對方的睡姿就是這麼樸實無華後，一隻手越過了邊界，抓住了他的手。

　　「嗯？」

　　「……我習慣這樣睡。」

　　洛艾爾被他的反差感逗得差點笑出來，微微翹著唇角憋著笑意，笑音卻還是流洩出來，讓修葉蘭瞪著眼睛問他笑什麼笑。

　　「沒有，就覺得你好純情啊。」

　　大概所有人在自己面前都很純情──但修葉蘭的純情不太一樣，他不是個性經驗零的人，但偶爾做出來的小動作卻可愛到讓人驚呼不已。

　　跟他人共枕時，不習慣貼得緊密的睡姿，卻喜歡在睡覺時勾著人的手指──真可愛啊。

　　「嘖，不碰就不碰。」

　　大約是過於羞恥──也只有在黑暗中他才敢做出這種事──雙頰發燙的想鬆開掌心的指尖，卻被人柔柔地扣了回去。

　　「誰說不碰？我明天早八呢，快睡吧。」

　　原本想咕噥著早八還來搞這一系列有的沒的，但最後他還是默默地閉起嘴，在有些彆扭的心情之下，讓自己陷入安睡。

　　……

　　修葉蘭醒來時其實是有些驚訝的。

　　他一向淺眠，卻連身邊的人鬆開自己、盥洗、更衣都沒聽見，一覺睡到了中午。

　　茫然地坐起身，在床上呆滯了片刻後，伸手戳了戳對方的床墊，明明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修葉蘭揣著困惑，看了眼時間稍作打理後，也跟著要去學校。

　　「嗯？」

　　外頭的桌上擺了個外送的紙袋，經過時修葉蘭好奇地停下，因為無論是洛艾爾還是自己都沒有亂放東西的習慣。

　　低頭一看是家裡附近的早餐，抽出裡頭的單據後發現其中有一份被拿走了──那這份是誰的一目了然，他只好捨棄了不吃飯的選項，坐下來享用餐點。　

　　冷掉的食物稱不上美味，但勝在水氣沒有影響口感，在趕時間的情況下已經算是很好的一餐了。

　　吃完了別人叫好的早餐，修葉蘭才覺得自己是否太過輕易地接受了他的示好，但好像現在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順其自然吧。

　　-
　
　　今天真是沒看黃曆出門。

　　修葉蘭在習慣性地出校門往小巷走時，聽見了熟悉的聲音──而且不是一個，是兩個。

　　怎麼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前男友？

　　……洛艾爾就算了，他根本散不掉。

　　「你真的讓修葉蘭封鎖我了？你到底對他灌了什麼迷湯？」

　　聽著前男友的質問，修葉蘭恍然想起自己這幾天都無暇顧及這件事，畢竟一個洛艾爾就讓他棘手到不行，更何況是已經分手的前任。

　　「我覺得你該去看醫生了，明明親手把人推遠的就是你吧？一直糾纏著我有什麼意思呢？」

　　在和面對自己時不同，洛艾爾面對對方時態度是顯而易見的冷漠，甚至還帶點不屑的意味在。

　　「他真的沒上過你的床？你的風評我有所耳聞。」

　　早上剛從對方床上起來的修葉蘭心裡咯噔一聲，後來才想起現在的自己根本不用對對方負責。

　　「我的天……既然你都知道我是怎樣的人了，怎麼會懷疑自己曾經的對象啊？要也是我偷襲他，哪輪的到他來。」

　　「所以你真的睡過？那個──」

　　一聽音節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的名詞讓修葉蘭皺起了眉，他的內心不到波瀾不驚，只是有些唏噓罷了──沒想到自己還真是瞎了眼，眼看著對方把僅剩的美好回憶通通消耗殆盡。

　　他聽到了砰的一聲還有吃痛的呻吟。

　　「別侮辱我室友。」

　　「你現在是想對我怎麼樣嗎？」

　　在兩人互相瞪視、扯著領口，誰也不願退讓時，修葉蘭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好了啦，你們在演什麼八點檔嗎？」

　　話題主角猛地出現在此，令一觸即發的雙方都愣了下，毫不心虛的洛艾爾倒是一下子就回復平常的神情，鬆開了對方後微笑著看他。

　　「我說你，前幾天不是就讓你別煩了嗎？」

　　「修葉蘭，我跟你在一起──」
　　
　　「四年，但是高中畢業典禮時你就出軌第一次了。」

　　在徹底認清眼前的對象是有多麼糟糕後，修葉蘭搶著他的話，彎唇一笑，笑容美麗又狠毒。

　　在後方的洛艾爾相當不給面子的笑出聲，但爭論的雙方都無暇顧及。

　　「我哪次不是聽了你的道歉後自我消化的，說真的，你真是個爛人。」

　　修葉蘭聳聳肩膀，而他出色的外貌下流露出的毒辣是和他交往過這麼多年的自己都沒見過的樣子。

　　薄翹的嘴唇毫不留情地細數了不少兩人之間難堪的事蹟，讓洛艾爾一度猶豫要不要找個藉口離開，卻又因為實在精彩而捨不得走。

　　「拜託別再纏著我或我室友，你們學生會長我可認識，你會希望未來在自己學校聲敗名裂嗎？」

　　「你……」

　　「就這樣囉，以後在街上遇到就是陌生人了。」

　　修葉蘭朝他一彎眉眼，笑容可掬。

　　經過洛艾爾身邊時他無奈地瞥了他一眼，「你是要看多久，走了。」

　　「真沒想到你生氣是這樣啊──」　

　　「誰生氣了，我心情好得很。」

　　在兩人即將走出巷口時，那被人忽視的人狼狽低語，正巧被晚一步踏出的洛艾爾聽得一清二楚。

　　「……修葉蘭，你難道不是個溫柔的人嗎？」

　　「真可悲，連他是配合你的都不知道，還敢當人男友啊。」

　　「洛艾爾，你還在幹麻啊？走了啦。」

　　「好啦──」潭綠色的眼珠重新看向對方的前任，洛艾爾眼睛一彎，「不過我還是得謝謝你，要是我成功追到他會寄喜帖給你的，記得來參加喔。」

　　「洛艾爾！」

　　-

　　從小巷離開，夕陽灑落在身上，突然間明亮的環境又讓修葉蘭有些躊躇。

　　他盯著腳尖快步的走著，正想著該如何開口詢問洛艾爾方才的事，就先被人搭住了肩。

　　「紅燈。」

　　洛艾爾指了指頂上的燈號，把人往回扯了些，態度自然地談起剛才，「你剛下課啊，怎麼連在那種怪地方都能遇到你？」

　　開啟了話題後，修葉蘭便自然地順著他的問話繼續說了。

　　「我才想問，你幹嘛跟他走啊？」

　　「你怎麼知道是我跟他走，不是他跟我走呢？」

　　「……你看起來就不會自找麻煩的樣子，所以為什麼？」

　　「成天在我們學校門口張望，我才不信他是在等那個新歡呢，不是等他的話就是在等你了吧？我擔心你被人忽悠幾句就心軟，先替你斷乾淨啊。」

　　修葉蘭聽見對方話語間的維護，心中複雜極了──他一向不喜歡別人干涉他的事情，但這件事情的發生洛艾爾大概難逃其咎，但他卻沒有很不開心。

　　甚至被人關心、事情又順利被解決的樣子讓他下意識的感到安心與放鬆。

　　「你又怎麼知道他不是在等新歡，是在等我？」

　　「嗯──我有我的小道消息，他的新歡也在我們學校養了隻小狼狗呢，你還沒分手時就該這樣子呀，應該可以養一窩吧？」

　　「你腦袋沒問題吧，這樣不就換我道德上出問題了嗎？」

　　「有什麼關係，好看的人大家一定會寬容的，而且一定很多人跟我一樣開心。」

　　洛艾爾會開心的理由根本不必問，有時輕浮有時認真的態度讓他捉摸不定，只能暫且擱著不管。

　　「回去的路上隨便買點什麼吃吧。」

　　「你居然不問我開心的原因？」

　　修葉蘭沒好氣地停下腳步，看著這雙眼閃著狡黠的人，「不就是很開心可以上我的床嗎，根本懶得跟你講。」

　　「修葉蘭真聰明。」

　　「別用這種誇小孩的語氣跟我說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