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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Q/兔黑/Ladyhawke paro】黑貓與貓頭鷹

  若有人心血來潮去詢問附近鄰居,關於住在三樓邊間的住戶是什麼樣的人,或許會意外於發現截然不同的答案。
  習慣早起為家人準備便當,並在下午定時去採買的家庭主婦會告訴你,住在邊間的是名有著良好健身習慣的年輕男人,附近不少人都因為他的熱心獲得不少幫助。他有著參雜幾縷黑色的醒目白髮,總是用髮蠟上梳固定看起來十分精神。似乎是獨居的他飼養著一隻毛色如墨的黑貓,那只貓有著優越的平衡感,總是能夠待在他的肩上,並在男人慢跑同時輕輕晃著尾巴邊確保自身安全。
  貓與男人的組合總是引來不少關注,偶爾也會遇到藉機搭訕的女性,這時會看到那只黑貓像怕生似的直接往男人衣領裏頭鑽,只留下一點尾巴或耳朵尖露在外頭。男人只好隔著衣物捧著不願意營業的黑貓在懷裡邊道歉,然後在重新往家的方向走去時低聲細語的去讓黑貓重新探出腦袋。純黑的貓有雙溫柔的琥珀色眼睛,會在男人帶著笑意的唇間留下舔舐般的吻。

  但若是詢問那些總是鄰近午夜才到家的打工族,或享受夜生活的都市男女或大學生。他們會說那裏住著一名帶點神秘感的黑髮男人,他偶爾會站在房門外的走廊面向樓外,讓人以為他是在抽煙或說電話。卻只見男人朝外伸出了手,從那朦朧月光間有個影子像要吞噬他一般直撲而來。如果因為被嚇了一跳發出聲音引起對方的注意,將會被一雙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凝視,那是屬於猛禽的眼睛。一隻在東京這水泥叢林中並不常見到的長耳鴞,停在黑髮男人的手臂上並展開寬闊羽翼無聲威嚇。
  或許是因為夜深的緣故,所以男人通常不會主動攀談,大多時候僅是點頭問候或將食指放在唇前似在提醒不該驚擾其他住戶,又像共享一個秘密。或許那麼大型的貓頭鷹並不在合法飼養的公約之中,但在夜間見過那名黑髮男人的住戶都樂意保守這份秘密。因為他們能夠看出在那隻貓頭鷹降落在男人面前時,那雙琥珀色雙眸在月光間所盛載著的溫燙情緒。

  黑尾向鄰居道別時已經臨近清晨,今天不算是太好的天氣,連那偏西的月都因雲層顯得朦朧。換上室內鞋的同時把鞋櫃內另外一雙柔軟的布拖鞋也給拿出來放在玄關,原本停在鞋櫃上的貓頭鷹在看見後跟著降落下來,試著要把那有著鋒利爪尖的腳爪給伸進去,最後被男人以手輕輕撥開。
  「別把拖鞋弄壞了。」
  被阻撓的貓頭鷹明顯不太愉快,選擇去攀在對方小腿上,卻被當作某種輔助健身的重物般果斷無視。在第一道晨光破曉之前,原本過於寂靜的屋裡被貓頭鷹的鳴啼給填滿伴隨著從廚房傳出的食物香味。柔軟的牛奶土司從烤麵包機中彈出,七分熟的煎蛋蛋黃帶著流金質感,兩片雙指厚的漢堡排熟得恰好能讓起司片半融,蘋果加上柳橙的綜合果汁被濾去多餘雜質。原本還想順道把午飯的飯糰給做了,在望向牆上掛鐘時卻只能略感可惜的把洗好的米飯放入電鍋定時。

  餐桌上那素面的筆記本已經被寫滿了三分之二,而此時被翻開新的一頁留下飯糰配料在冰箱的字句以及讓對方別忘了去買罐牛奶回來。貓頭鷹此時正在餐桌上走來走去,顯出幾許焦躁模樣。從那雙時不時望向自己的金眸間,彷彿有個正在清醒的靈魂被囚禁其中,每天他們都得經歷這些。

  開始感覺到困意而漸漸放緩眨眼頻率,那支筆從指掌間握不住的掉落,因為慣力在桌面上滾動被另一隻手給停下。
  倘若這是電影場景或漫畫分鏡,當陽光透過簾幕間隙透入映照在這間並不大卻滿是生活氣息的房裡,運鏡將從淺色沙發上並排著的雞腿與青花魚造型抱枕開始,到那放在鏡前成對的漱口杯與牙刷,餐桌間黑白兩色的素面馬克杯上有著簡筆畫的貓頭鷹與貓,一人份的早餐仍帶著難以被鏡頭捕捉的熱氣與香味。將畫面自黑髮男人唇間的微笑拉遠,僅在眨眼瞬間他所注視著的黑白色長耳鴞被有著黑白髮色的男人給取代,他們朝彼此伸出了手,只可惜最後意識仍被睡意侵占,在喚著自己姓名的聲音之間。  
  「黑尾!」
  即使手伸的再快,指腹仍只觸上那身柔軟皮毛。木兔也只能看著由戀人化成的黑貓在餐桌上蜷曲著身軀,像正做著美好而讓人不捨打擾的夢境。他咬住下唇而深吸了口氣,唯有在黑貓醒來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儘管知道變成動物時並不會有記憶,仍希望在他面前總是表現出笑容,尤其黑尾已經幫自己做好豐盛的早餐,怎麼可以不打起精神!如此為自己精神喊話後便去看被黑貓腹部壓住的筆記本間寫了什麼,小心翼翼的捧起黑貓放在膝間就因為映入眼中的笑臉愣了愣。儘管只由寥寥幾筆所組成,卻彷彿一切都被黑尾鐵朗看穿一樣。木兔既想笑同時感到眼眶溫燙,彼此向來都是藏不住情緒的人。

  接到赤葦的電話時已經接近上午,木兔邊聽後輩說著關於發生在他們身上的"詛咒"調查進度,同時拿著綁著黑白色羽毛的玩具釣竿試圖讓興致缺缺的黑貓稍做運動。
  「已經有向稻荷崎那邊詢問,或許會有相關的資料……黑尾前輩現在還好嗎?」
  『喵--』
  「…你好,黑尾前輩。」

  看著屏幕上湊過來的黑貓,赤葦有禮的向對方打招呼。同時他聽到木兔前輩的聲音從畫面之外傳來,說著麻煩你們了啊,也不用太擔心。我跟黑尾目前的生活沒問題啦,畢竟這公寓可以飼養寵物,啊、樓上還搬來了養著布偶貓的一家人……黑尾應該不會因為這樣常常跑去串門吧!
  雖然木兔前輩此時的語氣和自己認識的他並沒有太大不同,但赤葦其實無法想像若遇到這種事的人是自己,是否有辦法如此樂觀。又或者因為是這兩位前輩才讓他們遇到這種考驗?在掛斷電話前赤葦聽著木兔前輩似乎是被貓抓而發出的慘叫,最後也只能提出黑尾前輩即使變成貓也應該不會做出那種事,請木兔前輩不要隨便把節育掛在嘴邊。

  木兔在手機差點掉到地上前以一個漂亮的拋物線將它扔到柔軟的沙發上,騰出雙手去接住朝自己撲擊而來的黑貓。他仰躺下來看著天花板,然後任由視線被黑貓琥珀色的眼睛給占滿。背著光讓那黑色的耳朵尖邊緣似乎帶著光,就像沐浴於那抹美麗的初縷晨曦。

  能重新相伴行走於陽光與黑夜的日子並不會太遠。
  木兔光太郎並不真的因此憂慮,只是仍會在被那雙琥珀色雙眸注視時感到幾分溫柔殘酷。

  貓緩緩眨眼,是在說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