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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兩人未必每次都能一起共演,但若是在工作場合上恰巧偶遇,他們會在擦身而過的時候不著痕跡地互相遞過一個調情的眼神,或者乾脆溜進對方的休息室裡等待另一方工作結束後再一起離開。私底下,在同一張床上相擁入眠、隔天再與對方互道早安並親吻的時光,也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彼此的日常。 伊得學會了如何與玖夜總是不按牌理出牌又變幻難測的心思和平共處,作為交換,玖夜也偶而會縱容伊得各種異想天開的任性小要求、或時不時在生活上為他可愛的小少爺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與驚嚇)。 對於這段新關係,伊得覺得自己大抵算得上是頗樂在其中的,他喜歡與玖夜做愛,也享受兩人之間開始養成了許許多多不必言明的默契,但唯獨一件事,每當伊得忽然想起來的時候,心裡總會生出一股無以名狀的異樣感。 那就是他從來不曾親眼目睹過玖夜與別的演員一起工作時的拍攝現場。 其實也不是非看不可,他本身並沒有喜歡觀賞砲友跟別人打砲的那種奇怪性癖,但自從玖夜在他與別人拍片時去棚裡「參觀」了幾次後,伊得忍不住也開始好奇,跟別人一起工作時的玖夜,看起來就竟是什麼樣子的呢? 一旦開始在意了,就忍不住想知道更多。 和沒什麼特殊規矩的伊得不同,玖夜每次的拍攝都必定清場。攝影棚內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員與雙方經紀人以外,其餘閒雜人等一概不得擅入,有時甚至會連對手演員的經紀人都直接請出。 伊得也不是沒想過要順路去偷偷探班一下,但每每才剛「路過」到攝影棚門口,就會看見玖夜的經紀人門神一般地守在那邊。 「您如果想找玖夜先生的話,不如先到玖夜先生的休息室裡等待?」玖夜的經紀人端著一副雷打不動的禮貌微笑,站在門口委婉地進行勸退:「或者有什麼急事的話,我也可以等等趁休息的空檔立即為您轉達?」 「沒、沒什麼啦我就是剛好路過想說來看看……」伊得一邊開口都一邊替自己覺得心虛:「不方便的話也沒關係,我……晚點再自己找他哈哈。」 「好的,需要我告訴玖夜先生您有來過嗎?」 「不不不不用麻煩,我就是路過、路過……」 「那麼伊得先生路上小心。」 可惡!只是拍個片而已守備也未免太森嚴了吧!又不是要攻擊你的村莊!碰了一鼻子灰的伊得默默離開攝影棚門口、賭氣似地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看一眼又怎麼了嗎!我跟你誰沒看過誰的啊!小氣鬼!不給看就算了,那我下次也要清場不給你看,哼哼哼哼哼哼。 他一邊在心裡抱怨,一邊拿起自己下次拍攝時要用的劇本,只是看沒兩行,思緒又再度被這件事情給佔滿,並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一陣子才剛發生的事──那日他的工作滿檔,一直到晚上都還有拍攝,玖夜倒是難得清閒,拍完當日的唯一一場商品代言形象照後,不到晚餐時間就早早收工了。 由於兩人的攝影棚恰巧相鄰,玖夜結束工作後並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而是順路去參觀了一下伊得的拍攝現場。 伊得當時正在拍一部青梅竹馬男子高中生們於放學後的教室互訴愛意、而後天雷勾動地火的溫馨小品。玖夜剛走進棚的那會,伊得正穿著一件燙得漿挺的白色制服襯衫,搭配褲管折了兩折、剛好露出一截腳踝的淺色格紋制服褲,專心埋頭為他的對手演員口交。 他半跪在課桌椅前、並沒有發現玖夜的到來。暖色的棚燈代替夕陽光打在伊得的側臉上……若不是玖夜早已知道了對方的真實年齡,否則那模樣看起來還真有幾分情竇初開的青澀少年的韻味。 口交一向是伊得的拿手絕活,無奈他這次的角色是個純情小處男,技術再好也無用武之地,只能假裝笨拙地吞吃著手中的性器。一邊舔,還要一邊擔憂地抬眼確認自己是否有把他的小情人給伺候得舒服了。 而玖夜就這麼站在暗處看著,雙手不自覺地環起抱著胸,眼底沁入了一絲陰鷙。 他知道那是伊得的演技,但撇除掉演技的部份,伊得也未曾在任何時刻向自己顯露過那種生澀又不知世事的模樣,就像是一朵在湖塘中盛滿雨露的初放花苞,纖細又透明,彷彿未曾沾染過這個世界的色彩,亦經不起任何一點外力的摧折。 玖夜從未看過這樣的伊得。 不知為何,這讓他感覺莫名的不爽。 口交的鏡頭順利地過了,伊得向導演打了個還不需要休息的手勢後,拍攝便直接進入了本番環節。他從地上站起、半身趴伏在課桌上,讓對手演員褪去他的褲子方便待會從後方進入。在等待攝影師抓拍各種背入畫面的特寫鏡頭時,伊得一抬頭,才終於發現了站在攝影棚入口處的玖夜。 視線剛交會的那瞬間,他的後穴正好被對手演員的陰莖一口氣深插到底。 「啊、痛……」 「抱、抱歉,弄痛你了嗎?我輕一點……」對手演員按著劇本的指示將陰莖退出後,又再度緩緩地插入:「你好緊、裡面好熱、好喜歡……」 「啊、啊……你也好大……好硬……」 伊得反射性地唸著指定台詞,視線卻無法從玖夜的面龐上移開。 怎麼回事?玖夜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感覺,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樣? 隔著一段距離,伊得其實看不太清玖夜的表情,只能勉強在對方唇角上找到一抹微微彎起的弧度,但他直覺那肯定不是開心愉快一類的笑容,而他不明白玖夜為什麼要這麼看著自己。 手指緊扣在課桌的桌沿,隨著身後的操幹,鐵製的細長桌腳被頂得一晃一晃的、與地面發出不規律的碰撞聲。等後入的鏡頭拍完,又變換了幾個不同的姿勢。伊得並不是每一個角度都能剛好面對著玖夜,但只要他一有機會朝玖夜的方向看去,就會發現玖夜的視線始終牢牢地鎖在他身上,不曾移開。 那一瞬,伊得感覺自己的熱得如同火燒,彷彿此刻正在操幹他的是玖夜而不是今日才第一次見面的對手演員。玖夜的目光刺得他發疼,疼得像一種無藥可癒的病,沁入心脾滲入骨髓,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他想他是害怕那種疼的,卻又有點喜歡,他忽然有點貪心的希望玖夜可以就這麼一直看著自己。 從今往後,只注視著自己。 伊得舔舔唇,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想要接吻的表情──那是他在與玖夜私底下做愛時經常露出的神態,恍惚、沉溺,又帶了點誘惑和挑釁,他知道每當自己這麼做的時候,玖夜最終都會滿足他所想要的,果不其然,遠處的玖夜在看到這個表情時,收起了原先不悅的威壓感,而後笑了。 但導演也在同時叫了停。 對手演員的陰莖一下子拔出,讓習慣了快感與衝擊的伊得有些恍然不適應。化妝師抓緊空檔上前為兩人補了妝,經紀人也旋即遞上插好吸管的瓶裝水,讓伊得只需側過頭就可以補充到水份。 「伊得啊,剛才的表現很好,但是表情可以再收回來一點,你現在是情竇初開的高中生,記得要再更羞澀、更隱忍一點。」 伊得聞言嗆了口水、趕忙鬆開口中的吸管向導演道歉。 但導演只是隨意擺了擺手,就轉身過去向他的對手演員交代別的事情了。 ……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拿出你的職業操守啊伊得! 他很少在工作當中被別的事情影響到狀態,這回卻因為顧著看自己的前輩兼砲友而出戲了。伊得閉著眼睛重重深呼吸了一下,並在一番深切的自我譴責和心理建設過後,決定不再分神去注意玖夜的任何一舉一動。 接下來的所有拍攝,他都在矜持、羞澀、隱忍的狀態下,順利完成了演出,甚至連玖夜是在什麼時候帶著愉悅的心情離開了攝影棚都沒注意到。收工後,導演與對手演員更是直誇他今天的演技根本是超水準發揮。 伊得一邊向所有的現場工作人員道謝,心思卻早已不在攝影棚裡。 待他終於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連澡都來不及洗,就被等在裡頭蟄伏已久的玖夜先按著狠狠幹了一遍。 他們誰也沒提剛才在攝影棚內發生的事,但他們都知道這場比平常更激烈窒息的性愛是為了什麼。 伊得再次在玖夜的目光裡找到那份令他疼痛又喜悅的佔有慾。 他心悅誠服地接受了。 *** 到後來,劇本上頭寫的東西,伊得愣是一個字也沒讀進去。 他滿腦子都是那天自己工作結束以後,他們在休息室裡發生的事情,想著想著,胯下竟然還不爭氣地硬了。他把劇本用力蓋在臉上,覺得自己竟然能比澎湖夜釣小管的船還暈,是不是真的沒救了啊……。 心裡還在天人交戰時,一聲響亮的通訊軟體提示音忽然打斷了他的思緒。 翻出手機一看,是工作結束後的玖夜發了訊息給他。 「過來^_^.」 短短兩個字搭配一個簡單的微笑表情符號,沒有任何更多的資訊,伊得卻硬是從這條訊息裡解讀出了大概一百種不同的意思。 叫我過去幹嘛?今天晚上有要約嗎?約吃飯還是約砲?還是先約吃飯再約砲?不對,如果是要約砲的話他為什麼不直接講?他洗好澡了嗎?剛拍完應該還很累吧?而且只發了過來兩個字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叫我過去我就一定要過去?這樣我的面子以後要往哪擺……! 十分鐘後,伊得站在玖夜的休息室門口,乖乖地敲響了那扇門。 玖夜應門的聲音聽起來難得有些疲憊,伊得進去時,注意到對方才剛洗好澡,髮梢上還掛著水珠、濕漉漉地貼在他那張好看的側臉上。 甫下戲的玖夜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沒什麼攻擊性。他朝伊得勾了勾手,伊得便像是中了招一般自動自發地走過去坐在他身旁。 伊得在心裡對自己比了個「我就爛」的大拇指。 「經紀人說你來過,找我?」 玖夜一邊擦拭著頭髮,一邊開口。 伊得覺得自己的心跳變快了一點,心虛的那種:「噢,沒事啦,就是剛好路過,想說順便看看你順不順利而已……」 「小少爺看不看,跟我順不順利有什麼關係?」玖夜好笑地道。 「你又沒被我看過,你怎麼就敢肯定這兩者之間沒有關係?」伊得這下不服氣了,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這麼簡單的邏輯問題你會我也會。 「強詞奪理。」玖夜將手中的毛巾擰成一束,一甩手套到伊得的後脖子上,再抓著兩端用力一拉,強迫似地讓伊得貼近自己:「說實話,趁我工作的時候三番兩次地接近攝影棚,到底有什麼目的?」 「就……也總是要觀摩一下前輩的演技、精進一下自己的實力嘛。」伊得癟著嘴咕噥,口是心非的藉口,說了連自己都不信。 玖夜倒是沒戳穿這個小小的謊言。 「小少爺就真的這麼想看?」他又將伊得拉得更近了一些,唇貼著唇的那種距離:「跟我拍的時候看得還不夠多嗎?」 「不一樣嘛、那怎麼能一樣,身歷其境比較不……客觀?」伊得最終還是沒忍住把自己送了上去:「一次就好,玖夜,讓我看一次嘛……」 玖夜用一個略帶粗暴的吻強制終止了這個話題。 雖然是不意外的結果,但心裡總還是不免有些空落落的。 伊得只能說服自己,也許玖夜真的就是不喜歡在拍攝途中被任何事給打擾吧。這麼想著,就能讓自己覺得稍微好過一些,反正他也只是現在剛好遇到了,所以才稍微有那麼億──點點在意而已,興許再過一陣子,就會把這件事情給忘得一乾二淨也說不一定。 所以到後來也就沒有再主動提起過這件事了。 直到某天,伊得在休假中接到了一通來自玖夜經紀人的電話。 那時他幾乎已經和玖夜處在半同居的狀態中,除了自家的鑰匙以外,玖夜甚至連事務所個人休息室的鑰匙也為伊得準備了一份,讓伊得能夠隨時自由出入(當然也方便能隨時使喚他),就算玖夜本人不在的時候也一樣。 他們昨晚才做過,因為工作的關係,玖夜在天才剛亮的時候又出門了,留下伊得一個人輕鬆愜意地賴床到心滿意足為止。他原本窩在棉被裡滑著手機,看到來電通知顯示是玖夜經紀人的號碼時,還有些疑惑地多確認了兩眼才接起。 從話筒中傳出的聲音聽起來既疲憊又無奈,一言以蔽之就是因為上午的拍攝進度不如預期導致玖夜心情不好、不想吃外送訂來的現成方便食物,經紀人又忙得實在抽不開身去外帶一些高級餐廳料理,情急之下才不得已打了這通電話,請伊得幫忙準備一些玖夜平時習慣吃的食物來。 「份量不必太多、畢竟晚點也還有拍攝,能夠稍微補充體力的那就夠了,啊、玖夜先生說醬汁要按照他平常習慣的比例來調,我等等把食譜一起傳給您……。」 不過就是吃個午餐這麼勞師動眾你至於嗎!伊得瞠目結舌,但還是在收到食譜後乖乖地走進玖夜那個在他住進來之前似乎是完全不曾使用過的嶄新高級廚房,按著指示準備起了餐點。 當他帶著愛心便當、首次在玖夜經紀人的放行下走進攝影棚時,現場也正好結束了封面硬照與宣傳寫真的拍攝環節。 玖夜這次出演的新片是混合了中古世紀風格、吸血鬼與宗教相關題材的特殊類型片。他身穿一襲神職者的黑袍,從頭到腳包得緊實又密不透風──明明是禁慾至極裝扮,卻因為刻意加深的煙燻眼妝與經過特效化妝而露出來的兩顆吸血鬼獠牙,使他渾身散發出一股憂鬱頹廢的氣息,看來反而比平常還要更加危險而惑人。 但玖夜似乎並不喜歡這樣的裝扮。拍完宣傳照、確認了毛片沒有問題,只見他立刻拔下了兩顆吸血鬼假牙交給化妝師,便逕直朝伊得的方向走去。 「來了?」 那語氣聽起來有一絲不耐煩,不知是因為化妝還是別的什麼緣故。通過一旁經紀人的補充,伊得才知道由於攝影師一早就被塞在車陣中動彈不得超過一小時,加上器材又臨時出狀況,致使拍攝進度嚴重落後,而原本表訂有將近兩小時的充裕休息時間,現在也被壓縮到只剩下不到短短的半小時。 也難怪玖夜會心情不好,按照他的脾氣,這種情況下還沒有直接拒絕拍攝,已經算得上很給劇組人員面子了。伊得連忙替玖夜打開了便當蓋,方便他能快速吃完。至於玖夜的經紀人則是在將伊得確實帶到後,就又風一般地消失去忙別的事了。 「怎麼樣,還合你的胃口嗎?」好不容易開始用餐,伊得看著玖夜沉默地夾了兩筷子,仍是忍不住想要確認一下:「我有好好控制煮雞胸肉的時間跟火侯,調味下得比較清淡,醬汁也是按照你要求的比例調的……」 玖夜放下筷子,冷冷地道:「所以我說那個醬汁呢,小少爺?」 「啊啊啊!我忘記拿出來了抱歉抱歉,在這裡你等我一下……」 淋上了醬汁後,玖夜再吃了一口,面色才終於和緩了一些。 「以小少爺的程度來說,煮得不算難吃。」 ……你這個幾乎沒進過廚房的人到底有什麼資格這樣評論。 伊得覺得拳頭硬硬的,不服氣地也跟著夾了一口:「明明就很好吃!」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以小少爺那令人堪憂的味覺的程度來說。」 「……。」 縱然嘴上毫不留情地嫌棄著,但最終玖夜還是將伊得準備的食物好好地享用完畢。趁著玖夜去洗漱補妝的空檔,伊得收拾著空空如也的餐盒,心裡有股小小的成就感。以後有機會的話,也再多做點什麼給玖夜吃吧,他暗暗下了一個決定……只是這時的他還尚未知曉,自己會在未來跟玖夜同居後的某一天,在那座又大又氣派的廚房裡被迫穿上裸體圍裙,讓玖夜盡情地「享用」。 等玖夜補完妝回來,兩人沒說幾句話,包括玖夜的對手演員在內的其他工作人員們便也都陸陸續續地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了。見此,伊得識相地拎起了打包好的空餐盒也打算要離開、以免打擾到接下來的拍攝,卻因為玖夜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而停下腳步。 「小少爺這就要走了?不留下來?」 玖夜開口的時候,伊得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留下來……」他有點不可置信地咀嚼這句話:「但你們不是就要開始拍了嗎?」 「所以?」玖夜招來了化妝師,讓對方重新幫自己安上吸血鬼的尖齒:「小少爺不就想看嗎?」 伊得雙眼放光,這是何等千載難逢的機會啊,他自然不想錯過,卻又不免有些遲疑:「啊、但是我留下來的話……前輩他沒問題嗎?」伊指的是玖夜今日一同共演的對手、同時也是業界有名的資深零號演員。他雖然沒有親身和對方合作過,但畢竟同屬一個事務所,過去也曾有過有幾面之緣。 玖夜哼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不如你自己去問他?」 才說著,就見那位演員正主動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和全身包得密不透風的玖夜相反,玖夜的對手演員身上只著了一頂及肩的修女頭巾,其餘重點部位則全都只用皮帶和薄紗布堪堪遮掩住,剛好凸顯出他略帶肉感的豐滿身材。 「我補好梳化了,隨時可以開始唷。」他朝玖夜微微一笑,是點到為止的親切與客套。隨後他望向伊得,眉眼彎彎柔情似水:「你好呀伊得,今天是來工作的嗎?還是單純來探班?」 「前輩好!拍攝辛苦了!」伊得恭敬地先朝對方彎身行了個禮,然後提了提手上的袋子:「我是來幫玖夜前輩跑腿的!」 「呵呵,伊得還是一樣,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呢。但是不用這麼拘禮喔,你知道我並不在意這些。」對方春風似地笑了起來,隨後又露出了看起來有點可惜的樣子:「這麼說來,你已經探完班準備要離開了嗎?」 「啊、關於這件事情……」伊得側頭看了玖夜一眼,得到首肯以後,才以自己想要觀摩前輩們的演技為由說明了來意。話未說竟,就看見對方原本不知為何有些小小失落的臉上,立時綻放出了一個又大又燦爛的笑容。 「那有什麼問題?伊得想要留下來看,我當然十二萬分的歡迎呀!」 過於盛情的邀請讓伊得不禁愣了一下:「真的……不會打擾到嗎?」 「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那雙盛滿柔情的精靈般大眼中忽然洩漏了一絲露骨的晦暗:「不如說,有人看著的時候我總是比較興奮呢……。」他往玖夜的方向瞟了一眼,眼神中竟有幾分怨懟,似是對過去與玖夜合作時,玖夜都必定清場的習慣感到不滿。 而玖夜面無表情地忽略了那個眼神。 「小少爺自己去找個地方坐好吧。」見兩人一見如故地聊開了,那雙上了重妝的眼底又更深沉了幾分:「醜話先說,小少爺等等若是敢弄出什麼動靜,就別怪我當場把你攆出去。」 「我保證會沒有存在感到讓你完全沒發現到我還存在……。」伊得一臉嚴肅地對天賭咒做為保證,只是手勢還沒比出來,就被玖夜的對手演員給拉了過去。 「伊得快來,我幫你準備了視野最好的位置,這邊這邊!」對方笑瞇瞇地在導演椅旁邊架了一張摺疊椅。 「哇啊啊啊不、不用了啦前輩,我怎麼敢跟導演坐在一起,我待在角落就可以了、拜託讓我待在角落就好──」 一陣折騰過後,伊得最終還是勉強抵抗住了來自前輩水汪汪又無辜的懇求眼神,(並在玖夜冰冷的逼視下)成功退守到了片場的一角,靜靜等待拍攝開始。 他看著玖夜與他的對手演員雙雙走入了棚景之中,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兩人就都已經完全進入了拍攝狀態,隨著導演的一聲令下與場記板的清脆喀搭聲,開始準確地執行起劇本中的內容。 玖夜一如往昔地維持著高水準的專業演出,演技精湛完美到令人髮指的地步;而他的對手也絲毫不遜色,幾乎所有的鏡頭都是一條過。過程中,就算因為拍攝角度轉換或補梳化、喝水休息等各種原因而有所停頓,他們的狀態也絲毫不受影響,在幕與幕之間毫無破綻地銜接著各種台詞與動作、行雲流水的彷彿是一鏡到底的程度。 起初,伊得還能津津有味地看著,內心充滿讚嘆。同為GV演員,他完全了解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入戲並達到如此高水準的演出究竟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但雖著劇情漸漸往下發展,玖夜的對手演員那輕柔如蜜糖一般黏膩隱忍的呻吟逐漸被操開成一聲高過一聲的浪叫時,伊得開始發現他無法保持冷靜。 ……其實直到拍攝正式開始以前,他都還不太確定自己之所以留下究竟是為了想要知道些什麼,或者說,想要確認些什麼。伊得本以為自己可以心平氣和地觀摩玖夜的演技,畢竟他也是同在這行裡打滾的人,而他們對彼此來說,更只是不必為彼此負責的、「很方便」的砲友關係。 但是並沒有。 僅管玖夜自開拍後便始終不曾朝他的臨時觀眾看過一眼,然而他所有的舉動卻都確確實實地牽起了對方的情緒──無論是那將對手演員視為珍寶般垂憐眷顧的眼神,抑或是如惡魔般幻惑輕柔的低語與調情……。 就算僅僅只是在一旁觀看著,都能叫人血脈賁張。 拍攝持續進行著,明明棚內的空調已經刻意調低了許多,伊得莫名地感到燥熱。他用力咽了口口水,不自覺地將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彷彿不這樣做的話,心跳的聲音就會躍出胸腔之外,被旁人聽見。 有那麼一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並不屬於這個地方、甚至不該出現在這裡。 且就算他再清楚不過眼前的一切只是玖夜因應劇本需求的逢場作戲,一股想要奪門而出的衝動仍舊油然而生。 原來是這樣的。 原來玖夜在自己未曾知曉的那些時刻,看起來是這個樣子的。 伊得無意識地拉鬆了自己的領口,想要緩解胸中那份無以名狀的窒息感。 與此同時,玖夜拋了一個戲謔露骨的眼神過來。 一邊操幹著身下的人,玖夜一邊在鏡頭拍不到的角度對伊得勾起了一個笑。 然後無聲地動了幾下他那輕薄好看的嘴唇。 興奮嗎,小少爺? 光這幾個簡單的字,就讓伊得滿身的邪火一下子往下腹衝去。 ……他是故意的。 伊得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因為玖夜這麼輕易的一個眼神加一句話就硬了。 玖夜則在見到伊得那一瞬間漲成了深粉色的耳根後,心情極好地笑了起來。他退出陰莖,等待自己的對手演員隨導演的指示翻了一面,接著又操了回去,並在伊得的注視下,張口露出尖銳的獠牙,惡狠狠地往身下人的肩頭咬了上去。 對手演員發出了一聲吃痛又愉悅的呻吟,而伊得看著森白的齒尖刺入那片光滑白皙的嫩肉上時,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瑟縮了一下。 就算這些愛撫或凌辱不是發生在他的身上,就算玖夜此刻擁抱的對象並不是自己,伊得仍然覺得玖夜的每一個動作、表情、說著台詞的聲音、甚至因性事而發出的喘息,都是衝著自己來的。 他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在叫囂著想要被觸碰,當玖夜的手指輕撫過他對手演員光裸的背脊上時,伊得甚至覺得自己也在跟著顫抖。 以至於他終究沒有看到最後。 幾乎像是奔逃一般倉皇地離開了攝影棚,再回過神來時,已經用玖夜留給他的備用鑰匙進到對方的休息室裡,並把門反鎖了起來。 摁開燈光,伊得在化妝鏡前的曬衣桿上找到了玖夜今早穿出門、但因為拍攝的緣故替換下來的私人便服。取下那件衣服、連衣架都來不及剝去,就一邊嗅聞著玖夜的氣味,解開褲頭開始動手自慰。 先是模仿著每次玖夜觸碰著自己的手勢,緊緊圈住靠近囊袋的根部、來回撸動幾下,再用指尖搔刮起漸漸吐露出淫液的濕潤前端,並用手指來回搓揉著飽滿漲大的圓潤龜頭。 只是反覆做了幾遍,伊得就覺得自己已經想射了,他忍耐住粗重的呼吸聲,張口咬住玖夜的衣服,加快了手上套弄的速度,並在快要射出來的時候閉上眼睛,想像著玖夜的手、聲音、還有那些刺耳卻又總是能催動著他的情慾的話語。 喜歡嗎,小少爺? 玖夜有時會這麼問他,或奚落他總是無法好好忍耐射精衝動的模樣。 看啊,這麼淫蕩的樣子,就這麼喜歡被我幹? 一股熱流噴發在手中,伊得重重喘了一口氣,又弓著腰身前後摩擦著自己濕黏滑膩的掌心數次後,才慢慢讓高潮帶來的顫意平息下來。 可是不夠。 他半睜著眼睛,看著滿手的黏糊,一些體液甚至沾濕了底褲。 ……明明已經射精了,卻還是遠遠覺得不夠。於是他咬了咬牙,在陰莖徹底疲軟下來以前,又再次伸手圈了上去、開始了第二輪的自瀆。 這一次,他充滿耐心地套弄著,讓性器緩慢地重新回到充血的狀態,然後深吸一口氣,重點刺激著龜頭前端,並在感覺到自己又快要射出來的時候用力按住馬眼,等待想要高潮的感覺稍微退去、才又重新開始下一輪的刺激。 這也是玖夜常對他做的。 幾近凌遲一般的折磨、任憑快感無限堆積又不給予真正的解脫。 習慣了,就很難戒掉。 在和玖夜發展成現在的關係之後,除非是工作時的劇本需要,不然伊得其實已經很少自慰了。他一邊著玩弄自己的性器,想起了最剛開始時,為了觀摩玖夜的演技,自己花了整整一週的時間看完了所有玖夜出演過的片子,並總是在觀看途中就忍不住開始自慰的往事。 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一直想被這個人擁抱了。 真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啊伊得。 苦笑著將礙事的長褲全數褪盡,伊得一手持續撫慰著前方的性器,並將另一手探向後方那早已開始期待著被誰來開拓的蜜穴。 距離玖夜收工回到休息室,應該還需要一小段時間。 伊得舔了舔自己不斷洩漏出細細低吟的那雙唇瓣。在那之前,他會好好忍耐的。 *** 「好!卡!休息十分鐘後再開始!」 玖夜退開身體坐在床沿,在等待自己的對手演員重新補妝的同時,一邊望向了原本伊得坐著的地方──那張摺疊椅上如今空空如也,孤單地被遺留在攝影棚一角,但玖夜不以為意,因為稍早前,他已經從眼角餘光瞥見了伊得紅著一張臉、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那個瞬間。 真沒用啊小少爺,原本還期待你能堅持到拍攝結束呢。 和自己的對手演員不同,玖夜並不介意自己少了個可愛的觀眾、甚至也不好奇伊得離開了以後究竟會去哪裡。 因為不管伊得身在何處,最終,自己都會一次又一次地找到他。 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玖夜在短暫的休息過後,再度返身投入了工作之中。他的拍攝狀態一向穩定,今天更是超水準發揮,加上對手演員似乎也因為難得有了觀眾(雖然並非全程)的緣故而狀態絕佳,兩兩加成之下,竟也讓原本落後的拍攝進度到後來反而超前了不少,最後甚至比原先預定的還要早了半個小時收工。成果之好效率之高,就連已經在這行裡見識過各種大小場面的導演都忍不住嘖嘖稱奇。 拍攝結束後,玖夜在他那終於忙完了的經紀人的隨同下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門口。經紀人取出鑰匙為他開門時,他注意到了從門縫之中洩漏出來的燈光。 「你今天就先下班吧。」 「咦、啊……。」雖然遲了一步,但當經紀人發現裡頭亮著燈的時候,也立刻明白這代表了什麼意思。 「我知道了,有什麼需要的就再請您隨時給我訊息。」 經紀人將剛插入門鎖、只轉動了半圈的鑰匙和休息室裡的一切留給了玖夜,旋即像個影子一般,安靜又迅速地消失在走廊盡頭的黑暗之中。 等到長長的走廊上只剩下自己一人,玖夜這才伸手,將剩下一圈半的門鎖給轉開。 一開門,就是無限旖旎的春光乍洩。 伊得裸著身體趴在沙發上,一手摳弄著自己的後穴、另一手抓握著自己的性器。那副模樣比起自瀆、更像是在阻止自己發洩出來一般。 他抬頭看了一眼來人,腰跟腿在確認是玖夜的瞬間隨即軟了下去,連串不成調的呻吟也跟著從殷紅水潤的唇瓣間溢出。 「哈啊……你、你回來了……嗯呼……」 玖夜反手將門落鎖,十分有趣地看著眼前的場面。 「竟然沒等到我回來就自己開始了嗎,小少爺?」 「誰叫你、動作慢吞吞的……」沉溺在慾望當中太久,伊得已經徹底失去了時間感,就連玖夜其實已經提早了半個小時收工的事實也沒發現:「玖夜……快點、我快要……」 快要忍耐不住了,或快要高潮了、快要瘋了、快要死了。 玖夜能想像得出伊得用他既軟又騷的語氣對自己說著這些話的模樣。 但是,那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他走上前去,在伊得渴求的眼神下給了他一個極致溫柔安撫的笑。 伊得愣了一下,想要掙扎時已經來不及了,他的手腳被玖夜用散落一地的衣服褲子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最後還被塞了一團被精液射得一塌糊塗的他自己的內褲在口中。 「呃呃呃嗚、嗚嗚嗚嗚嗚!」 「抗議也沒用。」捏起伊得的下巴,玖夜帶笑欣賞著對方此刻的狼狽模樣:「這是小少爺中途逃跑、又忍耐不住自己開始享樂的懲罰。」 「嗚呃、嗚嗚嗚呃嗚嗚……」 伊得難受極了,他的性器還高聳在前頭,穴裡也癢得難受。徒勞地掙動了幾下、發現玖夜根本沒有要饒過他的意思後,又露出了一個可憐巴巴的眼神。 「連眼神都很不安分呢。」玖夜挑起眉端詳著,明明是充滿輕蔑的責備口吻,卻帶了那麼一絲寵溺的意味。他起身撇下伊得,到放滿備品與公關品的置物櫃前翻找了一陣,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個情趣眼罩和一根中小型的電動按摩棒。 「既然都已經等了那麼久了,再堅持一下應該也沒問題吧?」 噙著笑意,他親手將那雙飽含慾念與渴求卻又乾淨通透的褐色雙眼蒙上,再把按摩棒插入早已被擴張得柔軟放鬆的肉穴裡,毫不留情地摁開了開關:「在我回來之前,小少爺就先用這個解解饞如何?」 伊得發出了一連串不知道是爽還是難受的哀鳴,夾緊腿、哀求似地朝男人蹭了幾蹭,但玖夜卻如他所宣告的,再也沒碰伊得一下,只是自顧自地解下戲服卸了妝,而後進到淋浴室裡慢條斯理地洗了個澡。 等他再出來,伊得已經差不多在沙發上軟成一攤泥了。 光裸的身子蜷曲顫抖著,穴口則一縮一縮地吸吮著那根半長不短的按摩棒,只是任憑身體的主人如何努力吞吃,磨人的玩具都未帶來任何解癢止饑的功效,反而還加深了那份欲求而不得的苦。 幾聲惹人憐愛的呻吟時不時從那張被塞了內褲的嘴裡悶悶響起,玖夜伸手撫過伊得的臉龐,伊得便像觸電似地用力抖了一下,眼罩布上還有一小塊濕濕的水印、看來是在剛剛的等待裡已經被逼得忍不住哭了。 玖夜卻並不急著進入伊得的身體。 他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伊得身上的各種敏感帶──從側頸到乳首、再由下腹一路深入至大腿內側,最後停留在會陰。當他用手指輕按著伊得囊袋與陰莖根部下的那一小塊交界處時,伊得掙扎著索要的姿態令他滿意地勾起唇角;而當他伸手包覆住伊得被反綁在身後、緊緊捏著以抵禦快感的拳頭,再用手指惡作劇似地摳入拳心之中,搔刮著掌中的軟肉時,伊得止不住的喘息一下子變成了乞求的呻吟。 至此,玖夜便知曉他早先精心埋下的慾望種子已然開花結果、臻至爛熟,且正毫無保留地展開那飽含汁水的身體、散發著濃郁撲鼻的甜腥,邀請他來親手摘採。 ……真是可愛又淫蕩的小少爺啊。 他附在伊得的耳邊輕聲呢喃道,而後一點一點地鬆開了對伊得的束縛。先是雙足、雙手,再至雙眼……看似就要這麼饒了對方,卻唯獨未將那團塞在伊得口中早已被唾液濡濕的內褲取出。 伊得發出幾聲不滿的哼鳴作為抗議,還來不及用好不容易重獲自由的手取出那團布料,就被玖夜蠻橫地制止了。 「不想被堵著嘴的話,就好好取悅我。」 他把伊得擺弄成正對著自己並跨坐在大腿上方的姿勢,不待對方有任何思考的空間,便將手繞至伊得的身後、執起那根按摩棒大力地操弄著。 「……嗚嗯!」伊得驚喘一聲,向前軟倒進玖夜的懷裡,勃發的性器緊貼在對方的腹肌上,濕潤的水液則從前端的小洞裡汩汩泌出,形成一幅淫靡至極的畫面。他本以為玖夜會就這樣直接把他操到高潮,然而按摩棒在幾次重重地插弄後很快就又退回了穴口處的位置,只是一味地給予挑逗而非解脫。 「嗚、嗚哼……」呻吟混雜在幾聲短促的喘息中,作為報復,伊得不住地挺腰上下摩擦,很快地就把玖夜那片剛洗淨後未著寸縷的精實腹肌蹭得一片濕黏。 「小少爺膽子越來越大了呢……」 玖夜臉上仍是那抹笑,目光卻暗了下來,趁著伊得再度挺動腰身打算故技重施的時候,一張口惡狠狠地咬上了那毫無防備地送至自己眼前的翹挺乳尖。 「嗚!……呼嗚嗯嗯!」 哀鳴瞬間自喉底竄出、然後被全數堵在口中。鋒利的犬齒在乳粒上不斷嚙咬的刺痛感逼得伊得全身發麻,即便特效用的尖牙早已被取下,他的胸前還是被玖夜留下一圈深可見血的牙印。 等玖夜終於拔出那根按摩棒改將自己的性器狠狠肏進去的時候,伊得幾乎是在瞬間就射了出來。他的大腦短暫地空白了幾秒,爽得連呻吟都忘了,趴伏在玖夜身上無聲地顫動了好一陣子,直到玖夜將他口裡的那團內褲取出,才慢慢找回喘息與自己的聲音。 口腔被撐開過久的酸澀感和高潮後肉穴仍持續被粗硬陽物撐大的異物感都令他難受。伊得弓起身子,想要抬高臀腿暫時逃離玖夜的東西,下一秒卻被玖夜再次扣著腰窩頂了回去。 「急什麼呢小少爺,這不是才剛開始而已嗎?」玖夜挺了挺自己還深埋在伊得體內的陰莖,再度把對方操出了拔尖的呻吟:「爽完了就想走,在小少爺眼裡我是這麼輕易可以打發走的對象?」 「哈啊、你……」更多的口水從來不及閉合的唇角邊溢出,伊得根本無暇抹去,只能在一片破碎的顫音中斷斷續續地吐出抱怨:「那你又、是怎麼想的……」 「你不也是因為、很方便……才跟我做的嗎。」 在理智幾乎被消磨殆盡之後,深埋的那一點真心才從被用力撕開的裂口處隱隱透露而出。即便伊得再怎麼努力想要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滿不在乎,眸光中那份動搖終究還是出賣了他。 畢竟長久以來,伊得都以為自己是能夠將工作和情感全然分開來看待的人。 他和玖夜共演了許多次,在那之前更是經由螢幕看著玖夜擁抱過別人無數次,每一次,他都只是單純地著迷於對方在鏡頭下所展現出來的丰姿、並誠實地享受著男人所帶來的一切感官刺激。 然而在現場近距離地親眼看著玖夜和別人做愛,卻完全是兩回事。 明明那張俊美的臉龐此刻佔據了他全部的視線、明明他清楚知道自己正在被眼前的人擁入懷中徹底佔有、吸入胸腔內的每一口空氣也都充盈著對方的氣息,但只要稍不留意,方才在拍攝現場所見的一切便會爭先恐後地趁隙而入,滋養著心中的騷動與不安。 他還記得玖夜的手是如何溫柔地撫觸著對方、而那些逢場作戲的話語又是多麼令人心癢難耐、幾可亂真……就在伊得訝異於自己竟然如此在乎的同時,一個荒誕的念頭也隨之浮現在腦海之中。 有沒有可能,玖夜在看著他工作的時候,也懷抱著一樣的心思呢? 他忽然想起了那日,深藏在陰影之下的玖夜的表情。 當時沒有看懂的,如今回想起來,竟是再明白不過。 而玖夜不動聲色地盯著眼前的人, 他並不知道伊得在這段期間內忽然想通了些什麼,但他確信自己必然有弄清楚的手段,所以並不急著回答伊得的質問,反而從容不迫地將同樣的問題做為餌料,再輕輕地拋了回去:「方便做愛的玩具……小少爺是這麼評價自己的嗎?」 果然,願者上鉤。 伊得聞言臉色變了變,在衝口而出的前一秒將那句下意識的「當然不是」給用力嚥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執拗又不服輸的:「是的話又怎樣?」 可惜刻意為之的意氣用事總能被輕易看穿。 「如果是的話……」玖夜輕輕笑了一聲,話音未落,一直扣著腰窩的手忽然鬆開、逕直來到伊得胸前。 「那就可惜了。」 在被觸碰到以前,伊得反射性地縮了一下身子。本以為玖夜又要襲擊他的乳首,卻不想這麼一退,反而被對方順勢推倒,成了穴裡還死死嵌著那根凶器、上半身卻直接向後仰倒、躺在玖夜大腿上的微妙姿勢。 「嗚哇、你做什……!」為了維持平衡,伊得在慌亂間伸出手撐向了地板,幸而沙發下鋪著得以做為緩衝的地毯,手腕與手掌並未因此而感到多大的疼痛。 但別的地方就沒這麼幸運了。 躺倒時,堅挺的凶器毫不留情地拓開深處的窄壁,頂進幾乎要叫人窒息的深處。伊得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當場高翹著陰莖射了一小股、噴濺在玖夜的下頷上。 玖夜也不惱,反倒還伸出手指擦起了一些白液,再當著伊得的面輕輕舐去。 「小少爺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好呢……」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伊得狼狽的模樣,又一次挺腰、竟直接往壁內的最深處猛釘,不留予任何喘息的餘裕:「就這麼喜歡被我操到最裡面嗎?」 那是往常只有在使用特殊道具時才有可能被侵入到的祕處,卻因為眼下的特殊姿勢而輕易地被操開了。伊得根本不敢用力,但又不得不用力,一收腹,腸壁就縮得更緊,結果就是不斷地把玖夜的東西吃得更深。 「你、等一、哈啊、拉我……起來、玖……嗚、夜!」 「看小少爺玩得這麼盡興的樣子,我不是很忍心呢。」他一手掐著伊得的大腿根、另一手則從對方的胸前緩緩游移至下腹處:「乾脆把這裡也頂出我的形狀吧……你說好嗎,小少爺?」 你豈止是不忍心簡直是太狠心了好嗎……! 伊得在心裡瘋狂痛罵,但也僅止於在心裡,因為他的嘴現在除了接連不斷的喘息和哀求外,無暇再發出任何其他聲音。 「哈、呃嗯……玖、不行、這個姿……勢、不行、太深、嗯哈……」 玖夜卻一點也沒有要停手的打算,反而更加凌厲地持續著這場侵犯。 他很快就找到能讓伊得快樂又崩潰的點,並朝那裡肆意地插弄磨碾。 「爽嗎,小少爺?」 帶笑的問句比起確認對方的反應,更像是懷著赤裸惡意的威脅。 伊得又高潮了一次,全身痙攣的那種。他知道這時除了爽以外,不能有任何其他的回答,只得遂著男人的意,啞著喉嚨哭叫道:「爽……太爽了、玖夜、拜託讓我……停、一下、嗚……不、我又想要……」 「又去了呢。」玖夜在伊得討饒似的顫聲與後穴瘋狂的吸絞中稍停了一下動作,但又很快接著繼續。 「可是小少爺,我有準你爽嗎?」 一邊說著,還故意握上伊得已經射得半軟的陰莖,不斷摳弄還淌著稀精的馬眼。 「……!」伊得的腰高高弓起,張著嘴叫了卻一下子沒叫出聲音,抖了好半天才有辦法帶著哭腔憋出一句話。 「玖夜、你、到底……發什麼、瘋……」 「我可是正在好心地讓小少爺深切了解自己的價值喔。」玖夜的指腹又慢又重地磨在伊得的冠溝上,恰如他的聲音用同樣的方式磨在伊得的心上:「畢竟如果只有方便的話,對我來說還遠遠不夠呢。」 方便的玩具,我要多少都有。 但像你這麼有趣的,卻再也找不著第二個。 ……這些未曾告訴你的,你能理解嗎,小少爺? 伊得已經被操得沒脾氣了,除了字面上的意思,他根本無法思考玖夜的話裡是否還有任何其他深意,只能發著抖、頭下腳上地望向那位遲遲不肯赦免他的暴君:「不然你、還想要、怎樣……」 「我說過了吧,取悅我是你的責任,不是我的。」玖夜含著惡作劇般的笑意淺淺勾起一個笑,垂下那雙過份美麗的眸子、深深地看進伊得眼底:「倒是小少爺……與其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胡思亂想上,不如再多加把勁、變得更有趣一些,才不會太快就被我玩膩喔?」 「你說、什……」 「還能是什麼?小少爺覺得光憑自己拙劣的演技,就能騙得過我?」 伊得的呼吸一窒。 因為玖夜的動作,也因為玖夜的話語。 結果到頭來,根本都被看在眼裡啊。 他在心裡扯開一個苦笑。 那點小小的心思一旦到了玖夜面前,終究像張被黑字寫了的白紙般,清楚明白、無所遁藏……他承認玖夜實在非常懂得要怎麼拿捏自己,而他也確實對此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用力閉起眼睛再張開、顫著聲音開口:「要我不去想……」 「那、你自己呢……你也有辦法、不想這些嗎?」 回答他的,是一個好整以暇的:「你猜?」 「不要、又要我猜……你、嗚!……」 不願屈從的話語被截斷在又一輪的猛烈攻勢中。 「那可不行。」玖夜舔了舔薄唇,又一次把自己的凶器猛送到最底。他恣意地感受著伊得是如何又緊又軟地裹住他的鋒利的一切,並細細品嘗著這副身體為他帶來的一切歡愉。縱然他清楚知道在將伊得逼往瀕臨崩潰的邊緣時,自己也將同樣承受著巨大而瘋狂的快意,但他不會、也不願停止。 「聽好了小少爺……」 在即將射精的前一刻,男人蠻橫而專制的臂膀終於將伊得撈了起來,用力擁回自己懷中,並迫使那雙因快感過分堆疊而逐漸失去焦距的眼神正視著自己。 「我永遠也不會回答你的問題,你得自己找到答案才行。」 雖然在理解我的路上,你必須為自己過剩的好奇心付出相應的代價。 不過這些屬於未來的代價,我可以很有耐心的,等你慢慢償還。 ……所以從今往後,小少爺只需要專心地看著我就夠了。 「這樣,你明白了嗎?」 壓抑著喘息的低語滲入伊得的耳中,像命令,更像一道永遠無法解開的咒語。 「嗚……你、太狡猾了……」 伊得繃著身體承受玖夜最後的衝刺,並在世界戛然止息的時候,感受到滿溢的精流猛烈灌注進自己的深處。 好……漲……。 他有些失神地想著。 就連裡面也被狠狠地佔滿了。 這樣的自己,有再離玖夜更近了一點嗎? 作為高潮後的獎勵,是一個安靜但又無比溫柔的吻。 即便此時的伊得只能沉溺在那個繾綣的吻中,還無從知曉問題的答案,但在不遠後的某一天,他將發現──眼前始終不曾親口向他承認什麼的男人,對於他的在意,其實比他所知的還要多上很多。 很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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