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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混雜著烏鳴自屋簷滴下,夕居的審神者凝視著本丸的方向,恰巧望見了正打著透明雨傘穿越長廊的他,於是繼續漫步著、任由積水浸透足袋,頭也不回的等待足跡被掩蓋。

自從刀劍逐漸增加,他越來越少在雨天擅自外出,也鮮少獨自一人行動,或許是出於贖罪心態,能隨時隨地掌控他行蹤的機會也交予了初始刀,此刻倒也不會再因審神者的暫時離開而心急如焚,思緒漸遠、直至不同於枝葉斷裂聲的清脆一響才察覺,不斷前行的腳步似乎踩上了什麼。

雖然形狀有些崩壞了,仍然能夠看出方才的地方是翻覆的烏巢,自己無心間踏碎了什麼,答案似乎也不用再刻意追尋。

昔絆潯對鳥類是有印象的,會到「家」拜訪的達官貴人中不乏喜愛飼養禽鳥的,從威武的雄鷹到嬌小的金絲雀,無一不是罩著籠套被賞玩的,就算被置於肩上,腳環也仍舊接連著纖細銀鍊……覆巢下的鳥固然自由,與之相映卻也是付出了相應代價,卻也更難分辨幸運與不幸的區別。

於是他停頓,最終調轉了步伐。

「回去吧。」

一滴雨水打落在昔絆潯鼻尖,第二滴落在了他的鏡片之上,陣雨剛過的午後便掉以輕心——下場便是錆青磁色的髮與銅綠色羽織一同在轉瞬間被打濕,雖然在雨後的林間穿梭之時就已經沾染了不少水氣了,事以至此……昔絆潯也只是摘下了鏡片收入内袋,緩步延林徑回到本丸。

經過滿開的紫陽花時,近侍正將收束的透明雨傘重新開展,加快了步伐阻止了即將踏入雨中的腳步,潯待在廊道之外,目光迎上那雙紫水晶般的眸,只見蹙起的眉凝視,半晌卻也只能嗤笑,伸出手讓自己的主君能夠借力回到屋簷下,小龍景光將雨傘隨意憑倚在柱旁,牽著那已經帶有涼意的手快步走回寢室。

「陣雨還不帶傘出門,物吉貞宗也不是每次都能剛好提醒到你的。」

黃綠粽相間的毛巾罩住腦袋前還不忘幫忙拆下髮繩,小龍景光打開了吹風機,對除去下身短褲便渾身赤裸的主君施以轟鳴吹乾之刑,一面打理著還不忘趁機以能夠被掩蓋的音量碎唸起來。

「山姥切剛拿著文件到座之間你就出去了,還不走正門,撐傘晃了一圈也不見人影,祖也正要問你今天下午荼的内容……你還真是、擅長讓人等待啊。」

他不想再等了。

最終仍舊沒把話語說出口,小龍景光將仍然發燙的家電暫且擱置,望了正在著衣的那人一眼便要離開,披風卻是正好被扯住了,重新溫熱起來的軀體自身後貼近,手指點上己身面頰,急忙偏過頭、還未來得及思考動作涵義,那撩弄心弦的慣犯又是一點。

「小龍?在生氣嗎?因為旅行沒有帶上你?」

遲鈍一如往常,長船派的軍刀身軀一頓,卻是默許了他的動作。

「說什麼旅行啊……你甚至都沒出本丸。」

總會有能被看見的那天,直到天氣晴朗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