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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L盯著遠方，眉間摺痕如刀刻。

天的那頭逼近地平線，沙捲朦朧地滾起來，轟鳴自細不可聞逐漸明顯，隆隆地捲上天，瞬而仆滿丘身，像弓起背伏地咧嘴的猛獸，蓄勢待發，只待相準時機。

S將手上拎著的什麼交給他，像是一團光球，再看又彷彿是千萬縷不斷流洩的絲線。

「要讓他們千鈞一髮英雄救美，還是受傷培養感情？」S問。

「你覺得哪個比較好？」

「不知道，我不是寫故事的。」

「你會寫——」L接過的剎那，光球突兀地變成人形，溢散的流光凝滯為柏油似的濃厚黑影，同時在S的「我不會」之前補上：「你會用鋼琴寫。」

S白了他一眼，不再追求答案，而是踩著細滑沙粒緩緩下坡，與搭檔拉開距離。

他根本不在意L回答什麼。

他只是想多留住些許時間。

沙暴原本遠在天際，此刻卻已囊括了整個地平線，像海、像渺小的蒼生誰也無力撼動的大潮，轟隆隆席捲所有的沙、光與空氣，撲向L——手中那團不知何時沈甸甸的的黑影。

L鬆開指尖，身形傾刻已在數里之外。

他伸手撈住搭檔腰身，帶他更一步遠離那塵與土不斷糾葛追望、烏沉了數十年的逆緣。那其中只餘隱約可見的兩副形體，靠近再分離，有一滴水珠匯聚，顫顫巍巍向他們飄來，落在S掌心。

「結果他們什麼也沒選。」S把水滴按在搭檔臂膀，液體無聲無息滲入通體漆黑的手套與綁帶裡。L鬆開他，舉起雙手笑道：「原來是這樣，你讓他們自己選擇，人真好——」

S抿著嘴唇垂下劍尖。氣死了，當初偏偏救的是這傢伙，以前也不覺得他有這麼無賴——算了。

至少這傢伙終於想起來該怎麼「笑」了。

他望向早已預判到攻擊而逃上高空的搭檔，不太情願地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