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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205
戦争が起こった。
その日々 まるで不思議なマボロシ。
赤い髪。緑の目。
ねぇ、あなた今も見ているのか?
私と 同じ空を──















  戰爭開始了,
  站上一線的騎士,揮動著手中的白刃,染上一片鮮紅。
  墮落為魔,不可能再回頭。
  日日夜夜染上鮮血的殺戮,喚醒了被甜蜜輕哄入睡的夢魘。


  ──鮮血、戰爭、哀鳴。


  恐懼。

  南葵開始感到恐懼。
  漸漸的,看見那個人時心中蘊育的那股情感,被冰冷的鮮紅取代。

  恐懼。
  想吶喊,想哭泣,想回到那個人身邊,
  害怕就這樣再一次失去了僅有的「情感」,
  失去這份對那個人珍愛的感情。

  無可奈何。

  雪色斑紅的戰場上,
  輕輕,傳出歌唱。














  ──夢。


  昏暗的房間裡,只有月光淺淺地灑在柔軟的大床上。

  ──做了夢嗎?

  一場夢境,讓她醒來後依舊顫抖。


  「這裡是……皇宮?」

  小心翼翼的觸碰著手裡柔軟的絨被,恐懼著眼前的一切都像一場虛幻,下一刻便會消失無蹤。
  而她又會再次被推回那冰心徹骨的夢魘裡。

  皇宮,剛才的一切都是夢,所以,那個人應該在這裡,想見他、想見他、想見他──!

  焦急的摔跌下床,柔軟的地毯承接住發抖的身軀,她甚至來不及穿上鞋,赤著雙腳就踩出冰冷的長廊──內心鼓譟的不安無法平息,如果說現在的一切都還只是自己美好夢境的一景,那麼要快一點、快一點見到他、哪怕只是多一秒,聽見他的聲音、看見他的面容,一定,一定……能讓那份溫暖再次回到胸膛……

  「…呼…哈…哈……」

  熟悉的房門,好像不久前才曾經推開過,這次,卻害怕的連伸出的手都顫抖。
  心中閃過各種想法,掙扎、恐懼、害怕──想見他。

  門把被轉動的乾燥的聲響在寧靜中更顯尖銳,幾乎不敢看向大床,一抹暗紅映入眼底。

  「…啊……安娜…貝拉……」

  輕聲的呼喚著自己心愛的名字,淺淺的,卻已將淺眠中的身影驚醒。

  「是誰……妳、妳?!」

  出乎意料的不速之客讓翠綠的眼底閃過一瞬不安,但隨即便被不悅的怒火掩去。
  自己的房間從不讓人隨意進來,就連曾經來訪過的客人也是寥寥無幾,可眼前的人卻這樣大方的擅自進了屋,猶如被掀開藏起真實的面具般的入侵感讓他警戒的神經頓時被掀起。

  「真是夠了沒有!這種時間擅自進到別人房裡,妳真不怕我去投告妳嗎?!」

  警告的威嚇沒有得到回應,一向伶牙俐齒的雙唇細碎呢喃著他聽不見的什麼,冉逸皺起眉,輕輕退了些。
  細細傾聽,他頓時瞪大了眼──

  嗚嚶的殘音斷斷續續,拼湊不成完整。但是那雙絕麗妖艷的眼卻閃動著晶瑩,是眼淚。

  完全出乎意料,千千萬萬種的假設中從沒出現過的預想突然硬生生出現在眼前,冉逸僵直了身軀,一動不動。

  本以為對方會直接撲上來,但除了細碎的哭聲,屋裡沒有任何動靜。
  終於受不了這樣的僵局,他像是投了降般深深嘆了口氣。


  ──怎麼就好惹不惹偏惹上這妖精?


  「……妳……怎麼了?哭什麼啊?」

  「……夢……」

  「啊?」

  冉逸真的不明所以。

  平常總是二話不說先抱了他再說的人眼底看著他,竟帶著淡淡的懼色。
  難得好心的想聽她說說話,都將自己的人生安全擺在後頭,一對絨耳卻像被欺負似的貼著茜色的髮頂。

  ──我是會吃了妳不成?!

  忍不住,一股怒意在胸口翻騰。

  「……啊啊!算了!今天就算我多管閒事啦!!」

  扯亂一頭紅髮,他大步流星拉住南葵畏縮的手,接著簡直氣到快吐出血來──被握住的手腕竟然想閃,被捉住之後還有些掙扎的想脫開他的手。

  「…我到底發什麼神經……不對!是妳到底發什麼神經!?」

  深深吐了口氣,好好的一場美容覺都給毀得一乾二淨了。

  本來對他露出懼怕的南葵在被拉上大床後愣了愣,然後像是稍微清醒似的安靜下來,輕輕伏在纖細溫暖的腿上。

  尷尬的寂靜在屋裡蔓延,偶爾夾雜幾句埋怨的咒罵,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子疲憊的聲音終於輕輕嘆出了清晰的話語:

  「……我做了一場夢。」


  我夢見,戰爭開始了。
  我和其他人一起,去了邊境,那裡都是雪、一片白,但是,很快就變了……變成我最喜歡的、最喜歡的紅色……
  我好開心,每天每天、都殺了好多敵人,被稱讚、和他們廝殺、每天每天……都好開心……但是,有時候想起見不到安娜貝拉,就覺得很想回去。

  輕輕的說著夢境,冉逸聽得出,那夢境的真實,因為纖細的話語裡,夾雜著彷彿曾經存在過的喜怒哀樂。


  然後……然後我開始……慢慢忘記了,不想了……
  安娜貝拉的事情……明明是我最喜歡的,每次想起來都覺得很開心,雖然身上濺上他們的血也很溫暖,可是安娜貝拉在的地方還是最溫暖了……

  頓下的雙唇,像是再次進入了深邃的夢境中,微微顫抖。

  「……為什麼…會忘記呢……?我最喜歡…最喜歡安娜貝拉了……可是……可是夢裡面……我殺了人,好多好多人,笑的、好開心、一點也沒有、想起安娜貝拉的事情……」

  「…喂?妳還好吧?臉色有點壞啊,喂!」

  「然後有一天開始,我突然間覺得──啊啊,沒有安娜貝拉也無所謂……阻礙我的東西,通通都毀掉就好了,就算是安娜貝拉……我不要…我不要……好可怕、我不要、我只要安娜貝拉、我只要你就好、我不要你毀掉!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喂!!」


  高亢的怒吼抹去了恐懼的呼喊,南葵恍惚的視線裡是一片明亮耀眼的翠綠。

  「……不會那樣的,戰爭不會持續那麼久,會在變成那樣之前停止的。」

  冉逸感到眼前一陣暈眩,自己都在說些什麼啊?


  「真的覺得變得奇怪了的話,就回來這裡吧。遺失了的東西再尋找回來便可以了……嘛、那些也是後話了!況且戰爭什麼的、我們雪國的騎士們可是很強的呢!不過像妳現在這種樣子,連我都可以輕鬆打倒妳吧!」

  褐色的眼睛靜靜看著不自然撇開的臉,或許是房間昏暗的錯覺,冉逸的耳根好像變成了像頭髮一樣鮮豔的紅色。


  但是,這些對她而言都不重要。


  「……嗯,嗯。」

  以男性而言完全過於纖細的嗓音說過的話在她心中漸漸匯集,溫暖的,令人安心。
  聽起來明明一點也不像安慰人心,但卻從他的語言中,得到了力量。

  疲憊突然捲土重來,臥在熟悉的氣息裡,南葵安心地闔上了沉重的眼。


  「……晚安……」

  願你今晚也能出現在我的夢裡,親愛的安娜貝拉。















戰爭開始了。
那些日子就像是不可思議的幻影。
吶,你現在也正在看著嗎?
和我,同樣的天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