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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能RPS/浩翔)【控制狂】







歌詞:控制狂 / 蘇打綠









沒關係,都理解的,拍照時,角度和方向。
沒問題,都配合的,睡著時,做夢的重量。

雲要多高?天要多藍?先對照色票。
我往前跑,迷幻的神態都做到,回頭的次數剛剛好。



 ‎「五、四、三、二、…!」
 ‎每天的工作,都是從這一聲開錄倒數開始的。然而你不知道,開錄前藝人們也是很辛苦的。

 ‎「這個rundown多了,等下抽掉。」「喂喂,鏡位不要set在那邊!逆光了!」「我們等下就從這邊開始,跑這段;然後再去那邊,跑這段……」「靠,麥鬧喔!快點!」「快點快點可以拍了!喂你們,那邊的還在幹嘛!開錄了啦!」

 ‎噢,他剛剛說漏了。工作的一天,應該是從陳秉立的碎碎唸開始才對。


 ‎身為一個藝人、主持人、演員;卻連劇組、製作群、工作人員、低至梳化、高至製作人都想要控制,應該只有陳秉立才有膽幹這種事吧。

 ‎一同工作十多年的老同事謝炘昊,當然早已習慣這男人如機關槍一般緊湊急促。所以他總是氣定神閒的像隻蝴蝶一樣,在人群中這邊飛、那邊繞。就算背景音效是陳秉立的怒吼,謝炘昊臉上都還能掛著傻笑。


 ‎可能有人會對於陳秉立這樣的人感到疲憊、厭煩,但與他夥伴關係夠久的謝炘昊,早就瞭解到了──配合這個控制狂,其實才是最佳的捷徑。

 ‎因為,陳秉立的龜毛與控制,其實全都是為了更好、為了更早下班。好的內容是貢獻給觀眾粉絲,而剩餘的時間當然是留給家人。

 ‎陳秉立是一個你把全權交給他,他就帶給你完美演出的男人。

 ‎謝炘昊早已放下自己幼稚的抵抗,學會順從他、任他控制,只要自己用最舒服的姿勢,便能輕鬆地等待成果出爐。


 ‎所以,每一天開機前,每一次遠遠聽見陳秉立的碎唸,那都是一種安心的訊號。

 ‎謝炘昊無所謂地笑笑。
 ‎那就受你控制吧!你這個控制狂。






控制狂,你到底想怎樣?
因為你,我想要大聲唱。wo……
控制狂,你美麗的聲響,
沿著你,我流進了海洋。wo……



 ‎有時候,謝炘昊會覺得這人也太控制過頭了。
 ‎有時候,謝炘昊覺得自己怎麼能忍受身邊這個人那麼久。


 ‎但是,每當瞥見陳秉立一手滑著手機、一手搭在唇上像在思考什麼,那線條精緻的側臉,十年來多了些歷練和皺紋,卻仍一直在那裡平靜著安穩著──謝炘昊總會想起。


 ‎在自己即將潦倒的時候,是青澀年少的陳文翔沒有放棄自己,不知為何死命地幫助自己,將他謝正浩從原本荒唐的生活裡拖了出來。

 ‎是他出主意、取團名,讓浩角翔起誕生,讓他們的表演漸漸開始有那麼一回事,而開始被人看見。

 ‎是他,總是包容自己的壞脾氣與放縱過頭的性格,不管是節目上或私底下的軟爛耍廢胡鬧,他竟然都能一一承接,儘管他也會生氣(但總是很快就過去了)。

 ‎是他,儘管自己任性決定拋下工作出去闖蕩一年,在他出國前仍然給了他很棒的禮物,就算嘴上不說,謝炘昊仍因為這份在乎而感動不已。而當他回到臺灣,那人還是一樣在那裡等待,在記者會上等著他出現。


 ‎過去幾年來對陳秉立再多的氣忿、抗拒、抱怨,都不可能讓他對於這個人的一切付出、與那從未明說的情誼,有一絲一毫的質疑。

 ‎

 ‎──謝炘昊想,他會永遠記得那時的感受。

 ‎在他們不知第幾次的淡水金色水岸街頭演出,那天的夕陽閃耀著斜斜照射過來,讓眼前來去的觀眾既逆光又反光著看不清。然而他與陳秉立,卻沐浴在金黃色的空氣中。那一刻的美麗讓他笑彎了眼,不在乎是否有人駐足,只管大聲的唱著、賣力的彈著。

 ‎因為他身邊有這個人──讓他的歌聲沿著淡水河,流進了大海,流向了世界。






沒道理,都迷戀的;一整天,繞圈圈打轉。
沒辦法,都需要的;一整夜,不可征服之幻。

沒有鐘錶,對著愛這個主題思考;
我就想要,把所有生命都消耗,研究你所有的無聊。



 ‎曾幾何時,儘管相隔物理上遙遠的距離,謝炘昊還是習慣了有一個人在身旁。

 ‎哪裡有陳秉立在,哪裡就充滿安心與期待,像第二個家。就算他們的視線永遠不會有交集,就算關機之後他們的肢體就不可能碰觸在一塊。

 ‎儘管會被控制得七葷八素、會被噹得頭暈目眩。但謝炘昊依然喜歡和他在一起。像一種習慣,也像是一種依戀。


 ‎曾幾何時,人生中已經不能沒有這個人了呢?


 ‎在共同經歷太久甚至已經模糊的時間軸裡,謝炘昊想幾百次也沒有答案──關於兩個天南地北的人怎麼能湊在一起工作十幾年?關於自己怎麼能接受這種人?關於自己何時對陳秉立產生了無法言說的情感,明明這個人是這麼一板一眼,明明這個人是個有強迫症的控制狂,明明是這麼無聊、無趣。

 ‎他想,這個答案,或許要用一輩子的時間才能想通。

 ‎反正,他們也說過這輩子不會分開了。






控制狂,親密得就好像,蛋殼裡的蛋白和蛋黃。wo……
控制狂,我還能怎麼講?唉、啦……wo……



 ‎這段關係很像蛋白與蛋黃。
 ‎看似親密得不可思議、可以被混合;卻又從來不是同一件事,可以輕易被分開。兩者之間看似沒有距離,但其實那層薄膜一直都在。


 ‎有些時候,謝炘昊能清晰感受到這個微妙的距離。


 ‎比如兩個人眼神交會或者被要求凝視對方的時候。比如兩人的默契一而再再而三不謀而合碰撞在一起的時候。比如兩人強烈拒絕私下往來的習慣。比如兩人再感動都不會有肢體接觸的遲疑。
 ‎比如陳秉立那表達迂迴卻實際而直接的在乎。比如當他要出國前,陳秉立只用節目企劃來餞別,卻一句話也不願說。比如他回國後,兩人之間默契依舊、甚至距離更加靠近。


 ‎以往,這微妙的隔閡令謝炘昊感到惱怒,而一再想盡辦法要刺激對方。他曾以為自己氣的是對方的不坦率;後來才發現,最不坦率的人,其實正是他自己。

 ‎然而,謝炘昊也知道了自己是個孬種。換作對方主動想靠近時,他卻成了那個最尷尬與害怕的人,佯裝傻笑、掉頭就走。


 ‎害怕什麼呢?

 ‎他想,他是在怕,若沒有了這層保護,他們會不會變得比現在更疏遠?若沒有了這道緩衝,他們會不會因為失去平衡,無法繼續走下去?

 ‎原來自己比想像中更逃避面對,與陳秉立相關的各種不確定性。






聽你安排的豢養,聽你所有的話。
誰在乎太陽?
盲目的手,撫慰我的擦傷。

讓你命令我歌唱,讓你將我綑綁。
誰在乎光亮?
丟掉自由,就是自由的方法。



 ‎你沒有規定我一定得留下,我卻總是默默回到你的身邊。

 ‎因為,我早已習慣了你那控制的本性、習慣了你寵溺的放任、習慣了你從不明說的溫柔、習慣了與你之間這樣舒適的距離──甚至到了會害怕失去的程度。


 ‎原來,我是心甘情願地被你攫住了。早在十五年前。


 ‎謝炘昊原本以為,控制狂的世界會是一片昏暗、沒有陽光的無趣;結果卻照耀了自己原先一無所有的生活。這是他意想不到的。

 ‎什麼是光亮、什麼是黑暗?什麼是自由、什麼是捆綁?原來,這些問題沒有一定的解答。

 ‎陳秉立的控制,像命令、像豢養,是一種獨斷、一種自私。然而只要你聽從了,你就能獲得全世界。

 ‎唯一肯定的是,謝炘昊早已落入這個囹圄,心甘情願的停駐。
 ‎他願意為這個團體拼命表演,願意聽從所有的安排。甚至,他願意和這個人一直緊緊連繫著。


 ‎自此,他失去了自由,卻也獲得了真正的自由。








 ‎「欸,陳秉立。」
 ‎「幹嘛?」


 ‎「幹你謝炘昊…!神經病啊靠!」




 ‎這不是謝炘昊給陳秉立的第一個吻。這吻落在對方的酒窩上。清清淡淡不帶情慾,反而充滿珍惜愛憐。



 ‎「謝謝你。」他用最小的音量呢喃訴說。



 ‎陳秉立,謝謝你給了我真正自由的天空。
 ‎陳秉立,謝謝你給了我該有的人生。
 ‎陳秉立,謝謝你一直在我的身邊。





 ‎遠遠望向那個人,雖然仍在不斷低聲咒罵著,謝炘昊卻能夠分辨他不是真的動怒。對方無數次因為他的緣故而泛紅的耳廓,讓謝炘昊藏匿不住眼角與嘴角的高興。

 ‎連自己也沒察覺,他總是被對方某一刻的動搖、與每一次的原諒所深深吸引著。

 ‎因為那代表著,對方還會繼續為他付出他的控制。
 ‎因為那代表著,對方也會因為關係忽然的湊近而緊張害怕。
 ‎因為那代表著,謝炘昊可以繼續做自己,而他們還是他們。


 ‎因為那代表著,謝炘昊擁有一點點、能夠讓對方失控的能力。

 ‎每當被證明了──他控制著他,他也掌控了他。謝炘昊的心中便盈滿了言語無法形容的滿足感。


 ‎所以,究竟是誰,真正掌握了主控權呢?





沒什麼,我可以的。
就控制你這個控制狂。





欸、陳秉立,你這個控制狂。
我真正想說的是。陳秉立,我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