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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偶爾會想，撿這條魚到底是不是錯誤的決定。

即便身在在窄小的容器內看上去依然十分自得的魚，正擺動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水花。隨著動作反射光線的鱗片顯得閃閃發亮，他看了一眼便撇過頭去，也因此錯過了人魚投射過來的視線。

一雙如寶石般的瞳孔，大概正是許多人類特別覬覦他的原因。只是那些人大概也不會料想到，這隻魚居然會如此輕易地被理查帶走，畢竟他們在遠洋探索已久，尋覓的目標卻擱淺在沙灘上。

但人魚自己反倒比較在意眼前的人讓他感到新鮮。他饒有興致地看著臉上有些苦惱的這位理查先生，剛才對方問了自己名字，在他問完「那是什麼」之後，他就得到了自己和對方的名字。

理查還說了，等到以後要是有了喜歡的名字，他想再換也無妨。不過他倒是沒有這樣的念頭，這個名字對他而言還挺好的。不只是一串只有發音而無意義的字母或者數字。

這時對方忽然也回過頭，視線終於交會，他的小小思緒被打斷，面上不顯，倒是表現出順從的表情對他眨眨眼。

理查恍若未覺般地直接無視，站起身來，想著他大概還是需要一點獨立的空間思考。這隻魚的目光實在有點太過強烈了。

「你還會再來嗎？」阿爾突然開口問。

而他因他的問句和平淡語氣停頓了一下，過一會才帶著猶豫地回覆：「……我晚點會再來。」

「哦，那晚點見了，先生。」

人魚似乎不太在意，上半身慵懶地趴在容器邊，輕鬆自在得像是在曬日光浴般，朝他勾了勾嘴角。門關上後，週遭又恢復一片安靜。理查站在門外，又再次想起從剛才便不斷在腦海盤旋的疑問。

……無論如何，至少目前為止感覺不太壞吧。大概。